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殊不知此人从老将廉颇手中接过四五十万赵军指挥权之后,也将这支军队梳理的380井井有条。
说明此人在治军方面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而且长平之战秦军也不是没有伤亡。
当时秦军是付出了足足二十万人的伤亡,才赢下了这一场关键性的战役。
所以不是赵括太蠢只会夸夸其谈,而是他的对手太猛了。
别说赵括了,就算是华夏历史上绝大多数的名将对上杀神白起,那也只能去送人头。
李景隆也是一样。
不是李景隆太蠢,而是朱棣太牛逼了。
朱棣可是华夏历史上好几百个皇帝当中,唯—一个亲率大军完成燕然勒石与封狼居胥这一伟大壮举的皇帝。
所以李景隆输给了朱棣并不能说明他就是一个蠢货。
至少和邓译这种纨绔二代相比,他还是优秀得多。
所以李景隆听到邓译等人竟然主动将把(dadi)柄送到叶瑾的手里的时候,恨不得一脚踹死这几个蠢货。
别看勋贵集团也是派系林立,内部纷争不断,但是对外方面依然十分抱团。
额。
徐家是一个例外。
因为有徐达这个老狐狸掌舵,长子徐辉祖又与太子朱标的关系莫逆,所以徐家与皇室的关系一直都很亲近。
在勋贵集团屡屡遭到皇室的打压的时候,其他勋贵都会抱团求生,徐家一直安然无恙。
现在就因为邓译等人的愚蠢举动,亲手将这么一个大把柄送到了皇室的手里,当今圣上不趁机兴风作浪才怪呢。
所以李景隆指着邓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平时看你也是人模狗样的,但是为何
这般愚蠢?!殴打几个小吏就能出气了?!你要是有种的话,为何不亲率一支亲兵去与叶瑾那厮干一架,可怜河间王在世之时何等威风,现在他的后代竟然这般堕落愚蠢。”
邓译被李景隆骂的完全没有脾气。
他现在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了。
所以苦着脸对李景隆道,“小公爷,事已至此,就算是将我等杀了也无济于事,咱们勋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请小公爷不要袖手旁观,救救我们吧。”
李景隆双手一摊,无奈道,“你们自己作死,要我如何救你们?!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赶紧进宫请罪,到时候圣上或许会看着你们父兄的份上,只惩处你们几人,不会牵连全家。”
听到李景隆这么说,这几个人顿时如丧考妣,脸上浮现一层灰白死色。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在下看来,此事依然还有回旋的余地。”
这个突兀的声音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
邓译更是一脸激动的转身,朝出声之人看去。
此人正是解缙。
邓译赶紧朝解缙拱手行礼道,“还请缙绅老弟不吝赐教,若是缙绅老弟能救我等于水火之中,我等必有后谢。”
解缙将手里的折扇摊开,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此事易尔。”解缙嘚瑟道,“刚才邓大人说了行凶之人都是河间王麾下亲兵,骨头必然比一般人要硬,而邓大人之前也与这些人布置了一番说辞,这些说辞叶瑾那厮定然不信,但是也有回旋的余地。”
“邓大人不是交代这些人若是事发,就说是‘课税猛于虎’,他们都是一些活不下去的可怜人,只想做一些小买卖求生活,但是做一些小买卖还要被收取如此高的商税,心中不忿,才会断然行凶。”
“咱们只要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不但能将此事遮掩过去,甚至还能在商税一事上做一些文章。”
其他人一脸懵逼,但是黄子澄也已经有些回过味来。
赶紧催促道,“那这文章怎么做恰当?!”
“简单,叶瑾小儿之前不是用‘报纸’写文章抹黑吾辈读书人吗,为何我们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虽然解缙说的已经足够透彻了,但是邓译和李景隆还是一脸懵逼。
自己等人不是在讨论如何避祸的问题吗?!
怎么突然又扯到‘报纸’上面去了。。
不是邓译和李景隆蠢,他们俩的智力水平其实在中人以上。
但是不管解缙也好,黄子澄也罢,那可都是人精呐。
特别是解缙,虽然年纪不大,但可是从小就被赞誉成‘神童’,将来的成就更是不可限量。
而‘报纸’这种被叶瑾捣鼓出来的新奇玩意儿,在大明除了寥寥几个人精能面前弄懂其威力,更多人只是把‘报纸’当成一种消遣娱乐的工具,对报纸上刊登的戏文话本更感兴趣。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在潜移默化的时候,就已经被报纸上的内~容和价值观洗脑了。
为什么叶瑾在和国子监辩论之前就取得了巨-大的舆论优势?!
