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乔侨将陈圆圆的风流艳情史都讲与了林子苏三人听,三人听完都震惊得目瞪口呆。
王品青算是见多识广的职场老人了,可也禁不住骂了句:“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没想到,陈圆圆今天自己送上门来了,圈子是真小!”乔侨感叹道。
“这叫天道轮回,风水轮流!”李秦沁嘲弄道。
“我倒是觉得,陈圆圆能屡屡得手,也是跟她接触的人大都是第一次打交道有关系,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她会是个危险女人,陈圆圆这样的女人,最会伪装。
林总见她不就是这样吗,要不是总裁提醒,林总都会觉得她人畜无害,还那么善解人意,其他受害者最开始恐怕也是这种心理,对她毫无防备之心。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个陈圆圆肯定到现在也没有想到,被她赶走的乔侨在咱们这里,也亏得有乔侨,让我们提前知道了陈圆圆的老底和黑料,能提前有所防范。
我是在想,要是陈圆圆看到乔侨在东森工作,会不会气到七窍流血,那个画面,光想想,都觉得好爽!”王品青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一语道破林子苏的心思。
“林总,让我去会会她吧!”乔侨经提醒,也不禁有了几分报复的雀跃感,竟主动请缨。
可李秦沁却立马变了脸色,紧张担心之情不言而喻,可也不敢直说,只死死盯着林子苏,寄希望她能拒绝。
林子苏冲王品青会心一笑,她当然想利用这个机会让乔侨出一口恶气,帮他一雪前耻。
乔侨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陈圆圆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勾搭上万腾老板、各色户、领导同事还没有满足,现在还想勾引林总的男人。
她真以为自己是人间花魁,谁都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吗?真是丑人多作怪!
林子苏略作沉吟,道:“这样,秦沁和品青你们两个都去,乔侨你现在也对中心的运作十分了解了,只要原则、底线不碰,你想怎么谈就怎么谈,我只要一个结果,不准陈圆圆碰崬森任何项目,明白吗?”
“明白,林总。”乔侨都快坐不住了,李秦沁也大松一口气。
“秦沁,品青,你们两个呢,这次就委屈一下,给乔侨当一回下手,在陈圆圆面前尊称乔侨为‘乔总’,就说乔总是负责招投标工作的,你们配合乔侨演好这出戏。乔侨在她那里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咱们今天就帮乔侨好好出一口恶气!”林子苏笑道。
“好勒老大,你放心!”李、王爽快答应。
“谢谢老大,爱你!”乔侨起身保证,几个人都笑了。
乔侨自从来了崬森,跟着林子苏干以后,也变得开朗风趣起来,人也比以前精神了许多。
“她很漂亮吗?”三人转身离开,李秦沁终于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乔侨嘲弄一笑,只说“你见了就知道了”,李秦沁心里更加打鼓了。
就当李秦沁、王品青前脚才离开办公室,林子苏突然想起什么,就叫住了他们。
随后,林子苏找出了那个躺在角落里已经落灰的礼袋,也不掸灰,笑着说:“这是陈圆圆那天送的礼物,就这样原封不动地送给她,另外,把这钱也给她,就说替总裁和我还她的一块钱恩情,连本带利!”
林子苏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张面值50元和一个1元硬币,装进了一个信封袋,递给了王品青,又嘱咐道:
“陈圆圆这个女人的心,海底针,你们一定要有所防备,如果乔侨讲的都是真的,那我非常怀疑,她这次来,动机不会这么简单。品青,你见多识广,一定要留意和防备,别让她给摆一道!”
王品青点点头,三人随即离开。
林子苏看着三人离开,坐在办公室回想乔侨的那些讲述,无不应验周瑁远当日的判断。
还是二哥眼睛毒辣,一眼就看穿陈圆圆是个什么人。
所以,二哥,没错,陈圆圆能这样屡屡得手,就是她拿捏住了男人的色欲熏心和管不住下半身的动物性,对送上门的肉,谁会轻易放走呢?!
