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鲁缅采夫似乎也察觉到了康斯坦丁大公的焦虑,这位端坐于主席台首位的第二海军大臣给了台下的康斯坦丁大公一个非常难以言明的笑容,然后断然宣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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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静!本次质询会议开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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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嘈杂的礼堂一片肃穆,不管是闹哄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众,还是别有用心的各路下棋党,亦或者康斯坦丁大公和李骁,都敛息屏声等待着战斗的开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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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主持的小鲁缅采夫慢条斯理地开始说废话,无非是本次会议的重要性,感谢上帝和皇帝,感谢vryody。整整说了十几分钟,然后才意犹未尽地将话语权交了出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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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费瓦西里耶维奇费季诺夫上校,作为本次质询会议的发起人,你有什么事项向安德烈康斯坦丁诺维奇大公质询。请你一一言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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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费瓦西里耶维奇费季诺夫自然是康斯坦丁大公暗地里找来的黑枪手。作为俄国海军的设计师,他虽然没有特别瞩目的成就,但胜在资历老,从叶卡捷琳娜大帝时代一直熬到了尼古拉一世时代,从少尉制图助手熬成了设计建造师。已经年过65岁的他还想再进一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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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在70岁之前熬成少将总设计师,退休金什么的能涨一大截不说,还能连带着给儿子徒孙们安排个更好的岗位,免得他们像自己一样从零开始,需要苦熬这些岁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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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让叶罗费很无语的是,现任总设计师利特曼宁少将虽然已经75岁了,虽然长年累月地躺在病床上喘息,但就是不肯落气。不光不肯落气还仗着有缅什科夫撑腰,把持着一些关键的岗位不放,让他们这些也年过花甲的总设计师助理只能干巴巴的翘首以盼,实在是可恼可恨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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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回叶罗费觉得时来运转了,攀上了康斯坦丁大公这艘大船,有了这位大公支持,他应该能得尝所愿。嗯,只要能按这位大公说的去做,一定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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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费瞧了一眼对面的李骁,讲心里话,他并不太把李骁当一回事。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懂什么造船,想当年他这个年纪还在船厂跟着师傅们学习抡大锤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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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船那可是手工技艺活计,没有个十年八载的言传身教根本就入不了门!<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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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叶罗费是根本就没把李骁放在眼里,觉得对方不过是个夸夸其谈的花架子。在报纸上发发文章就懂造船了?这不是扯淡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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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费不光没把李骁放在眼里,更是深深地鄙视那些最近十几年才兴起的学院派——在教室教造船?开玩笑吧,算算数、画画图、捣鼓一些奇怪符号和公式的玩意儿就能造好船?这不是扯淡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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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费觉得这个质询会议不要五分钟他就能将李骁驳斥得原形毕露,十分钟就能让对方狼狈而逃,让他这种经验丰富的老造船对付一个小屁孩,真心是胜之不武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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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来的叶罗费注意到了康斯坦丁大公关注的眼神,他立刻毕恭毕敬地回了一个我办事您放心的眼神。然后信心满满地发言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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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海军的总设计师助理,我注意到最近以来安德烈康斯坦丁诺维奇大公以作者a的名义在相关报纸和杂志上发表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奇谈怪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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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言造船技术,妄言海军战术……这些荒谬的言论毫无事实依据可言,只求博眼球……给海军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所以我恳请第二海军大臣阁下正本清源肃清这些荒谬的谎言,惩罚这些谎言的制造者,让海军建设不再受到错误的干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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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鲁缅采夫瓮声瓮气地回答道“本大臣已经获知你的意见。”然后他转向李骁,异常严厉地质问道“安德烈康斯坦丁诺维奇大公阁下,对于费季诺夫上校的指控,您有什么要说的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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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好整以暇地站了起来,一点儿都没受小鲁缅采夫压迫式质问的影响,轻松地问道“大臣阁下,我有些不明白?今天的不是质询会议吗?还是说今天这里是军事法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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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鲁缅采夫冷眼看着他回答道“自然是质询会议,不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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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立刻就给他打断了“既然是质询会议?何来指控一说?我难道犯罪了?正在接受审讯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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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鲁缅采夫真心没想到李骁如此的强势,竟敢打断他的话头,自然是很不高兴,但问题是李骁的说法没有问题,今天只是质询会议,不是法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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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闷闷地说道“大公阁下,您说的有道理。费季诺夫上校,请您纠正之前的发言,如果您想要控诉安德烈康斯坦丁诺维奇大公,请向军事法庭提起诉讼请求。今天是质询会议,您只可以发起质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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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费闷闷地应了一声是,只得又道“安德烈康斯坦丁诺维奇大公阁下,您是否承认之前曾经发表过为数众多的荒谬经不起推敲的奇谈怪论,其中有相当数量涉及到海军造舰和设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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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淡淡地回应道“我不知道您所谓的奇谈怪论指的是哪些?作为帝国的大公,作为时刻关心海军建设和发展海军军官,探讨海军建设方向有什么问题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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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费恨恨道“您那不是探讨,而是胡说八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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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骁又道“先不说我的意见是否是胡说八道。我只问您,我是否有胡说八道的权力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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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费为之一愣,他始终认为自己是造船达人,是权威,其他外行和地位不如他的人天然地就该听他的。但问题是,这种观念他自己想想可以,但讲出来那就真的不可以了。哪怕是封闭保守的俄国,你也不能堵上别人的嘴不让说话不是?更何况你还想堵一位帝国大公的嘴,说出去那就是太狂妄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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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这个锅叶罗费可不敢背,哪怕他心里头就是这么想的,也不敢明说。<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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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李骁讥笑道,“我发表过什么言论,关您什么事儿呢?您觉得不对,大可以不听,今天这么劳师动众的是准备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