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回去了。
沈离问江辞,“温谨珩你知道吗?”
江辞反应了一会儿没想出来,“这谁?”
沈离答,“永平侯府。”
江辞噢了一声,“这不是上个月逃婚的那个吗。挺好的一个人,他老爹不当人,对外演深情,磋磨原配夫人,领回来的儿子比自己长子还大。他好好的嫡长子变庶子了。而且后来雨后春笋一般,儿子女儿一堆一堆地往外冒。”
沈离眼中满是惋惜,“负心汉怎么哪哪都有。”
江辞抬眉,“你们遇到他了?”
沈离嗤了一声,“说来话长,你先讲他。”
江辞喝了口水,“永平侯府早就没落了,他那老爹没本事,这温谨珩小时候很出名,考过科举,什么名次我忘了,反正后来永平侯一系列操作,京城查无此人,你就想吧,他在家过得指定不好。”
“最近他又出名了,永平侯的原配夫人与王丞相的夫人是闺中密友,他们两家有婚约,什么你的儿子嫁给我的女儿这种。但是后来永平侯府眼看着就不行了,这亲事就是高攀了,温谨珩的那个后来领进门的大哥,现在是永平侯府嫡子,他顶了温谨珩的亲事,永平侯要温谨珩娶一个刁蛮郡主,非常风流的一个。嗯...两人亲事互换了。这不他们上月应该订婚,温谨珩不在,又出名了,这郡主说要他由娶改嫁,还说温谨珩结亲那日再不出现,就要请旨捉拿他当小妾,或者把他送去大漠那边给女王和亲。”
沈离扶额,“精彩,实在是精彩。”
她转头问破晓,“你听懂了吗。”
破晓摇头,“太复杂了。”
沈离头痛,这怎么跟江辞解释呢,“我们确实遇到他了,他怎么说呢,被人关着,但过得不错。”
“怪不得。”江辞接过琉宇递来的账册,接着与沈离聊天,她问,“这温谨珩有什么把柄在他爹那儿吗为什么同意娶?”
江辞答,“他好像有个弟弟,还有个不大的妹妹,我不知道,我可以帮你查查。永平侯孩子实在是太多了。以前是伉俪情深,现在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好的呀。你要这么说,我觉得温谨珩被关起来可能过得都比在家好。”沈离不禁感慨。
江辞头都没抬,“那是一定的,永平侯连我的账都欠,养那么多孩子,早晚穷死。”
沈离一拍桌子,起来了,“那王八蛋还欠你账??反了他了。”
破晓和江辞十分有默契,一人拉一边给她按回来了,江辞无奈,“好了啊,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会解决。你们和他很熟吗?”
沈离又道,“就在你的花田附近,一个山谷,我俩逛到那里的,他手脚四根铁链子拴着,但是在屋里过得挺好的,我俩怕有什么隐情就没管。”
江辞抬了眼,“怪不得上月都闹成那样他都不在,反正他现在回来,要么给那个郡主当小妾,那郡主面首一大堆。要么被送到沙漠里还是当小妾。那女王有王父的。”
“啥人啊,当小妾的命是吧。”
“多可惜啊,以前名满京城的一个人,被搞成这样了,功名未立,学识未满,一切都没了。”
沈离手肘撑着脑袋,“怎么办啊,这管是不管啊。”
江辞敛眸想了想,“我帮你查一下他们家,你自己看吧。”
“行~”
沈离和破晓就回屋了。
她给破晓解释,“温谨珩就是小时候过得很好,但是他爹不当人,各种折磨他,现在他回来,更惨。”
破晓将她一揽,“那桑婉这个救命之恩报的也不咋样。”
沈离人都搭在他身上,在他脸颊上亲了亲,“是啊,桑婉脑子一热,给温谨珩逼得只能当小妾了。但是他肯定不知道。”
江辞很快就把情况送回来了。
“永平侯十七个孩子。”
沈离听到这就翻了个白眼,“怎么不生死他。”
江辞憋笑,“我没记错,温谨珩原来是嫡长子,现在是庶长子。他上面一个嫡长子,一个嫡长女,俩都是新夫人生的,全比他大。”
“臭不要脸!”
江辞还是憋笑,沈离这反应真好玩,“永平侯原配夫人六年前生第三个孩子时去世,温谨珩的亲妹妹,如今六岁。他亲弟弟十二岁,从未上过学,他十八岁,还未及冠。”
这次沈离真是忍不了了,“他才跟沈亭御一般大,他爹是不是人!!”
