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再等等。实在不行，就不用等她醒其实也一样的。反正本来也只是准备等她醒来了加把火而已。”电话那头郑明杰想了想，冷哼一声说道，“但是你这几天都没有再发照片了，就那天那几张怎么行啊？何况还都离得远隔着玻璃又是面罩的，根本看不清楚是不是她，到时候放出去他们家也能反口不认。你倒是抓紧点再拍一些啊。不是说她已经转出特护病房了吗？那该是没有特护那边那么紧了吧，你赶紧拍一些清楚的，能拿得出来看清楚是她的，不然交给那些记者也没用，没有实锤他们不敢写不敢报的。就算报了也会被他们家想办法盖下去，还只会打草惊蛇。”
郑明杰越说越烦躁：“这事情你往心里头去一点，要是嫌钱少就说，我不是出不起。但是我把事情交给你，你万一办不好，最后砸在你手里头，你自己掂量着。”他话里头甚至已经带上了威胁的语气。
“郑少，我真没有……我真是已经尽全力了。”口罩医生怎么会听不出来，刷一声额头冷汗就冒出来了，赶紧哀求着：“我一直在想办法，但是VIP病房那边的情况真的不好办。最要命的是VIP病房门口都有摄像头，我倒是可以想办法挡住或者去机房那里做点手脚，但问题是那个男的没日没夜守在病房里头，我根本没有机会啊。白天的时候人更多，本来就指望晚上好下手，结果他这一弄得，我根本不敢啊。”
“再说我要是搞得太明显，很容易会被发现，那到时候院长知道了搞不好要开除我，而且说不定也会连累郑少你……”
他现在是恨死方志强了，一般的李潇潇这样的VIP病房，护理都是交给医院的护士的，就算有家属住院陪护，哪怕是一个病房里头，也没见过方志强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病房里头，几乎是寸步不离，就算偶尔上厕所抽烟肯定要出去，问题是他又未必那么巧就赶得上，所以几天下来，竟然真的是再没得手过。
然而电话那头郑明杰才不管他现在是什么样，尤其是一听到方志强没日没夜看着李潇潇，连晚上都是睡在李潇潇的病房里，顿时就暴怒起来，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直接冲着电话吼起来：“我给钱让你办事，不是听你给我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要真是那么费劲，你直接说一句办不到，我还不如去找个VIP病房的小护士，还容易拿下，直接进出病房，什么都妥妥当当的！”
“郑少，郑少……你别激动，别生气。”口罩医生顿时就慌了，满头的冷汗，他已经知道，郑明杰不是那么容易打交道的，办不好事等他的绝不可能是好果子，所以他赶紧说道：“郑少，你放心，我这两天一定想办法搞到新的照片。有什么消息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郑少，你再给我个机会。”
郑明杰冷哼一声，大概觉得自己刚才的脾气有点过了，又和缓下来：“我也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是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也是至关重要。我是绝对信得过你，才交给你，这也是我头一回找你办事。所以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以后有的是合作的机会。要真是医院那边风声紧，你索性就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拍好照片以后立刻走人，来我这里，保管比你在医院那边强。”
口罩医生咧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随即意识到郑明杰也看不到，苦笑着说道：“谢谢郑少，谢谢郑少有心，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失望。就这两天，一定给到你消息。”
“行。”郑明杰也很爽快，“回头好处少不了你的，我再给你加。”说完挂断了电话。
口罩医生听着电话里头嘟嘟的忙音，恨恨地说了一句：“靠！想赚有钱人一点钱真费劲。”说着收起了手机，暗暗下定决心，大不了冒个险，随即继续装作巡视病房的样子，在走廊里晃荡着，可是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VIP病房那里。路上见到有护士同他打招呼：“邢医生最近夜班好多啊。”
“女朋友这个月出差，刚好我在家也没事，索性这个月多点夜班，下个月也好好陪她。”口罩医生笑着说道。实际上他是为了去完成郑明杰交给他的任务，去偷拍李潇潇的照片，尽可能地多排了几个夜班。
“那也多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啊，这一晚上多难熬。”
口罩医生继续笑着：“一会就回去办公室眯着，这不先检查一遍看看情况嘛。”
口罩医生不知道的是，在挂上他的电话以后，郑明杰又拨了另一个电话：“张叔，有点事情跟你谈一下，你有空出来吗，我们详细点说，关于你接的亚美的那个工程……”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晚上，终于在走廊里装作巡视的时候，口罩医生本来眼看着李潇潇那间病房已经关了灯，他以为这一晚上又要空手而归，没想到等他沮丧地走到楼梯的时候，无意间回头，忽然间看到灯亮了，随即门开了，方志强出来把门带上，向卫生间的方向走过去。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口罩医生顿时一阵狂喜，赶紧掉头折返回去，走到VIP病房门口，悄悄伸出手臂推开方志强并没有带严实的门，躲在他观察过许多遍确定下来的摄像头的死角处，伸出了衣袖里的针孔摄像，对准了床上的李潇潇，连拍了好几张。然后他看看卫生间那边没有动静，赶紧又拿出手机调好焦距，拉近了拍了几张更清楚的。随即才赶紧收回手机，手插在衣兜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楼梯口，拿出来看，顿时惊喜不已：手机里头李潇潇的脸、还有身上的管线床头的仪器，最重要的是她纱布缠绕的紧实的那一条手上的手臂，全都清清楚楚，这下子要说李潇潇自杀，没人不会信的。他赶紧把图片发给了郑明杰，随即兴奋地打了个电话：“郑少，图片收到了吗？”
方志强从卫生间出来，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门开了一条小缝，他愣了一下，但是想想这里是VIP病房，有摄像头什么的，安全的很，而且看床上李潇潇还安安静静地沉睡着，到处没有半点异常，他也就没再多想下去，只以为是自己刚才没有关紧门，被风给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