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山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若非您出面干涉,永宁百姓必死无疑,身怀高超医术,又有一颗悬壶济世之心,在我看来,神医的称号您当之无愧。”
“说来还要多谢神医,当初听了您的建议,按照您给的方子,治好第一批天花病人之后,我就写了一封奏折,连同您给的那几张方子一并加急送往京城。”
“陛下收到我写的奏折之后,知晓天花之症可解,立刻安排了钦差大臣南下查探究竟,钦差大臣这次过来,还带了圣上的口谕。”
“圣上英明,得知此事之后,非但未曾怪罪我违反圣意之事,反而对我的做法大加赞赏,有了圣上的口谕,我这颗心算是彻底踏实了。”
“钦差大人过来的那几天,我亲自带着他去察看防疫区的情况,确定我奏折上的内容所言非虚,钦差大臣就返京复命去了。”
“这次圣上派过来的钦差大臣名唤曲庭渊,是圣上的亲信,一向刚正不阿,不喜弄虚作假,我估摸着等他回到京城,将在柳州的所见所闻一一禀明圣上,我的封赏圣旨就该下来了。”
“果不其然,就在昨天,我等来了传旨公公,圣上给我升官了,等这件事彻底结束,我便要升任刺史之位,统管柳州、青州两地。”孟鹤山志得意满,喜悦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林初一对这个结果微微有些诧异,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微笑着举起面前的酒杯,向孟鹤山敬酒道:“如此一来,我便要提前祝贺刺史大人了。”
孟鹤山哈哈大笑起来,同样举起酒杯回敬道:“同喜同喜,这次请神医过来,除了告知神医这则喜讯之外,还有一件与神医有关的喜事要知会神医一声。”
“哦?”林初一一下子来了兴趣。
“圣上现如今已然下旨,将治疗天花的方子用您的名义公之于众,并张贴在全国各地的衙门告示栏之上。”
“用不了多长时间,您的名声必定会传遍大江南北,而天花的治疗方法也会为天下百姓所知悉。”
“无论他们走进哪一家医馆或者药堂,都能够配置到治疗天花的药丸,百姓们再也不必像以前那样,对天花心生畏惧了。”
“您所贡献出的祛疤方子制作成的膏药效果更是一绝,不仅功效显着,而且价格实惠,真正实现了让老百姓们既能用得起又能用得好的目标。”
“如今的柳州百姓,全都知晓了您的事迹,相信过不了多久,全大楚的百姓都会知道天底下还有像您一样医术高超又大公无私的神医。”
“能帮到他们就好。”林初一神色平静地说着,对于这个结果,她其实早就有所预料。
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功德值的增长速度相当迅猛,所以在听到孟鹤山的描述时,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或者激动之情,反而显得异常淡定从容。
孟鹤山注意到了林初一的反应,心中暗自感叹这位“老人家”真是心胸开阔、淡泊名利,他不禁对林初一越发敬佩起来。
轻轻咳嗽了一声后,孟鹤山继续说道:“等天花之事彻底得到解决之后,我会再次向圣上递交一份奏折,详细报告此次事件的后续情况。”
“当然啦,当初答应过您的事情,我也一直铭记在心呢。不知道您打算什么时候把其他疫病的治疗方子交给我呢?”
终于谈到了正题,林初一坐直身体,认真地回答道:“方子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就放在院里。待会儿我就让我的徒儿给大人送过来。”
孟鹤山闻言大喜,“行,您放心好了,这件事定给您办的妥妥当当的。”
林初一微微一笑,“有大人这句话就足够了,等把方子交到大人手里,我们能做的就都做完了,就借今日这桌宴席,向大人辞别。”
孟鹤山愣住了,“您这就要离开了吗?”
林初一点点头,“天花之事已了,我和徒儿也该继续出发了。”
孟鹤山有些为难,“这……神医,并非是我故意要拖着不让你们走,实在是有事相求。”
林初一挑了挑眉头,见孟鹤山神情不似作伪,这才开口问道:“大人有事不妨直说,若老夫能帮的上忙,自然不会推诿。”
“是这样的,家母已逾七十高龄,自小便是她一手培养我成材,如今我已经小有成就,而家母却落得一身病痛,每日卧床不起,我做为母亲唯一的儿子,看到母亲这般痛苦,恨不能以身代之,可我没有这个本事。”
“这些年我给母亲找了不少大夫,其中不乏名医,始终没能治好我母亲,如今神医出现了,我便想请神医为家母看诊,只要能治好我母亲,无论神医要我做什么都行,哪怕散尽家财,孟某也在所不惜。”
孟鹤山说到后面,似是回忆起往日种种,眼里隐有泪花闪现。
林初一没想到孟鹤山的请求会是这个,倒是没看出来,他还是个大孝子,看在他这一片孝心的份上,林初一决定去给他母亲瞧一瞧,但她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满。
“大人,您虽然管我叫神医,可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在没看到令堂的具体情况之前,我并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令堂,不过,大人尽管放心,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都会尽心看诊。”
这便是答应给他母亲看诊了!孟鹤山闻言不禁喜出望外,他激动得立刻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朝着林初一行了一个拱手礼。
“神医愿意给家母治病,孟某感激不尽,神医尽管放心大胆地看诊就是,孟某在此郑重承诺,无论最终的治疗结果如何,都不会做出任何对神医不利的事情。”
林初一见状,急忙也站起身来,扶住孟鹤山,诚恳地说道:“大人快快请起,您这是何必呢,我自然信得过您,您不必如此多礼。不知令堂现在身处何地呢?若您是在着急的话,不如我先跟随大人一同前去给令堂看诊,也好让您安心一些。”
林初一如此气,孟鹤山更不能在这种时候失了礼数,让神医空着肚子去给他母亲看病。
他连忙摆手道:“家母就在这太守府的后院,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况且饭菜都已经上桌了,怎么能让神医饿着肚子去给家母看诊呢!还是吃饭要紧,等用完餐后,我亲自带您过去。”
“嗯,如此也好。”林初一顺水推舟地应承下来,表示赞同。
一顿饭吃下来宾主尽欢,饭后,林初一毫不拖延,主动表示要前往给孟鹤山的母亲看病。
孟鹤山想到母亲饭后有小憩的习惯,担心一会儿母亲入睡后不便打扰,于是吞下了让林初一等人先稍作歇息,再去看诊的建议,亲自领着他们两人走向后院。
在老夫人院子里当班的丫鬟早已从前院总管那里提前得到消息,立即进入房间向太守夫人禀报此事。
此时此刻,太守夫人正陪伴在老夫人的卧室之中,与老夫人分享一些府外发生的有趣故事,以排解老夫人的烦闷心情。
太守夫人看到丫鬟匆忙闯入老夫人的房间时,她面上的笑容敛去,望向丫鬟时,眉头微微蹙起。
“何事如此慌张?莫非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