江辞叹了口气,“是啊,还没及冠就逼他娶人。噢,我给你查了他们家,我看着他妹妹那阵子生了场大病,他在府中跪了两天,然后就传了那场亲事。”
沈离默然。
江辞又接着说,“我还听说一桩,他爹把他另一个庶子,年岁特别小,送给了一个大臣。”
“这老不死的怎么还活着。”沈离要气死了。
江辞摊手,“我估计温谨珩不同意,他亲弟弟也是这个下场。”
沈离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那他现在回去,永平侯脸也丢了,他还得当小妾,还保不住他弟弟和妹妹。现在不回去,永平侯还是丢脸,他也保不住他弟弟和妹妹。”
死局啊。
江辞拧眉,想了想,“我觉得啊,不如他弟弟妹妹死了算了,出来了,没这个身份,起码还能好好活着。”
沈离愁死了,“囚他的人是个姑娘。”
江辞懵了,“啊?”
沈离哼了一声,“还是个花妖呢,这温谨珩都过成这样了,还乐于助人呢,救过这个花妖。花妖追着要报答他,他挨了一堆打,但是根本不记得人家。花妖动心了,不想看他娶那个谁,直接给绑回去了。”
江辞难得没话说,“这温谨珩,性子倒是比他爹强多了。”
“难搞。”
...
沈离拉着破晓又去了一趟山谷。
他俩目睹了桑婉这个怂包,把温谨珩迷晕,红着脸偏着头扒了他的衣服,给他放到了浴桶里,加了许多花瓣。
温谨珩一个普通人,可抵挡不住一个妖,软趴趴的任由桑婉摆弄。
“这么多伤!”沈离瞥了一眼惊呼出声,然后就被破晓捂住了眼。
“不准看了。”破晓看了看,这温谨珩身上错综复杂的伤,桑婉偏着脑袋,一点没看见,然后他回头对沈离抗议。
沈离毫不在意,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一会儿回去看你。”
“这才对嘛。”
沈离与破晓往下一落,坐在了椅子上,桑婉惊讶,“姐姐?”
“昂,来看看你这个小怂包。”
沈离把桑婉拉进来划了个结界,桑婉还在给温谨珩温着水。
“别偏头了,你自己看看你这心上人身上有多少伤吧。”沈离真想看看她这脑瓜里都是什么。
桑婉红着脸,飞快地回头瞥了一眼,便定在了那里,死死地盯着温谨珩身上错综复杂的伤疤。
“你不知道啊。”
桑婉咬紧了嘴唇,摇头,“他沐浴我从未看过,脱他衣裳和给他穿衣裳都是法力穿的。”
沈离敛眸道,“你知道他在家过得不好吗?”
桑婉点头,沈离又问,“他现在的处境呢?”
桑婉摇头,“自从把他绑来,我就没去过京城了。”
沈离摊手,“他因为订婚的时候不在,惹恼了那个郡主,那郡主说要他由娶改嫁,成婚那日再不出现,就是抓进府里当小妾,或者送到大漠男子和亲,给女王当小妾,你这一出,他现在怎么都是个小妾的命。”
桑婉腾的一下起身,“我!我...”
沈离把她拉住,“你这一绑把他后路全堵死了。”
桑婉闭了闭眼,又下定决心般,“他逃不出去的,我补偿他。”
“你补偿他有个毛用,他有弟弟妹妹要护你不知道吗。”
桑婉皱着脸,一直看着温谨珩,“他有一堆弟弟妹妹。”
沈离摇头,“是他亲弟弟妹妹,他本来就护不住,你这一整,他弟弟妹妹更危险。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他们。”
桑婉不知这些。
沈离又问了,“你有钱吗?能再养两个人吗?”
桑婉蹙眉,“你是说他弟弟妹妹吗?”
温谨珩这时候醒了,靠在桶壁上的脑袋支了起来,缓缓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被脱了衣裳塞进浴桶里,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是空无一人,他实在是气不过,拔高了点音量,“就非得这样吗!你到底是谁啊!亲都亲了告诉我不成吗!”
