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灵溪抱着膝盖,低埋着脑袋。
“他怎么还不回来?”
恐惧、彷徨、无措三者在她的内心不断征战决斗。
林灵溪扭头冲着黄棕熊吼了一声:
“他人呢?怎么还不回来!要烦死老娘了!”
黄棕熊踮着脚跑过来,疑惑的歪歪头。
两只素手疯狂的揉捏着毛茸茸的胖脸,来回质问。
“你说呀!说呀!”
......
王九鳞随手捡起几颗硬石揣到怀里,红棕熊快速狂奔着。
蓦的,红棕熊停住脚步,鼻子靠近地面闻了闻。兽瞳闪烁了几下。
王九鳞翻身下来,感知着周围的气息。
这里有猎物!
他拍了下红棕熊的屁股,低声道:“你去引它出来。”
后者犹疑片刻蹬着蹄子冲向前面的密林中。
王九鳞捂着伤口蹬地而起,轻巧的跃上一只树杈。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不多时,树梢摇动,鸟兽惊起。
一道惊慌的鹿鸣声响起!
随即,一只健壮的梅花鹿跃出灌木丛。
镝!
一颗飞石倏的射出,划破空气发出嗡嗡的爆鸣声,精准的穿过梅花鹿的眼眶,飞溅出一条血线。
梅花鹿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王九鳞呲了下牙,刚才那一下又扯到伤口,钻心地痛涌了上来。
后面姗姗来迟地的棕熊见到此景,眼珠子快瞪了出来。
它知道这只两脚兽很强悍,没想到这么强悍。站着不动就能把梅花鹿打死。
平日里,它几个月都吃不上一次梅花鹿的,这玩意太能跑了。
震惊过后,红棕熊眼珠一转。咧嘴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此山,今日改姓了!
...
一只膘肥体壮的野猪顶着头顶的大包横冲直撞,红棕熊飞扑上去,一个大嘴巴子就老实了。
不远处的王九麟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刚才那一下子居然打歪了。
身后尽是堆积如山的猎物,豺狼,豹子,梅花鹿,野猪等等应有尽有。
或许是马上入冬的缘故,这些动物养了一身的膘,肥胖无比。
王九鳞唤了一声,红棕熊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眼角最后偷偷回望着远处的大山。那里还有好多食物,山底下还压着只猴子,不知道死了没有。
这些足够它们两兄弟过冬了,甚至是绰绰有余。
一人一熊将食物托运回山洞。
做完这些,已经是下午了。
林灵溪低着眉,面色阴郁。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她惊喜的抬头望去。
“回来了!”
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
“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两只棕熊呢?记着,县令老爷要的是完整的皮毛,照着眼睛射。”
林灵溪心中一惊,来人不是王九鳞!她虽然丢了一身宗师功夫,但五感还在。清楚的听清了来人的话。
这是一伙专门猎取皮毛的猎户!
十几个穿着皮毛,手拿土弓刀剑的猎户小心翼翼地冲进来。
然后就傻眼了。
山洞里只有一只黄棕熊和一个漂亮不像话的女人。
为首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下颌上一圈坚硬的胡茬子。
他叫白九进,是山脚下白家村出了名的猎户。前几天,县令悬赏要两张熊皮。白九进正好知道这大凉山上正好有两只。于是接了榜带人过来搏一搏富贵。
猎户里一个年纪半大的小子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
“九叔,这熊不会成精变成女鬼了吧!”
其余人咽了下口水,随即哈哈大笑。
“小子,话本小说看多了吧。哪里来的这么多神神鬼鬼。不过,这女人...事后再细说。”一个胸前露着黑毛的猎户嘲笑道。
白九进眼珠转动,他在想如何把熊和女人都拿到自己手里。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岂能是村子里那群大脚村姑可比的。
瞧瞧那身段,如果能得到手,下半辈子都不愁没事干了。
想罢,白九进露出一个大义凛然的笑容:
“姑娘,别急。我们马上过来救你。”
林灵溪刚想把出手打扁这群人,身体的无力感和虚无感提醒了她,她现在不是宗师。
这场面何其的似曾相识,记忆里最阴暗最痛楚的回忆被挑起,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出现在视野里,林灵溪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因为刚才情绪的剧烈波动,五毒之力趁虚而入,机体损伤的速度迅猛加快。
此刻,此地,只有一个童年有阴影,努力寻找力量伪装自己外表,来掩饰内心脆弱的小女孩。
嗯?脑子还有问题?白九进见状更加兴奋了。
一行人缓缓逼近。
黄棕熊一改平日里的胆怯懦弱,怒视着来人,仰天嘶吼一声。
声震四野!
“记住,朝眼睛射!”白九进冷冷一笑。
东南三里外,王九鳞耳朵一动,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
“不妙!”
他扔掉肩膀上的猎物,发足狂奔。也不管这样做会不会扯裂伤口。
双脚蹬地而起,轻轻跃上一梢枝桠,旋即借力爆射而出。
好不容易把人救下来,可别死了!
身如轻鸿,脚下御风。
《御风行》
几个弹指间的功夫,王九鳞已经来到了山洞口。
只见十几个人围堵着黄棕熊,林灵溪抱着脑袋蹲在地上,面色痛苦。
这女人是...
王九鳞一眯眼,面露凶光。
“等等!”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兀的响彻在山洞内外。
一群猎户回头望去,是一个衣衫破烂的年轻人。
“你是...”其中一人话还没说完,
王九鳞一个猛虎跳涧冲了上去,手腕上运足气力,
荡腕,抽掌。
一个大嘴巴子砸了上去,狂暴的玄冥真气肆虐而出。刚说话的那人向后飞起,在空中托马斯720度回旋后嵌在地上,不知死活。
猎户们愣了片刻,齐刷刷扑了上来。
“杀了他!!!”
“干他牙的!”
“老五要是死了,就让他陪葬!”
王九鳞摸了下渗血的胸口,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前面是一个个张牙舞爪、拿着刀剑的凶狠之辈。
而另一边,只有一个手无寸铁,身负重伤的年轻人。
林灵溪满是梨花的眸子微微抬起,看着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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