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地死了。
死在他最拿手的虎爪上。
教出汪二狗这样的徒弟不知是他的喜事,还是他的悲哀。
汪二狗看着虎地的尸体,默哀了一分钟,又鞠了一躬,才喊下赵野独下来搜刮。
现在管他是发光的不发光的。
统统收了!
“老大好厉害!”赵野独目睹了全过程。
心脏就像过山车一样不断大起大落落落落落落落。
“少废话,快拿完走了!”汪二狗心脏砰砰跳。
刚刚在打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
直到现在他才软下去。
双腿发颤,呼吸急促,全身无力。
全身大汗淋漓。
毕竟刚刚做完手术。
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时辰。
而且这些天还没吃什么东西。
“有没有吃的啊,先搞点吃的来!”汪二狗跌坐在地上,无力再起。
赵野独连忙打开虚空背包,拿出准备好的吃食递去。
由于收集来的材料是放在专门的空间中,只有做出来的成品与半成品才会放到虚空背包里。
所以现在赵野独空余的空间还很充裕。
不过禁不住汪二狗这么造啊。
汪二狗现在的胃像个无底洞。
甚至赵野独刚拿出来,自己都没看到是什么,吃的就已经下了汪二狗的肚。
一连干完了赵野独所有的存余,汪二狗已经掏不到东西了,这才缓过来。
“呼——”汪二狗深呼一口气,拿出狮虎拳谱,借着余味细细品味。
赵野独看没有问题了,这才放下心来搜刮着地下室的一切。
不得不说虎天的城主不是白当的。
这么些宝物全收了可以供上百号人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足可看到他贪了多少。
眼见汪二狗还没有要离开的心思,赵野独干脆盘坐下来,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路。
微弱的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拖出来两道长长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影子盖住另一道影子。
汪二狗站起了身。
面对着中央石柱就是一记虎爪。
“撕拉。”汪二狗的指甲被崩掉。
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汪二狗肉身尚且不足。
“老大!”赵野独看见中央石柱的血痕,连忙慌乱起身。
“没事,走了。”汪二狗的手颤抖着,简单包扎一下。
汪二狗最后看了眼虎地。
他的表情带有一点微笑,又带有一点苦涩。
撕下狮虎拳的封面,盖在虎地的头上。
汪二狗离去,再无留恋。
月亮被完整的啃了一口挂在夜空。
城主府上歪七扭八躺着一群永眠的人。
汪二狗看都不看,对照地图,思索着接下来怎么走。
最中央其实到哪都是差不多的。
要不是汪二狗嫌弃,他们甚至都可以在城主府上住下。
但是转念一想,他们还要去补充物资。
“饿不饿?”汪二狗陈述的提问,也不管赵野独怎么回答,他直接说道:“先回去白天那个栈,之后再说。”
夜黑风高的山路总是难走的。
汪二狗的指甲传来阵阵痛感,每当他手用力的时候总会感到钻心的痛。
一开始还好,直到汪二狗翻下山,手颤抖着没有抓牢,摔了下去。
“老大!”赵野独急忙跳下,
“哈啊,哈啊。”汪二狗颤抖着双手,无力的呻吟着。
赵野独用手一摸额头,滚烫滚烫。
没有丝毫抱怨,先换一下包着伤指的纱布,稳一稳身形,背着汪二狗,看着导航,再从虚空背包拿出一根拐杖。
哆哆嗖嗖的前往白天那个栈。
虎城中的栈一共就四所。
占据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一直是脑力运动的赵野独经过这么一些事体力也好了许多。
两人现在的方位已经下了山。
距离栈已经只有不到三公里。
现在要的就是快。
可惜发动机还没造出来。
不然造个简易的摩托飙回去了。
赵野独这么想着。
当务之急,赶紧要回去治疗。
明显的发烧。
刚手术完就这么费脑费力。
最后的抓断指甲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虎城之夜。
没有了之前那么乱。
反倒静悄悄的。
就像没有活人一样。
一路有惊无险。
大概是有人看见这么一个瘦子背着两倍于自己的胖子,都以为去送葬去了。
不然谁这么蠢啊。
谁都没有打什么心思。
可谁又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手握着的虎城最大的宝藏呢。
终于到了栈。
栈没有名字。
就叫栈。
甚至栈的栈右边的三横都少了一道。
大门紧闭。
“咚咚。”赵野独敲了敲门。
栈门开了一道缝。
里面探出来一个老人头。“先给钱。”
他的嗓子就像破掉的风扇,说出来的每一字都极其难听。
汪二狗好像听到了。
在那嘟囔道:“给,给你吗!”
赵野独汗颜,急忙递了块碎银过去。
金子收集的不多。
这些银子是他在五毒门的时候先行预付的。
银子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要用里面的材料还需要提取,他就干脆拿出来交钱了。
“不够。”老人头掂量一下,干巴的嗓子说道。
汪二狗身子一震,想说什么只来得及喉咙“咕咚”一下,他就彻底昏过去了。
一下子压的赵野独喘不过气。
他迅速再次递了两倍的银子。
挤着门便进去了。
“唉,你!”老登还想再要一点儿,但是看见人进来了,急忙上前把门关上。
回头再想说什么的时候,赵野独已经背着汪二狗来到了之前的房间。
老头儿摇摇头,继续蹲守在门外。
赵野独放置完毕,来不及喘气,迅速下楼来到老头面前说道。
“要五天的食物,热水,干净的布。”
同时再次丢了碎银过去。
这里的金钱汇率他不想了解。
对他来说只有原材料,半成品跟成品。
“好嘞好嘞,官稍等!”老登双眼一亮。
把见钱眼开四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对了,热水就灌满这个水桶。”赵野独又想到了什么,把自己的五升水杯递去。“二号房。”
吩咐完,赵野独赶忙再上去。
现在的汪二狗全身发烫。
需要冷敷。
“官,全来了!”老头招呼着几个小二呈上来三大桌的饭菜。
一个小二单独的拎着水桶。
他拿着一块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布,笑容满面的呈着。
“再来一个冷水盆。”赵野独再次掏了一点碎银给老头。
“好嘞好嘞!”老头好像几辈子没见过钱一样,点头如捣蒜。
最后的水盆也来了,赵野独随地坐下,先洗了洗自己的手,搓干净布,敷在汪二狗额头。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照顾人,有些笨手笨脚。
赵野独拿着一个鸡腿放到汪二狗嘴里。
指望着他动嘴嚼啊嚼。
但是并没有用。
赵野独有些急。
他虽然看过怎么治疗,但是漫长的等待还是让他心烦。
门外的老头领着几个大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冲门。
“好好招待。”
“是。”
赵野独把该做的都做了,他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脸庞红润的汪二狗,歪着脑袋,想着过去的种种。
那时候汪二狗母亲把他看做自己的孩子,跟着汪二狗一起上学。
可是两人的成绩天差地别。
赵野独是班里的尖子生,门门考第一。
而汪二狗则是班里的钝角,门门考倒一。
班里人都说这是一对奇怪的组合。
第一喊倒一老大,还乐此不疲。
可谁也不知道不是这个倒一,就没有这个第一。
“咳咳咳。”汪二狗突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赵野独的思绪。
阎镜咬碎嘴里的糖果,关闭了屏幕。
现如今汪二狗带着赵野独打野去了。
整个武城也陷入了沉默。
主要是这一天一半人都在挂机。
一半人还在修行自己的道。
“无聊~”阎镜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