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李长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上班。如果能去马克所说的修警分队,这是一个虽然辛苦但收入有保障的工作。
李长思养父母家生活不仅是不宽裕,可以说得上的拮据了。
家里只有他爸从事收入低微的收废品工作,他妈在家干家务,偶尔为人家做个保洁、洗衣服,而妹妹还在蒙修学校上学。
他在感化所日常吃饭费用还要由家里负担。
所以李长思在感化所,平时连瓶汽水都舍不得喝。
但自从耶律爷爷告诉他上中修学校,可以了解到许多关于灵窍方面的知识,对他开启灵窍非常有帮助后,他心里开始期待能有机会继续上学。
毕竟如果错过了上学的年龄,他以后可能再没有机会开启灵窍了。而在东秦开启灵窍的非凡者,会比普通人的生活会好很多。
可马克的建议也有道理。他虽然灵窍未开,但是他在斩杀血魔和巨蟒时,显示出自己也难以理解的能力。如果自己已经具备了这种能力,那么不去上学又有什么问题?
好纠结!
李长思回到车间,压制住喜悦,若无其事地拿起针线,继续串珠子。
对面的赵敬抬头看了一眼李长思,
“出什么事了?”
“没事,上次那个警官找我了解一些情况。”李长思把针穿过一枚玻璃珠子,平静地说。
“那警官不是受伤了?”张路好奇地问。
“恢复得挺快,不过一条腿截肢了。”
“啊?和我一样,少了件东西了。”张路自嘲。
“哪个警官?”孙晓军没见过马克,转过头问李长思。
“修警总署派来调查食堂那件事的。”
“你们不是说是郑教官利用了江辰望搞出来的?”李贤也好奇地问。
“是啊,刚才警官说现在重点怀疑的就是郑方。”
李长思想到自己面临的选择,便用闲聊的语气问:
“哎,如果你们现在能出去,你们是去上学,还是上班?”
“我去上学!”李贤第一个反应,“真后悔以前没好好上学,来了感化所才知道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上学我是没什么指望喽,操!我还是找我那些兄弟去,上他妈的机霸班!混社会不香吗?”
“那疤哥,下次再进来就没这帮兄弟了。”孙晓军笑着说。
“没你们这帮傻逼更好,牢里都是道上的兄弟,比你们可有用多了。”赵敬满脸不屑。
张路想了想,
“我是想上班,可我这胳膊,郝大夫说要想重新长好起码五年。上班也没人要我吧?”
孙晓军把一串刚串好的手链扔到成品盒子里,
“我肯定是去上学了,我这灵窍要是不深造,太可惜了。以后我参军,起码也能混个少校当当。”
张路哈哈大笑,
“你可拉倒吧!你这四眼,军队能要你?”
“谁告诉你戴眼镜不能当兵了?我爸也戴眼镜,不是也在国防部当文职?”
其他人都知道孙晓军家境不错,但这是他第一次透露,他父亲在国防部工作。
“四眼,你一直不说你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你家境这么好,你还会小偷小摸吗?”李长思想起孙晓军的灵窍开在取得上,一直猜他是因为偷窃才被关到感化所的。
“不想说。”孙晓军想岔开这个话题,“疤哥,你给我说说你混社会的情况呗?”
赵敬白了他一眼,
“滚蛋,你今天要是再不说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我回去揍死你。”
“你揍死我我也不说。”
张路在旁边嘻嘻哈哈地说:
“别问了,别问了,四眼是因为强奸未遂进来的。未遂的原因是他早泄。”
在众人哈哈大笑中,孙晓军白了张路一眼,
“你才早泄,你全家都早泄!我才不告诉你们,说出来吓死你们!”
孙晓军赌气的话,反而更激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李长思边笑边说:
“四眼刑期是五年,比胖子和张路都长,估计他犯的事应该不小。”
“对啊,强奸三至六年。他情节严重,判六年,由于早泄,无法得逞,减了一年。”张路继续嘲笑着说。
“四眼,咱俩前后脚进来的,都二年了,我们都说过进来的原因,就你老藏着掖着。没事,你说出来大家也不会瞧不起你。”李长思鼓励地劝着孙晓军。
“大肠说得对,以前咱们没那么熟,你那时见外不说就算了,前几天咱们都差点死在一块儿。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赵敬接着说。
孙晓军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张口,
“我是出卖国家机密。”
此言一出,真的让其他人吓了一跳。
连一直站着溜达的张路都找张凳子坐了下来。
“行啊你,四眼,岁数不大,胆子真大!”赵敬放下手上的活计看着孙晓军。
李长思也没想到孙晓军不到16岁,竟然能接触到国家机密,转念一想,孙晓军说他爸在国/防/部工作,那么他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孙晓军以前一直深以所犯的罪行为耻辱,现在看已经捅破了窗户纸,索性放开,
“我那时也是猪油蒙了心,在网上玩游戏,认识一个网友,是一个女生。后来我想充值没钱了,那女生知道我爸在国/防/部工作,就说如果我能把我爸的材料给她几份,她就帮我充值。开始我没同意,后来不氪金实在打得太憋屈,我就用取得灵窍从书房保险柜里取了三份文件。一份绝密,两份机密。”
“你爸也太牛了!敢把绝密文件往家拿?”李贤在旁边惊道。
“所以我爸也进去了!渎职罪。”孙晓军漫不经心地说,
“后来查出来那个女网友是西净梵国派到东秦的女特务。从我手里拿到了东秦修士部队的部署,和一种军用的修士灵药配方。”
西净梵国也是东秦大陆的邻国,位于东秦大陆的正西位置,与东秦的西境省隔着一座界山,长期以来和东秦关系比较友好。
“怎么?西净也从我们这偷情报?”张路惊问。
“你以为呢?你以为只有北冥和风暴荒原才针对我们?友邦也会惦记着东秦的秘密。当然,我们东秦也没闲着。”
“那你这判得不算重。”李贤一副很懂的样子,“听说一份绝密就得判十年。”
“家里托了人。”孙晓军无奈地叹口气,“但五年已经是最大的照顾了。”
“你是不是网恋了?和那女网友?”李贤怀疑地指着孙晓军问。
“也不是网恋,反正一起刀塔很合得来。她岁数和我一样大,我怎么会想到她是特务?”
“抓住她了吗?”
“没有吧?我也不知道。”
“唉!你啊,傻四眼!”
其他人听了唏嘘不已,对孙晓军因为打游戏而误入歧途表示不值。
五个人一边聊一边又干了会儿活,赵敬突然开口说:
“差点忘了,听说177齐向南因为策划袭击教职工让学生处给抓了,惩戒部要对他和几个同伙实施鞭刑。”
“真的?”李长思心中暗喜。
鞭刑是感化所内部最为严厉的体罚手段。专用的皮鞭打在犯人身上,只须两鞭就可以把犯人打得屁滚尿流,三到四鞭可以把受刑人昏厥过去,半个月无法起床。
“我听别的监室人说的,他们去学生处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了桌上的惩戒令。说是以前26号监的那个冯健,也是让齐向南他们打的闷棍,给打傻了。这次他们想对付野驴老头,结果让野驴发现送去保卫处一审,才破获了上次冯健那个无头案。这下两件事合并处罚,说是每人五鞭,这下齐向南他们还不被打个半死!”赵敬兴灾乐祸地笑着说。。
“他们太狂了!活该!这下给大肠哥报仇了!”孙晓军恨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