为什么从古至今话语权本来一直都是掌握在读书人的手里,但是这一次却被叶瑾给夺走了话语权,让整个士林集团成为过街老鼠,-被百姓唾骂!?
还不是因为话语权被叶瑾利用‘报纸’给夺走了。
但是还是那句话,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其‘报纸’的威力,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懂为什么自身话语权丧失。
只有解缙、黄子澄等寥寥几个人精弄懂了其中的奥妙。
不过虽然搞懂了其中的奥妙,但是他们依然没有破解的法子。
这一次解缙听到邓译说了事情的始末,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对付‘报纸’的法子。
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以解缙见邓译、李景隆等几个纨绔子弟依然一脸懵逼,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鄙夷。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人暂时都是他的大金主,得罪不得。
所以解缙耐心解释道,“袁秀英一案为何我等从始至终都陷入下风?!还不是因为百姓从始至终都不站在我们这一边,为何百姓这一次不站在我们这一边,还不是被叶瑾那厮给蛊惑了?!”
“叶瑾小儿心思何其歹毒,先是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民请命’的青天大老爷形象,让那些愚民无脑尊崇,之后又创办了‘报纸’,你们可别小看了‘报纸’的威力,报纸虽小,威力可太大了,报纸上面不但刊登了戏文话本,更是有很多煽动性的文章,正是这些文章,才让那些愚民更加相信叶瑾小儿,所以咱们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之中。”
“要不然‘三纲五常’的道德伦理从老祖宗传承至今,早就已经深入人心了,但是现在竟然被叶瑾小儿的几篇歪理学说就给破坏殆尽,此僚堪称是我大明第一罪人,一点都不为过。”
说到这,解缙已经咬牙切齿了。
邓译听的有些不耐烦了,赶紧催促道,“这些我们已经知道了,说重点。”
解缙看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既然叶瑾小儿能办报纸,为何我们不能办呢!?”
“办报纸与我们这件事又有什么关联?!”邓译更加不耐烦了。
“有关联的。”解缙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得的笑意,接着道,“在下刚才就说过了,邓大人不是给那几个人布置了一番说辞了吗,只要他们扛过今日的酷刑,那么这件事就有回旋的余地。”
顿了顿,解缙接着说道,“和黄兄连夜写了几篇文章,将这几个人塑造成不堪重负的可怜人,说上元县征收商税是一项暴政,让百姓活不下去的暴政,这几个义士只是为民请命,才会出此下策。”
“反正如何颠倒黑白,如何能够煽动百姓的情绪和愤怒,咱们就怎么写。”
这时候,李景隆和邓译也有些回过味来了。
李景隆一拍桌面,兴奋道,“我看可以,此计甚妙。”
但是邓译还是有些疑惑,开口询问道,“但是若是那些刁民不上当怎么办?!”
他作为江宁县的亲民官,太清楚百姓对商税的态度了。
小商小贩其实对商税并不抵触。
因为商税征收的起点太高,对小商贩造不成多大的损失。
相反,损失巨大的反而是那些富豪商人。
而且因为上元县的吏员从来不欺压百姓,所以江宁县的百姓都宁愿去上元县做生意了。
这才导致秦淮河北岸现在已经成了十分热闹的市集。
百姓虽然见识不够,但是并不蠢。
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为他们好。
所以想要仅仅依靠几篇文章就把百姓煽动起来,千难万难。
不过解缙依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继续说道,“煽动不起来百姓,我们为何不把‘百姓’给组织起来呢?!”
邓译看了一脸得意的解缙一眼,没好气道,“现在满城百姓都将叶瑾那厮当成包青天一样的人物,你觉得我们将百姓组织的起来?!这些百姓要是听说官府组织他们去与叶瑾作对,估计当场就得投递叛变了。”
听到邓译的质疑,解缙已经懒得回答了。
他知道这些勋贵子弟蠢,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蠢。
自己都将话说的这么直白了,但是对方依然听不懂自己的弦外之音。。
黄子澄也是相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