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此事做的忒不地道,所以挨一顿骂也在情理之中。俺倒是觉得叶县尊狂妄归狂妄,但是也有不少可取之处。”一旁的朱能开口道。
“对,俺也觉得叶县尊虽然是读书人,但也合俺的脾气,那几个弱女子谋杀亲夫虽然有罪,但是也不至于凌迟处死那么严重吧,那个狗官本来就该死,竟然这般折辱自己的妻妾,若是被俺碰到了,俺也会一刀剁了他的狗头。”任福也大声道。
朱棣没好气的瞥了几个人一眼,开口道,“叶瑾辱骂国子监虽然在情理之中,但是做的太过了,国子监好歹也算是我朝最高学府,这回国子监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日后国朝选士又该如何?!难不成只依赖科举考试吗!?”
“科举考试考出来的官员大部分都是一些书呆子,能力真不一定比得上国子监。不过此事就让父皇和大哥头疼去吧,俺们歇息一会儿之后,就先回王府,回王府之后,张玉你就不要出府了,其余人随俺进宫面圣。”
“喏。”几个人赶紧拱手领命。
张玉这会儿也不像刚才那么抵触了。
回到了应天府,听到了诸多关于叶瑾的传言。
他知道对方可是一个狠人。
而且这里不是燕京,所以自己低调一些准没错。
若是在这个地方丢了性命,那才是真的憋屈呢。
“臣弟朱棣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朱棣进了勤政殿,恭恭敬敬的朝着太子朱标行了叩拜大礼。
朱标早就知道来人是朱棣了。
见他朝自己下拜,赶紧上前托住他,训斥道,“你我兄弟,为何要这般见外?!”
然后哈哈大笑道,“四弟,你可是想死哥哥了,快让大哥看看,长胖一些没有。”
说着上下打量了朱棣一番,见朱棣比之前更魁梧了,这才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上,哈哈大笑道,“一零三”比之前更加魁梧了,看来北方的米粮更养人呢。”
听到朱标说的亲热,朱棣心里的那点点隔阂马上就消散一空了。
大哥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对自己这些弟弟们也十分的关心照顾。
他看了一眼朱标,看到朱标的头上已经有了一丝白发,随即关切道,“大哥不要太操劳了,你看你都有白头发了、”
朱标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才苦笑道,“国事繁杂,父皇又喜欢当甩手掌柜,要是我再不勤奋一些,这么大的国家该如何是好!?”。
朱棣也是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
大明帝国要不是有朱标,估计会比现在跟困难一些。
以老朱那个宁折宁折不弯的性格,国事会更加艰难。
朱标居中调和,让很多矛盾都缓和了。
“别站着了,过来坐过来坐。”朱标笑道。
然后领着朱棣来到了后堂。
等宦官奉上清茶之后,朱棣才问道,“父皇和母后呢!?”
“父皇早早的便出宫了,应该是去上元县了吧,母后早就不住在宫中了。”朱标解释道,“不过二老年纪大了,只要他们身体健康,他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俺在燕京的时候就听说母后身体不适,这才赶紧从燕京赶了回来,现在母后的身子骨怎么样了?!”
“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你也知道咱大明出了一个小神医,他替娘亲调理身体,所以娘亲的病已经好了很多了。”朱标笑道,然后继续道,“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就是上元县县令叶瑾,娘亲和父皇对他跟对待亲生儿子一样。”
说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继续道,“而且叶瑾可能也是咱们的兄弟之一哦。”
朱棣点了点头,道,“俺也听说过这个传闻,是真的吗?!”
“八九不离十吧,反正锦衣卫已经快调查完了。”
“怪不得那小子这么嚣张跋扈,原来是仗着父皇和母后的势啊。”
朱标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可说错了,那小子的嚣张跋扈才不是仗着任何人的势,他本身就这么嚣张,几个月前他砍你王府管事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谁说他可能是皇子之一呢。就算是到了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朱棣吃了一惊。
他还以为叶瑾的嚣张跋扈是来源于老朱和马皇后。
没想到是骨子里自带的嚣张。
这样的话,有些人就麻烦了。
朱棣试探着对朱标问道,“大哥对此人似乎比较欣赏?!”
