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聚焦在陈平身上。
陈平神色自如,伸手扶起跪地的少年和少女。
江若水浑身一颤,眼中闪烁着惊讶和恐惧,陈平?你怎么会在这儿?
见到陈平的突然出现,江若水太过震惊,下意识地问道。
陈平不是应该在途中丧命了吗?
他的人早已行动,这些天,江若水一直在等待陈平的死讯,并为此做好了准备。
如今,来的不是陈平的死讯,而是陈平本人?
陈平将人护在身后,冷冷道:这次救灾由本世子负责,我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
他负责?这就是那个狗屁钦差大臣?
人群中,不知是谁直言不讳,脱口而出。
偏偏此刻大家都安静下来,这句话显得格外刺耳。
大胆!老将军挤进人群,听到这话,双眼一黑,连忙呵斥,这是钦差大臣!谁敢放肆!
无人回应,但众人的目光却透露出不屑。
陈平并未动怒,江若水打着他的旗号做了那么多事,钦差大臣的名声在江平府已被毁尽。
江若水,本世子怎不知,给你下达了如此多的指令?
我秘密考察江平府灾情时,明确让你与刘琛宇共同负责救灾,不可延误,你现在在做什么?
陈平的语气平静,却让江若水听来如坠冰窖。
他布下的陷阱轻易可破,只需陈平亲自出面,一切虚构便会瞬间瓦解。
但他料定陈平无法抵达,故而毫不担忧,毫无收敛之意。
江若水嘴唇微启,虚弱地说:“卑职,此刻正在救灾之中。”
话音刚落,江若水仿佛抓到一丝生机,指向旁边的两大桶粥:“世子爷!您瞧,卑职正忙着施粥呢!”
“所以,十日光阴,救济粮草仅仅到达了第二座城镇?”
提及此事,陈平的愤怒难以抑制。
十天!
整整十天,仅援助了永翔和阑城两处!
江平府下辖十几个县,按此速度,两个月也无法完成全部救援!
更何况,江平府之外还有江淮府。
如此漫长的时日,还将有多少生灵涂炭?
江若水欲言又止,刘琛宇适时赶到。
“世子爷。”
刘琛宇如释重负,拱手行礼。
“吏部郎中江若水阻碍救灾,欺压民众,罪无可恕,拿下此人!”陈平呵斥,不再给予江若水辩解的余地。
“世子爷!”
江若水惊惶抬头,“世子爷,你别忘了,我……”
“江若水。”陈平俯视着他,靠近低语,“你背后是赵长春?还是想用舞弊之事来威胁我?”
陈平冷笑一声,带着冷漠的笑意:“别忘了,六艺大赛后,关于舞弊的污名我已经洗清了。”
就算再有证据,又有谁能信服呢?
会相信一个在六艺大赛中击败楚国使者、林守则、越止赋的人会在科举中作弊?
“至于赵长春。”陈平嘴角抽动,“我即将成年,江若水。”
成年后,陈平就能继承镇北王的王位,掌握镇北王的兵权。
吏部尚书的地位,怎能与一品亲王,镇北王相提并论?
陈平退后几步,冷声道:“押下去。”
“陈平!”江若水意识到无望,卸下伪装,面目狰狞地咆哮,“你以为,你能安然成年,顺利接过兵权?”
“哈哈哈——十万大军的兵权,只有疯子才会放心让你继承!”
刘琛宇面色骤变:“拖下去!”
在场的官员,哪怕是最底层的士兵,此刻都恨不得堵住双耳,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江若水,你真是疯了!”刘琛宇怒斥。
陈平淡然地勾了勾唇角:“果然是个废物。”
连最后一线生机都亲手葬送了。
魏无央不会放过江若水的。
这也省去了他不少麻烦。
这场闹剧太过突然,围观的百姓过了片刻才回过神,纷纷议论开来。
“这……江郎中所为,原来钦差大人毫不知情?”
“看来我们之前误会钦差大人了。”
哼!全怪那个江若水!居然敢诋毁钦差大人的清誉!
钦差大人刚才的意思是他在暗中查访饥荒状况吗?简直岂有此理,江若水竟说他在办私事!
咦?你们猜,钦差大人是哪个王府的公子?
杨清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后,得意洋洋地接口:公子爷英勇非凡,必是北镇王府的公子无疑!
哇!
围观的民众纷纷吸了口气。
北镇王!
大人!您真的是北镇王府的公子吗?!有胆大的直接问道。
陈平揉了揉眉骨,深刻体会到江平府百姓的独特性,是的。
北镇王啊!那是人中豪杰!虎父无犬子啊!
没想到是北镇王的公子,果然是北镇王!连儿子都如此出色!
民众的态度转变得飞快,丝毫不见他们片刻前对陈平的指责。
我们先回县衙,重新讨论救灾事宜。
......
......调动所有可用人力,分为五队,同时出发,将粮食送往...
以阑城为中心,朝这五个方向进发,每队负责三个县的粮食运输,再根据各县城的灾情程度分为三级,优先将粮食送到灾情严重的地区...
陈平有条不紊地部署。
同时,通知较远的县城,让他们派人来接应,尽量减少时间延误!
遵命!
阑城县令精神一振,整个人都焕发出活力。
整个阑城忙碌起来,一车车粮食运离阑城,送往受灾的县城。
与此同时,还有一队人马从阑城出发,前往阳城。
那是押送江若水的囚车。
自昨晚从牢中出来后,陈平一直心绪不宁。
公子爷?朱三小心翼翼地唤道。
何事?
这是刚送来的江平府灾情报告,另外,江平府的府尹已经在赶往阑城的路上,明天就能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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