米哈伊尔公爵哪怕是极不情愿还是同意了拉扎列夫和阿列克谢的要求,将列昂尼德和李骁叫了过来,当然前者完全就是凑数的,大伙都知道过分耿直的圣人兄很难分析出什么来。
只不过米哈伊尔公爵明面上还是给足了侄儿面子:“列昂尼德,你说说,瓦拉几亚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讲心里话,列昂尼德也有点懵逼,因为他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对新战术的研究上,他越钻研越发现新战术这个有意思啊!反正就是被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那叫一个兴奋啊!
所以这会儿突然被问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他真心是有点懵逼的,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问题要问他。
耿直的他直接就回答道:“阁下,很抱歉,对此我也是毫无头绪,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
虽然米哈伊尔公爵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个侄儿不会给出答案,但是列昂尼德回答得这么直接还是让他有点不爽,顿时就批评了两句:“怎么会没办法回答呢?难道您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么!太让我失望了!”
被莫名其妙批评了一顿列昂尼德也是有点不爽,但对方毕竟是总司令而且还是他叔叔,所以就算有点不忿他也只能憋着,只能闷闷地回了一句:“最近我一直在钻研新战术,您又不让我的部队上一线作战,前线的情况我一概不了解,怎么能够信口雌黄乱说呢?”
如果只有这一段话还没啥子大问题,米哈伊尔公爵反而会高兴,毕竟列昂尼德给出了他没头绪的理由,就这个坡他就能下驴,随便提点列昂尼德两句话也就过去了。
但列昂尼德是个耿直by啊!他说了这番话之后,生怕米哈伊尔公爵重视这个问题急需答案,所以顺手就给李骁推了出去:“大公阁下一向机敏,这个问题他可能有见解,您不如咨询一下大公阁下的意见吧!”
这话差点没给米哈伊尔公爵气死,他就是不想让列昂尼德显得比李骁低一头才故意这么操作的,谁想到这个侄儿竟然一点都不体谅他的苦心,反而直接帮对手说话,这脑瓜里是缺根筋么!
但谁让列昂尼德心直嘴快让米哈伊尔公爵阻拦都来不及,这时候就算他一万个不爽,也没办法发作了,只能闷闷地说道:“大公阁下?既然列昂尼德这么推崇您?您就说说吧!”
李骁其实一直在观察着众人的表情,所以米哈伊尔公爵的那点儿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他知道这位公爵是不太希望他当众出风头的。当然这也可以理解?而且这位公爵的手段已经算是很温柔了,换成尼古拉一世那一家子或者缅什科夫那样的货色?直接就是让他闭嘴也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所以嘛,也就得多理解?更何况列昂尼德真是个直肠子直接就推荐了他?这个情得领!
李骁立刻谦虚地回答道:“团长那是谦虚,如果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忙着作战研究战术,没怎么关注前线的情况,瓦拉几亚人的动向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也就是时间多?有时间胡思乱想?而且想法还不一定对,如果有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各位谅解。”
米哈伊尔公爵顿时不留痕迹地瞪了列昂尼德一眼,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不过列昂尼德确实浑然不觉,因为他是个实在人?只喜欢就是论事,研究新战术就全心全意地研究新战术?探讨瓦拉几亚人行动的意义也那就老老实实探讨好了,至于其他的他完全没兴趣。
“瓦拉几亚人的行动很奇怪?很不符合常理,至少是不符合最基本的军事常识的。”李骁从容淡定地说着?“所以我认为如果从军事角度去探索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可能是没有结果的。因为他们很可能不是从军事角度出发做出的这个抉择!”
拉扎列夫和叶尔莫洛夫顿时眼前一亮?而米哈伊尔公爵和阿列克谢则陷入了沉思,至于列昂尼德依然是一脸懵逼,因为他听不懂李骁在说什么,不明白为什么不从军事角度去探索这个问题的答案。
李骁则继续说道:“我个人认为瓦拉几亚人,或者干脆一点说库扎这个人采取那样奇怪战术的考量很有可能不是为军事服务,而是为政治服务的,否则一切都说不通!”
“如果从政治的角度考量,瓦拉几亚的人突围反而更好解释!”
说着李骁越说越有信心,不管是米哈伊尔公爵也好还是拉扎列夫等人也罢,完全都被他带着思维走了。
“如果从政治角度出发,不管昨晚的突围实际效果如何,瓦拉几亚叛军的头目都可以向外界宣布:经过了殊死战斗,在给俄军造成了重大伤亡之后,伟大的瓦拉几亚国民自卫军已经突出重重包围,顺利地转移到了安全地域!今后将继续战斗,直到赢得最后的胜利!”
米哈伊尔公爵顿时皱起了眉头,很显然这种可怕的宣传瓦拉几亚人还真干得出来,因为政治上确实有效果。
但政治嗅觉迟钝一点的列昂尼德和阿列克谢反而有点跟不上,他们一个说:“不对吧,明明昨晚我们歼灭了他们大部,只有少数漏网之鱼才跑出去了!”
另一个则说:“这么宣传有什么意义呢?就算按照他们所谓的宣传继续在战斗,又有什么作用?”
李骁并没有出声解释,因为米哈伊尔公爵已经想到了,不用他说话,公爵也会教育列昂尼德这个傻侄子知道什么叫政治。
“我们当然知道只有少数漏网之鱼,但是国际上其他国家同情和支持哪些瓦拉几亚叛党的人又不知道!瓦拉几亚人吹得越厉害,那些同情和支持他们的人就会越重视,就会继续支持他们,这对那些叛匪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缓了一缓米哈伊尔公爵又道:“更何况大吹法螺还能给我制造麻烦,让陛下不高兴,这帮杂种还真是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