“叶瑾确实有经天纬地这才,你不知道,之前国事繁杂,为兄的身子骨甚至有些
承受不了,叶瑾就提出了内阁首辅制,为为兄减轻看不少的负担..………之后他又谏
言增收商税,现在是徐辉祖正在负责此事,仅仅试点就位国库增加了上百万贯的收入。”朱标解释道。
“就是性子有些倨傲,和父皇差不多,都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主。”
听到朱标的这番解释,朱棣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苦笑。
朱标察觉到了一丝异常,赶紧问道,“怎么了?!难道四弟是想为你的那个管事报仇不成?!”
朱棣赶紧摆手道,“臣弟是那种不知进退之人吗?!是今日臣弟路过上元县的时候,手下护卫曾经与上元县差役发生冲突,伤了几个差役,听大哥这么说,估计叶瑾不会善罢甘休。”
朱标挥挥手道,“只是没有伤及性命,问题就不大,叶瑾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
“其实俺不是担心俺的护卫,俺是替另一个人担心。”朱棣又道。
朱标一脸好奇,赶紧问5.1道,“谁啊?!”
“咱们的堂兄,靖江王朱守谦。”朱棣一字一顿道。
“怎么回事?!”朱标的眉头一蹙,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变化。
别以为朱标是一个谦谦君子。
他宽厚待人是没错,但是作为一个庞大帝国的二把手,没有一点手段和威严是不可能的。
要不然像朱棣这种桀骜不驯的弟弟,在他的面前依然跟一个鹌鹑一样?!
朱棣也被朱标的这个气势给感染了。
所以坐姿也一下子变得端正起来,斟酌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臣弟返回应天府的途中,途径凤阳府,打算去祭拜先祖陵墓,但是在途中偶遇一个年轻捕快与贼人厮杀,所以就将此人救下来了,这个捕快正好是上元县差役。”
朱标一脸懵逼的问道,“上元县捕快为何会出现在凤阳府地界?!”
“这名捕19快不但是上元县差役,还是六扇门的捕快,此去凤阳府,是调查一桩采花贼的案子。”朱棣解释道。
朱标微微笑道,“是了,定然是赵今夏那个丫头,此人虽是女儿身,但是性子纯良。”
“前些日子上元县确实发生了一桩采花贼奸淫妇孺的恶劣案子,但是叶瑾不是当日就破获了此案了吗?!难道还另有隐情?!”朱标又问道。
朱棣赶紧回道,“是另有隐情,据那名捕快说,那名采花贼当时将一个受害者掳走了,还好营救及时才没有酿成大错。当时大家都以为采花贼是想将此女掳去玩乐,但是谁知道竟然是打算掳去凤阳府贩卖。”
“此案竟有内情?!”朱标吃惊道。
“经过这个捕快这几日的调查,在凤阳府竟然有一个大型买卖人口的帮派,而这个帮派的幕后主使,就是咱们的堂哥,靖江王朱守谦…….”朱棣一口气将后面的事情说了一遍。
朱标听完之后,脸色顿时胀红。
啪!
他将手里的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怒道,“朱守谦是怎么回事?!上一次触怒父
皇,将其幽禁在凤阳府闭门思过还不够,竟然还敢在我老朱家龙兴之地为非作歹,为祸乡里,他真当自己无法无天,没有人治得了他嘛!”
“凤阳府百姓可都是我朱家乡邻,他这般做成何体统!?”
“之前在桂林府就行事不端,父皇念在同时朱子孙的份上才没有狠狠处置他,他真当父皇的关爱是放纵吗?!”
朱棣微微摇头道,“父皇那边倒还好说,父皇对俺们的爱护天下人人皆知,所以不只是朱守谦,就连咱们的几个兄弟行事都有些肆无忌惮,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全都是父皇和兄长惯出来的。”
朱标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父皇自幼失亲,所以对亲情更加看重一些,而我作为兄长,也该对兄弟姊妹更加爱护,只是有时候咱也在想,过度的爱护是不是害了他们?!”
“呵呵,如果是之前还好说,现在多了一个叶阎王,兄长你猜,若是叶瑾知道此事之后,咱们那个堂弟还有没有性命继续为非作歹!?”朱棣幸灾乐祸道。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朱标了。
他立即起身,对朱棣道,“多亏你提醒我了,本来打算先让你去见见你嫂嫂,然后你我二人再去上元县拜见父皇和母后,但是事态紧急,我们还是先去上元县吧。”
“云儿现在还在东宫与嫂嫂闲聊,臣弟还与她说好了一会儿一道去上元县拜见父皇母后呢,兄长为何这么匆忙?!”朱棣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