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指示着一旁的丫鬟,将喜床上的那块白帕子收了起来。
这个白帕子一会儿可是要交到太君手上的,只怕到时候太君看到这干净的白帕子,会不高兴吧。
随后,李嬷嬷又安排了两个丫鬟来给云舒舒梳妆打扮,自己则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喜房。
云舒舒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个老婆子,自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一直拧着眉头,那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两只苍蝇了!
难道她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镇南王府的人,真讨厌!
太君不仅知道云舒舒昨天闹着要逃跑这一出,今日又看着那干干净净的白帕,心中已经不满,皱着眉头扫了云舒舒一眼。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已经嫁入我们镇南王府,从今往后,就要歇了不该有的心思。”太君坐在高位,对着跪坐在地上的云舒舒说道。
“我不,我……”云舒舒刚想反驳,就被身边秦鸿和拦住。
“舒舒……”秦鸿和拉着舒舒的手臂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秦鸿和已经想好,等一下让母亲挥退下人后,单独谈云舒舒的事。
现在院子里都是下人,他生怕舒舒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母亲动怒。
母亲的性格,最了解,舒舒稍有不慎,就会被罚。
“我不,你放开我,别拦着我。”云舒舒用力地甩开秦鸿和的手。
她转头望向太君,眼中满是委屈与愤怒。
“太君,我是被人骗到这里来的,请太君明察秋毫。彩礼我会如数退还,求太君让我回家吧。”云舒舒哽咽着说道。
太君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两眼死死地盯着舒舒,大声呵斥道:“大胆!你竟敢如此污蔑我镇南王府!”
秦鸿和见母亲动怒,心里也有些慌张。
他深知母亲对镇南王府的名声极为看重,而舒舒刚才那句话无疑是触碰到了母亲的底线。
他连忙替舒舒求情:“母亲,舒舒年纪尚小,又初入王府,还不懂规矩,您千万别跟她计较。”秦鸿和一脸恳切地说道。
“我的儿,你就是太管着她了,她一进门就闹得无法无天,本君今日就好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听话的新妇。”太君语气严厉地说道。
云舒舒一听太君要罚她,心中不由得开始害怕起来。
她的脑海一片混乱,都迷糊成一团浆糊了,此刻的她只想尽快摆脱与秦鸿和的关系。
太君,我和大公子并未喝过交杯酒,婚礼仪式尚未完成,我并非您镇南王府的新妇,我不想嫁给她,我要回到云府去。云舒舒带着哭腔说道。
当她说完这番话后,太君愤怒地将茶几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整个院子里的下人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出声。
云舒舒,你竟敢如此大胆,我的鸿和究竟有何不好?他哪点配不上你?李嬷嬷,立刻把她关进祠堂,动用家法!太君愤怒地命令道。
太君话音未落,一群婆子们便迅速上前抓住云舒舒,要拖着云舒舒往祠堂走。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凭什么罚我,就算这是王府,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
云舒舒边哭边拼命挣扎着,但婆子们紧紧地拉住她,让她无法逃脱。
她不要被管祠堂,不要被罚家法!
就在这时,只听到“扑通”一声,秦鸿和突然从轮椅上下来,然后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母亲,是我不好,昨天也是我没有进喜房的,不怪舒舒,母亲要罚就罚我吧!”
秦鸿和知道母亲性格刚毅,说一不二,云舒舒触了母亲的逆鳞,为了不让她受罚,他只能求母亲。
一瞬间,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大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谁也没想到,大公子居然会当着所有下人的面,亲自下跪为新夫人求情。
大公子本身有脚疾,行动不便,这一下子膝盖重重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光听那声音就能想象到有多疼。
秦鸿和艰难地扯动着身体,伸手拨开了云舒舒身边的婆子,将云舒舒拉到自己的身边,着急地说道:“舒舒,快点跪下,跟母亲认个错,快点啊!”
这一次,云舒舒选择听从了秦鸿和的话。
她缓缓地跪在秦鸿和的身边,紧紧抿住嘴唇,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声音哽咽着说道:
“太君,我不该口无遮拦,说出那些有辱王府和大公子的话,我知道自己错了,请太君原谅!”
云舒舒之所以跪下认错,原因有二。
其一,她真的害怕受到惩罚,承受皮肉之苦;
其二,她被秦鸿和毫不犹豫地举动所触动,突然间产生了一种不想让他为难的念头。
云舒舒呆呆地看着秦鸿和,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当她看到他艰难地从轮椅上不顾一切地跪到地上,那狼狈的模样让她心生怜悯。
他明明,可以不管她的啊!
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选择了为她求情。
他是镇南王府的大公子啊,是镇南王的哥哥,眼下却为了她弄得满身狼狈。
在这一刻,云舒舒的心还是软了下来,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眼眶渐渐湿润。
她知道,这个男人很护着她,甚至愿意为了她放下自己的骄傲与尊严。
坐在太师椅上的太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看到自己的儿子坚定地站在儿媳妇身旁,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关怀和爱意。
她心中既气愤又难过。
她的大儿子本该是镇南王,他如此的优秀,有着无限的潜力和才华。
但命运却对他如此残酷,无情地剥夺了他行走的能力,让他只能坐在轮椅上,忍受他人的鄙夷和轻视。
太君心痛地望着儿子,满是心疼的咽下了苦水。
最后,秦鸿和还是护住了云舒舒,让她免去了一场皮肉之苦。
可是,她今天这一闹,还是惹怒了太君,太君命令他们二人尽快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