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阳城的权贵们发现了一个现象。
他们在北镇王府安插的耳目几乎已被清除,剩下来的也被贬至无关紧要的岗位。
因此,不少人心生揣测。
特别是魏无央,感到北镇王府正在逐渐脱离控制。
然而,陈平除了清除王府的耳目,并未表现出任何染指权力的意图。
既不请求封官,也不与朝廷官员交往。
除了郑大风和吴端国,两位前北镇王的麾下将领。
这让魏无央难以揣摩陈平的真实想法。
陈平并不知离阳城此刻暗流涌动,他带着王老三、陆武和朱三出门挑选奴隶。
他无法公开搜寻合适的幼童来培养成暗卫,只能依赖王府的老人们秘密地甄选。
然而,公开的侍卫人选,可以从奴隶市场中挑选。
陈平衣着朴素,但牙行的中介眼尖,立刻看出他衣物的质地和腰间饰品的价值非同小可。
就连随行的仆人,穿戴也透出一股贵气。
“这位少爷,是要买些奴仆回去使唤吗?”
王老三主动接话,“您看,我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需求的数量可不少。”
“有!”中介喜出望外,“正巧,最近刚到一批新人,还有能识文断字的呢!”
“那就去看看吧。”陈平吩咐道。
“好嘞!”
中介热情地在前引路。
陈平随后,越深入,光线越昏暗。里面用木栏隔出一个个露天的小棚,能看到里面蓬头垢面的人影。
大多是男性和少年,蓬头垢面。
女性和少女虽然衣衫破旧,但面容却整洁干净。
目的何在,一目了然。
陈平一路前行,目光扫过这些已被编入奴籍的生命。
“少爷,到了。”中介停在一个较大的木栏棚门外。
陈平顺着声音望去,里面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有些惶恐地望着他们。
其中有四人,周围较为宽敞,其他人似乎刻意为他们腾出空间。
陈平的目光掠过,那四个人,三男一女,一对年长的男女,另外两个是年轻人。
“少爷,这一家人因罪入奴,家产被抄。”
陈平收回视线,平静地问:“犯了什么罪?”
“嘿!贪赃枉法,被人揭发了,而且他原本是从商界转仕途的。”
中介指向一个年长的男子。
“从商转仕?买官?”
中介也感叹不已,“是啊,他们家以前是大商人,秦家,在离阳城不是第一也是屈指可数的富户,谁知秦老爷一时糊涂,落得如此下场。”
“你休要胡说八道!我父亲从未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事!”
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怒火中烧,斥责道:“不许胡言!”
中介何时被奴隶这样呵斥过,瞪大了眼睛,“你以为你还依旧是秦家的大少爷?如果他没做过,怎么会沦为奴籍?”
“你——”
“他们只犯了这一桩?”陈平平静地问。
中介迟疑地说:“目前查到的,只有这一桩。”
“嗯。”
陈平再次将目光投向这群人。
“打开门,让他们出来,这样方便挑选。”
“好好好!”中介明白陈平已看中,这么多人挤在一起确实不便。
秦家人忐忑地走出来,尤其是秦家的仆人。
“识字的站左边,不识字的站右边。”
忽然间,秦家的人纷纷散开,站成了两列。
左边只占了四分之一,其余的全站在了右边。
王老三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悦。
在左边的队伍中,一位青年跨前一步,向陈平恭敬地作揖。
“阁下,我,我有一事相求,若阁下有意购买,希望能一并买下我们所有的人。”
陈平审视着此人。
他是围栏内四人中的一员,想必就是秦家的公子。
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驯服的傲气。
此刻他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阴郁和焦躁,但他强自克制住了。
这个人看起来并非易与之辈,此刻却低头恳求,实属不易。
秦家人中有老者,而秦家的两位长辈看起来也并非劳作之人。
大公子秦显出一副虚弱的书生模样,在牙行中恐怕也不受青睐。
难怪他会压制怒火,屈尊求情。
陈平手举至胸前,环抱于前。
“如今你们已是奴隶,这就是你们向人求助的方式吗?”
秦野闭上眼睛,胸中怒火升腾。
“我……”
“砰!”
秦野单膝跪地,艰难地挤出一句,“请阁下要么全部买下我们,要么就别买。”
“弟弟!”秦苏心痛地喊了一声。
“你们现在已是奴籍,还不明白自己的地位吗?”
“没有主人的奴仆,还想摆少爷老爷的架子。”
陈平皱了皱眉,他对秦家人还算满意,至少他们的品行看来尚可。
沦落到奴籍,被查出的也只有所谓的“guanhanggou激e”,那就说明他们没做过其他坏事。
然而陈平并不打算带回几位少爷老爷。
秦苏浑身一震,缓缓闭目,也随之跪下,“恳请阁下施恩。”
秦老爷和秦夫人站在秦苏身后,也领会了陈平的意思,颤抖着准备下跪。
秦家的仆人们,在秦野跪下之际,早已跪了一地。
“都起身吧。”
陈平并未让秦老爷和秦夫人下跪,毕竟他们年事已高。
他只想让他们认清现实,而非强迫所有人下跪。
秦野目光炯炯地盯着陈平,等待答复,“那么阁下……”
“我这个人,有时宽容,有时严厉,只要你们尽心尽力,我不会亏待你们。”
陈平略作警告,然后微微扬起下巴看向牙子,“一会儿将他们送到镇北王府,我还要再观察一下。”
镇北王府?!
秦家人和牙子都惊讶地看着陈平。
“这位是世子殿下。”朱三提醒道,“世子殿下的吩咐,你们照做就是了。”
“是,是,是!”牙子连忙应答。
秦野等人听说过陈平的名声,一时之间,不知进入镇北王府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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