沈离指了指温谨珩,看向桑婉,“你有能力就去做,他亲弟弟和妹妹,如果你决定不放了他,就别把他们养在一处,雇个人什么的。”
“我这两日去看看。”桑婉应下。
温谨珩认命地自己沐浴,每次沐浴都是毫无力气,他连浴桶都翻不出去。
等他洗完了,就会晕过去,再醒来就已经穿戴整齐,手脚又扣上了铁链。
这铁链他看过了,连钥匙孔都没有,实心的。
拽也拽不下来。
温谨珩是真的跑不出去。
桑婉抓着沈离的手,“姐姐明日有事吗?可以帮我个忙吗?”
“你先说什么忙。”
桑婉蛮不好意思的,“给他送个饭。我去趟京城,上他们家看一下。”
沈离爽快地就答应了,捏了捏手里的手,“咱俩明天上这儿来吃得了。”
破晓应,“没问题。”
...
“阿兄!你知道这温谨珩全身都是伤,桑婉就差把他捧手心里养着了,那陈年老伤疤,一堆一堆的。”沈离刚回去就找江辞嚷嚷。
江辞放下书册,“你俩又去了?”
沈离去烧了水,等热水呢,“对啊,跟桑婉说了说,她说明天去京城看看。后日早上走?”
江辞点头。
沈离看水好了,将浴桶整回了自己房间,破晓斜躺着支着脑袋等她。
看她进来了,眼眸一亮。
沈离被逗笑。
破晓给她拿浴桶,“来吧夫人。”
沈离脱的光溜溜进了浴桶,破晓喜滋滋地在旁边坐着与她聊天。
“你说温谨珩这个,我没管对不对啊。”
破晓握着沈离一只手,“我猜今日你但凡看到他有一丁点被虐待都会给他救走的。”
沈离叹气,“对啊,弹弹手指就能给他救走,虽然不知道桑婉什么实力,但是桑婉也不是坏妖怪,她还做好事,温谨珩这件事怎么说呢,都不算坏,就是有点缺德,管不了管不了。”
破晓探头在那噘着的红唇上亲了一下,“你不说吗,温谨珩在家就很不好,桑婉反正已经把他的处境逼到不能再坏了,能将他弟弟妹妹救出来,或许也是好事。”
沈离抿唇耸肩,“看她能不能有那个本事吧,抓俩人出来又不难,难的是安排好。”
忽的勾起一抹绚烂的笑容,伸出手指挠了挠破晓的下巴,“这是真强取豪夺。我还不如桑婉。”
破晓眉目柔和,嗓音里的笑意懒悠悠的,“都说了是我先动的心,用你强取豪夺啊,我会追着你的。”
“所以我幸运啊。”
破晓听到这话唇角扬起,柔柔一笑,张着胳膊将沈离拉起来,臂长的布巾将沈离上下裹了个严实,连手都裹进去了。
沈离无奈,由着他给自己放在床上,看着那个给她找衣服的背影,“让你裹成粽子了。”
破晓扬眉,拿了衣裳把她扶起来,搁在怀里,“你有意见?”
沈离仰头,眼眸亮晶晶的,“没意见啊,夫君照顾我,我高兴得不得了。”
给破晓哄得喜上眉梢,乐滋滋地给沈离穿好了衣裳。
沈离穿了衣裳,翻身就将破晓压在了身下,破晓憋着笑,湛蓝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夫人这么迫不及待啊。”
沈离的小手伸向了他的腰带,“对呗,迫不及待,怎么了。”
破晓笑意几乎遮不住,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我都是夫人的,夫人想怎么样都行。”
沈离可没废话,一边堵他的嘴一边扒他的衣裳。
她还扣着破晓的手腕举过头顶亲,扒完衣裳沈离就退了下去。
只留一脸哀怨的破晓在床上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沈离...”
哪有她这样的。
沈离眼中尽是狡黠,拿布巾沾了水,“躺好!擦身子。”
破晓嘴噘的老高了,乖乖巧巧地躺好,温温热热的布巾就在他身上轻柔地拂过。
沈离得空瞟了一眼他,“瞧你美得那样!翻过去,趴好!”
破晓又听话地翻了身,“姐姐爱我~我高兴不成吗。”
“行。”
“你又拍我屁股!”
“这谁忍得住啊。”
“姐姐~”
“姐姐呀~我好喜欢你!”
“姐姐姐姐~你理理我啊。”
破晓趴在床上还不老实。
沈离忍无可忍,“住嘴小妖精,你想死直说。”
“就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