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东第一个反应过来,并第一个问出心中的困惑:“钱老弟,七里香和匠心坊都是你家东家的产业,那那个路路通不是吗?”
同桌的其他人听到陈顺东这么说,蹙起的眉头骤然一松,是了,他们漏掉了路路通,就是不知道是钱掌柜忘记说了,还是……
“哦,路路通并不是我家东家的产业,只是我与路路通的东家是旧识,他也打算在这兰州城置办产业,与我喝酒闲谈之时,得知我们的开业日期定在今天,便把路路通开业时间提到今天,打算来个喜上加喜,图个好彩头。”
“正好我们这三家要搞活动,我就邀请他一同加入这次的活动中来,参与进来的店铺越多,实际宣传效果越好,对我们双方来说,这是一个合作共赢的机会。”
“眼下看来,一品锅这里的宾对于这种捆绑宣传的营销方式接受良好,就是还不清楚他们三家那边是什么情况,等过几天得空了,我会约他们一起吃饭探讨一下这几天的经营心得,琢磨一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在座的众人听得暗自咋舌,他们在来之前就听陈顺东提起过他这位钱老弟,知道钱来也只是他那个神秘少主手里的一个管事,说的更直白些,不过是地位比较高的仆从罢了。
即便成了这一品锅的掌柜,也改变不了他的身份。便是想在自家主子面前争表现,也用不着这么拼吧?
“这是你那个东家给你们安排的任务吗?”其他人和钱来也不熟,很多话不好问出口,但陈顺东就没这个顾虑了。
钱来也一下子就听出了陈顺东的言外之意,他回答的一本正经:“当然不是了,替东家分忧,给东家创造更大的收益,不是我们这些做掌柜应该做的吗?”
钱来也这话说的其他人心里五味杂陈的,他们手里管着的那些个掌柜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哪会主动替东家考虑这些问题。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们,换位思考一下,若他们自己是被人聘请的掌柜,也做不到像钱来也这样爱岗敬业,毕竟赚的钱又没他们的份,他们何必去操这份心?
而且稍有不慎就会落埋怨,他们何苦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给自己添堵?
这样一想,他们的心情都很复杂,真不知道钱来也那个东家上哪儿找的这么多主动奋进的大掌柜,他们也想去找。
“那你们的饭局我们可以去吗?”陈顺东问道。
话一说出口,他立刻察觉到他这话容易让人误会,于是他赶紧出声补救道:“我没有打听你们店铺经营情况的意思,只是想学习一下你们的一些经营策略。”
“这……”钱来也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忽然抬头看向在场的其他人,“诸位也是这个想法吗?”
坐在陈顺东左侧的王老板立刻点了点头,他没替其他人做决定,只是表达了他自己的选择:“若是可以的话,王某乐意之至。”
其他人见这两人都开口了,也纷纷开口附和。
钱来也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我们几个掌柜会面,难免会谈到一些不方便透露的内容,所以只能和诸位说声抱歉了。”
众人原以为钱来也询问他们的想法,是准备答应的意思,却没想到得到的会是钱来也如此干脆的拒绝,便是他们的养气功夫极佳,这会儿也有些崩不住,展露了几分真实情绪。
没等陈顺东出声打圆场缓和气氛,就听到钱来也又开口了。
“不过,之后我可以在我们一品锅另外组一场饭局,到时候我可以把路路通的东家一起叫上,届时,若是诸位得空,可以一起过来吃顿便饭。”
“此言当真?”王老板不确定的问道。
钱来也朝他点点头:“自然是真的,几位老板可别当钱某是在说套话,钱某是真心邀请诸位,说起来,我们几个被少东家委以重任,成了这几家店铺的掌柜,既高兴于少东家的信任,又害怕没做好事情,辜负了这份信任。”
“我们在这兰州城人生地不熟的,对于兰州城的大小规矩都不甚了解,诸位都是在这兰州城商界浸淫多年之人,对这些弯弯绕绕一清二楚,若是能得到诸位的指点,我等定能少走很多弯路。”
“我等要在这兰州城发展下去,日后也免不了要与诸位一起打交道,诸位就当给钱某一个面子,由钱某牵线,大家相互认识一下,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没准儿能找到什么合作的机会也说不定。”
王正哈哈大笑,随即扬声开口:“钱掌柜气了,饭局开在哪天,回头钱掌柜只需派人去我那平安栈招呼一声,王某必定前来赴宴。”
王正开口之后,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开口应和起来。
“钱掌柜实在是太过谦虚了,什么指点不指点的,合该是我等向你们学习取经才是”
“是啊,也别提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只要钱掌柜招呼一声,我何富贵一定到。”
钱来也这番话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一下子就打消了这些老板心里那点子不愉快。
不过,这几个人都是商场老油条了,知道钱来也说这话只是给他们面子,他们要是真顺着杆子往上爬,高高在上的指点江山,别说之后有没有合作机会了,怕是出了这个门,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毕竟他们可是亲眼见证了陈顺东和他的陈记粮铺从遭人算计到逆风翻盘的全过程。
当初陈顺东被算计,他们这些人不是不着急,不管是看在多年交好的情分上,还是唇亡齿寒的危机感,他们都不想看到陈记粮铺被张记粮铺吞并的结果。
可隔行如隔山,纵使他们想要出手帮忙,也是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记粮铺关门歇业。
在他们以为陈记粮铺败局已定之时,张记背后的大靠山,赵永新赵通判忽然就倒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