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法凝滞,破绽百出。”昆仑左手执袖,右手端起手边公道杯给面前的茶杯满上,语气平静。
虞瓷点头,她也这么觉得,要是对战中这样用术法,对方不用施展法术,直接一柄长剑就能将她挑了。
她收起算盘,来到亭子里,“师父,你觉得要是将元宝换成钱币,齐射如何呢?”
“慢。”
昆仑展手,示意她喝茶。
虞瓷也不气,端起杯子就是一阵牛饮,猛灌。
上好的灵茶“不见春”被她如同酒肆茶坊一文钱喝到饱的茶水一般对待,喝完还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昆仑未曾告诉她此茶在仙灵界可卖到三万上品灵石一两,怕她心疼。
只是又给她倒了一杯,推至面前。
虞瓷继续牛饮。
喝完还咋咂舌:“师父倒的茶就是好喝!”
昆仑……
“仙灵中腹地有一国,名曰货,盛产金玉,盖因其远离海域,却以贝为财宝。”
“此之国宝物是为金玉?是为贝?”
虞瓷不语,端着茶杯转了转,她是很喜欢金钱与宝石,但那是因为她的观念中这些是值钱的财物,但是倘若她是货国人,那她可能就可能是更喜欢贝。
“是贝。”
“倘若有一国外之人来此,将金玉价值透露而出,或国人因此而变得富裕流油。”
“此之国宝物为何?”
虞瓷茶杯轻放下,眼中好似划过精光,“是金玉。”
但其不在金玉,不在贝,而在其后能兑换的价值,资源!
因此金钱的本质代表着的就是其身后所能兑换的资源价值,她太过于拘泥外物之形了,归其本真,应是掠夺天下财富资源。
她似乎顿悟到什么,眼中顿时万物都有了其本真的价值,一块石头可以用来搭建房屋,也可以用来铺路,更可以用来砸人,就算是一草一花一叶,只要愿意它就能够被度量。
这才是真正的“度量衡”!
虞瓷反手拿出算盘兑算,再次朝着刚刚那棵被摧残的树木而去,顷刻之间化作灰碳。
树木的最直接的用处便是燃烧,夺走它的生机与未来资源,顷刻化作灰碳。
算盘上面的珠子出现一颗微微发着红光,那转换的火气被吸收进算盘之中,虞瓷指尖一打,一场爆焰在空中哄燃。
“师父!如何?!”
虞瓷笑得灿烂,在火红的凡火焰幕中转身,语气上扬难掩喜色,眉梢飞扬,就像是讨了喜的小狐狸。
昆仑也为她高兴,徒儿一点即通,侦破迷惘,这杯“不见春”灵韵道茶便泡的不亏。
她茶水一倾倒上第四泡,此刻茶汤清冽,浓淡适中,爽口解渴。
“很好。”她声音婉转悦耳,对虞瓷相当满意,尾调上扬。
能得玉京仙尊一句“很好”,那是多少修士求不来的赞扬。
虞瓷这次心静下来了,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馥郁悠长,回甘留香,“好茶!”
“喜欢那便多喝些。”昆仑随手拿出玉盒,上面雕刻着春日玉兰,这是上等的灵玉整块挖空制作而成的匣子。
可以保持灵气不散。
其中的茶叶更是不知价值几何。
虞瓷睁圆眼睛,这会儿她再不识货,也不能觉得自己喝的是普通茶叶了,她有些磕巴问道:“多…多少灵石?!”
昆仑不语。
哼,不说就不说!
虞瓷收起师父给的宝贝茶叶,准备拿回去就放在自己立的长生牌边。
不过虞瓷还是有点小心机,等昆仑不在之后,偷偷拿出自己的算盘一打,她指尖拨动飞快。
啪嗒啪嗒的声音响起。
最终算盘一晃,抬头望天。
太贵了,超出她筑基期土狗的计算能力!
师父果然是个超级无敌大富婆…
希望师父快点成仙,她就可以继承她留下来的凡俗界的巨额财产!
一步成为富二代!
她真的孝死了……
这边还不等虞瓷念头一动觊觎昆仑的小金库一瞬,昆仑便化作一团默燃的灵火消失在原地。
再看去,只能看见桌面上还在轻微摇晃的茶杯。
是出什么事情了?
虞瓷迈开小短腿跑到太白峰的观星台上,昆仑一向是在这里呆着,这就是用来检测天下异动的检测仪,一旦出现问题立马前去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果然不出所料,昆仑在测算星盘,天空中无数金属的星轨滑动,上面一颗一颗的灵石替代空中的星辰,在依照着规律运动着。
若是此物不是灵力驱动,乍一看起来,倒有点中世纪的蒸汽朋克时代机械制品的味道,有一种硬朗优雅的机械美感,甚至还能在其中看见精细的微小齿轮。
昆仑见到虞瓷跟上来,才反应过来,作为星宫下一任弟子,她应该带着虞瓷开始接触这些。
她数百年看守异动,起先有些条件反射地就回到了观星台,一时间竟然忘了带上徒儿。
昆仑朝着虞瓷挥手,“来,为师教你观星。”
漫天十万八千星,每个人都会有对应的星位,昆仑教她的第一课就是找到自己的星位。
她指着星盘演算,指尖轻扣,随后转动阵法,无数轨道发出低沉摩擦声响,一颗金色的小小的星星出现在虞瓷眼前。
这颗星星没有名字,但此刻它拥有了独属于它的名字,小鱼星。
这是虞瓷刚给它取的。
根据自己的星位就可以推演出来一些草蛇灰线的人生脉络,但那些脉络就像是大树的无数分支,越往后越多,直到密不可查。
大多数人能感知到一息之后的变化已经是推演天才,在战斗中,一个呼吸便能决定成败。
昆仑作为星宫之主,可追忆光阴,推演结局。
但,她在虞瓷身上推不出结果。
她只能看见互相之间的红线牵连,却无法掌握未来走向,她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意外。
虞瓷皱眉推演着,自己的小鱼星好像遥遥和一颗光亮度高的白金色的星星之间有淡淡红线牵连,她疑惑道:“师父,那颗是谁的星位,我隐隐看到有红线与它相连,不会是大凶之兆吧?”
昆仑轻咳一声,袍子下的指尖一勾,那红线瞬间隐去,她脸不红心不跳道:“天象混沌,会有错误交织很正常,往往不会超过一刻钟便会消散,不必在意。”
虞瓷再一看,果然不见了,看来确实是天象混沌,她一个菜鸟要学的还很多。
她带着好奇与欣喜对着自己的“小鱼星”是看了又看,用昆仑给的方法算了又算,推演者不推自身因果这是规矩,因为推不准。
但虞瓷只觉得自己会大富大贵,一片人生坦途。
看尽兴了之后,才想起了刚刚昆仑离开,问道:“师父,刚刚是怎么了?”
“无事,不过是一域妖王要诞生,它尚未乱造杀孽,留意便好。”那是一只九尾狐妖,涂山一族新出的妖王,还是罕见的白色九尾。
妖王!?会不会有神兽血脉?
虞瓷好奇问道:“是什么妖物?”
“九尾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