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看到林初一时,他的眼里闪过惊讶之色。
对上林初一的视线之后,里正向林初一投去了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并小幅度的摆了摆手,示意林初一赶紧离开,别凑这个热闹。
在里正看来,林初一是个有本事的孩子,做起事情来比很多大人都要有章法,不能拿她当一个普通孩子对待,但林初一就算再成熟稳重,也改变不了她是一个十来岁女孩子的事实。
得亏刚才林富贵和刘安已经把衣服穿上了,不然让林初一一个小姑娘直面那么辣眼睛的一幕,怕是会生出心理阴影来。
且看到男子裸体这种事情,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会儿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等时间长了,再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毕竟不会有人闲着天天去为别人澄清。
眼下林富贵和刘安虽然都穿了衣服,但接下来他们要说的事情,也不适合让林初一一个小姑娘听,没的平白污了她的耳朵,还是赶紧离开的好,若是实在好奇,回头跟村里人打听结果也是一样的。
里正相信凭林初一的聪明劲儿,一定能看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林初一自然知道里正这样做的意思,甚至连他的想法都猜了个七七八八,她知道里正是一片好心,只是她现在还不能走。
她是今天这场大戏的主导者,离了她,今儿个这场戏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这可不是她想看的结果。
于是,林初一回了里正一个茫然的眼神,依旧纹丝未动的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里正拿装傻充愣的林初一没办法,无奈之下也只能随她去了。他的视线从林初一那边转了回来,对着林富贵和刘安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准备开始进入正题。
衣服穿在身上,还裹了一会儿被褥,林富贵和刘安的身体总算回暖了些,只是他们两个的面色依旧很难看。
造成他们面色不好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身体原因,大冬天的光着身子在户外冻了大半夜,两人的身体都有些抗不住。
这第二个原因自然就是心理原因了,他们内心的疑惑和震惊比村民们大多了,天知道他们好好的在家里睡觉,一早醒来发现自己搂着的人是自己的侄子/姨夫时,他们内心有多崩溃。
最让他们绝望的是,他们居然是光着身子睡的,还被那么多的村民看到了,面对村民们的指指点点和各种猜测,他们有心辩驳,但他们冷的牙齿发颤,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即便能说话,他们能说什么呢?说他们之间是清白的,还是说他们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在目睹了所谓“真相”的村民眼中,他们说什么都像在狡辩,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或许他们会因为各自的身份,侥幸过了这一关,但被这么多人看光了的事情,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今天他们看到的画面不会从他们的脑海里消失。
林富贵和刘安已经可以想象到从今天开始,大家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他们,又会在背后如何议论他们。
光是想想就让他们感到窒息,这让他们的面色如何好的起来?
林初一一直在注意这两人的面部表情,见状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对于敢算计自己和自己家人的人,林初一一向不会心慈手软
如今这两人落得这么个声名狼藉的下场,也不枉她大晚上的跑西山村一趟。
不过,这样的惩罚只是开胃菜,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她倒是要看看这些个族长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没等里正开始问话,林富贵的媳妇刘氏就在村民的让步之下,顺利的冲进了包围圈,且目的明确的撞向林富贵。
林富贵一时不察,竟被刘氏撞得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刘氏撞完了人依旧不解恨,上前“啪啪”给了林富贵两巴掌,打完了人,她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根本止不住,一直往下淌。
她一边捶打林富贵,一边哭着控诉道:“林富贵!我刘翠翠嫁给你这么多年,替你侍奉公婆,给你生儿育女,自问从没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背着我跟村西头的李寡妇眉来眼去,我想着孩子都这么大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情,可你勾搭野女人还不够,居然还惦记上男人了,搞男人就算了,你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我娘家侄儿身上,你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生。”
刘氏说到这里恨恨的捶了林富贵胸口一拳,林富贵无力反抗,一拳下去,痛得弓起了身子。
刘氏见林富贵这副窝囊样,用袖子狠狠了抹了一把眼泪,苦笑着自嘲起来。
“枉我自诩聪明,自以为把你的动向掌握在手里,没想到却连你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都一无所知,甚至从未对你们二人产生过任何怀疑,现在看来,我哪是什么聪明人啊,我明明是天下第一大瞎子、天下第一大蠢蛋才对!”
“姑姑,您别这样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姑丈是清白的,这一切都是误会……”刘安苍白的解释着。
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刘氏打断了:“你闭嘴!误会?哈?你跟我说这是误会?那你说什么是误会?你和林富贵光着身子是误会,还是你们抱在一起是误会?”
刘安闻言沉默了一瞬,刘氏说的这两样都是很多人亲眼目睹的事实,他根本无从辩驳,但他又着实委屈,于是他开口解释道:“姑姑,我昨晚吃完晚饭就上床去睡觉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早会出现在您家旁边,而且还和姑丈……”
刘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之后便跳过这个过程,继续往下说:“姑姑,我可以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有一句不实,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