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会让你们的侍卫长陈忠告知你们,哪些人将随我前往江淮执行任务,但……”
陈平话锋一转,“本世子挑选人,看重的是才能,而非出身。”
几位卫队成员闻言,身体一震,眼神中流露出惊讶。
陈平说到这里,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前些日子,你们中一部分人被调离或遣散,原因你们心里清楚。”
陈忠皱眉,训诫道:
“如今仍留在王府卫队的,都是世子爷信任的人,你们与整个王府休戚与共,都在为世子爷效力。”
“不管过去身份如何,现在大家都是兄弟。”
“世子爷和我都不看重出身,但你们私下做的某些事,别以为我们一无所知。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陈忠的目光充满警告,扫过众人。
被他目光触及的卫队成员,纷纷低下头。
那些前几天才从牙行被带回来的奴隶,抿紧嘴唇,表情僵硬而迷茫。
陈平不再过问卫队的事,他已经敲响了警钟,陈忠也明白了意思,接下来只需交给陈忠处理。
他挑选了几家店铺,命令它们重新开业,并将其中一家交给了秦老爷子秦全。
“你既然有过经商经验,那就展示你的本事,让本世子看看。”
秦全没想到,进入王府后,竟然还能成为店铺的掌柜。
他以为,自己只能为人服务,而且还可能做不好,拖累秦野和秦苏两人。
“世子放心,小人必定竭尽全力,把店铺经营得有声有色!”
陈平轻轻颔首,他从不收留无能之辈,秦全虽已年迈,但作为掌柜一职,依然称职。
更何况,此人精通经营之道。
“秦野,秦苏,你们兄弟俩,这次随我一同前往。”
秦苏昔日的傲慢在牙行已收敛,此刻他恭敬地拱手应道:“遵命。”
秦野低垂着眼,“遵命。”
“下去整理行装,明早启程。”
秦氏父子三人离去后,秦全心怀庆幸地说:“多亏当年野儿坚持,我们被北镇王府买下,否则今日处境难以预料。”
“北镇王世子,并非传言中的浪荡子。”秦野瞥了一眼书房,随即回过头。
秦苏见状轻笑:“弟弟,你想称赞世子爷就直接说,何必绕圈子呢。”
秦野一贯傲骨铮铮,唯一一次低头,便是那天在牙行恳求陈平。
那次低头,他心中满是不甘。
如今要他亲口承认,他秦野心悦诚服地向他人低头,他的脖子涨得通红,也无法吐出半个字。
“大哥,你可别忘了,你当初还咒骂过世子爷。”秦野巧妙地转移话题。
秦苏一愣,旋即摇头苦笑。
“当时未能看清局势,也没料到世子爷竟是如此人物。”
“弟弟,哥哥身体虚弱,只能替世子爷处理文书,帮衬书房,不及你啊。”
“世子爷对我们秦家有大恩大德,你必须全力以赴为世子爷效劳,不可忘恩负义。”
秦野沉默一会儿,“我明白。”
秦家众人,从前的仆人四散各地,而秦家四口则被安置在一个小院中。
院落虽小,但能让他们一家团聚,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更不用提,如今秦夫人能在王府做些绣活,秦老爷担任掌柜,秦苏和秦野协助陈平处理事务。
秦家人的心绪与感激,陈平并未察觉。
他对自家人的慷慨,始终如一。
离阳城,盛源酒楼。
赵长春缓步踏入雅室。
等候已久的江若水连忙起身,恭敬地说道:“大人。”
“坐下吧。”
江若水带着一丝紧张坐下,又殷勤地为赵长春斟茶:“上等的君山银针,大人请品尝。”
赵长春接过,浅尝一口便放下:“茶香甚好,不过,我今日召你前来并非为了品茶。”
“大人尽管指示,下官定当全力以赴!”
“无需赴汤蹈火,”赵长春语气不佳地说:“别给我惹出麻烦,还得我帮你善后。”
“当初在顺天府,你贿赂府尹,收买捕头,放火烧盐矿,又指使人暗杀陈平。”
“若非本官将此事在顺天府解决,你早就暴露了!”
自那次计划失败,赵长春派遣徐寅阻挠陈平之后,江若水一直心神不宁。
既担忧陈平能察觉一丝线索,直指他的嫌疑。
又害怕赵长春因此责怪于他。
此刻对方提及此事,江若水颤抖着站起,急切地说:“大人!请您宽恕!微臣……”
“罢了!”赵长春烦躁地摆手,“你与陈平的恩怨,我早已明了。”
他轻敲桌面,“这次召见你,是想给你提个醒。”
“陛下希望你与陈平共赴江淮救灾,首要任务便是救灾,其他事情暂且放一放,懂了吗?”
江若水恭敬回应:“微臣明白。”
“嗯。”赵长春脸上才露出些许满意之色。
他望向窗外冷清的大门,又看向不远处的百缘酒楼。
“百缘酒楼的生意真是红火。”
赵长春不自觉地评论:“你们两家相距不远,百缘生意兴隆,对你们盛源酒楼的影响必然不小吧。”
“是的,不少客源都被他们抢走了。”江若水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
以往盛源酒楼总是宾客盈门,而百缘酒楼却门可罗雀。
如今虽不至于完全逆转,但盛源的收入已锐减过半。
这一切,都因陈平那个所谓的二锅头!
没错,陈平给蒸馏过的酒取名为二锅头。
“生意有**就有低谷,不必过于挂心。”
“况且,陈平开窍后,行事和思维都比你敏捷得多。”
江若水胸口憋着一口气,直到赵长春离去,那股郁结仍未消散。
“陈平!”他愤怒地将被子甩在地上。
陈平这个废物!凭什么能和他相提并论!
赵长春登上马车,掀开车帘,回首望着方才会面的雅室,微微勾唇。
看来,江若水不会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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