二哥虽然抵抗住了陈圆圆的进攻,可是他对野性的女人也是同样的渴望,不是吗?
林子苏一想到陈圆圆的风骚、野性和放荡,周瑁远当日就说过没有男人不喜欢霸王硬上弓的女人,可见周瑁远是被她撩到的。
只是强大的定力和强烈的危险信号压制了他的本能,但陈圆圆必然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想了多少回!
想到当日周瑁远被陈圆圆占了便宜,险些被强占,心头就窜起一股无名火,不甘心变成了欲火中烧。
也是自己后知后觉,怎么能让别的女人留在他的心里念念不忘,当时就应该对二哥主动进攻,圆他的一个白日梦,哪儿还有陈圆圆的事?
想到这里,林子苏莫名的心跳加快,身体里的“禽兽”莫名蠢蠢欲动。
她想见他,前所未有的想见他和占有他的欲望,压到了所有的理智,谁还不会风骚,谁还不会放荡狂野,我林子苏难道还比不上她陈圆圆吗?
二哥要念念不忘,也只能对我林子苏念念不忘!
林子苏想到做到,立即给周瑁远发了一条,说“想见二哥”。
周瑁远秒回“上来吧”,林子苏从班椅上弹了起来,就火急火燎直奔总裁办公室而去。
林子苏就像一阵风一样旋进了周瑁远的办公室,甫一进去,便把门一锁。
那个万人迷翩翩公子走出办公桌,迎接她而来,嘴角轻扬,笑而不语。
这样的他简直迷死人,林子苏再也无法克制,三步并作一步,甫一临近,就直接扑了上去。
没等万人迷开口,她就突然发起了激烈的攻势,勾住他的脖子,疯狂地吻起了他,一边甩脱了他的西装外套。
周瑁远都傻眼了,这丫头这是怎么了?
可是他的本能很快就被她的燎原野火点燃,理智被淹没,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摁在办公桌上,也狂野随风而去……
可是她并不满足,她开始大胆放肆地对他宽衣解带,周瑁远被这个突然发情的小野猫吓到了,忙一把握住她的手——
其实也是违心的欲拒还迎,只听他提醒了句“这是办公室”,林子苏却说“不管,我就要现在,立刻,马上,一刻也等不了,就在这里——”
这可真是破天荒,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丫头是受什么刺激了?…
但是不管了,现在不是问原由的好时机,想疯啊,那就陪她疯,难得她主动一次。
没等他说话,林子苏狂野地吻上了他,霸道野蛮地扯开他的衬衣……
周瑁远惊呆了,瞬间也狂野上头,忽地一把抱起她,立刻就被藤蔓缠绕,好似末日之吻,毁天灭日,烈焰四溅……
周瑁远抱着她,向壁画的暗门疾步而去,很快暗门打开,又关上,就这样抱着她,忘情激吻,衣服扔了一路。
很快来到一间偌大的黑白灰调的卧房,林子苏被扔到了床上,不料她却一个鲤鱼打挺,飞身起来,三下五除二解除了桎梏,这次有如神助,顺利异常,得偿所愿扑倒了万人迷男神……
周瑁远都看傻眼了,从来没有见她如此野性和霸道过,根本不容他拒绝和反抗,又惊喜又困惑,又有些不知所措,来不及思考,便落入了她的铁血征服之旅……
打破世俗一切规则和礼节,贪享声色犬马,只顾笙歌靡乐,共赴缥缈虚幻的天堂和地狱,千回百转,任地陷天崩……
“丫头这是怎么了?”从未有过的愉悦感,让他像做了一场梦。
今天是真真实实地被这个丫头征服,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是自己的女人,是自己亲自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女人,是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千千万遍的色香味俱全的风月尤物,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满怀感激,又意犹未尽。
“就是想要你!”林子苏在他怀里低喃。
周瑁远爽朗大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坏笑道:“真是不可思议,你这头小野猫,可是‘强暴’了二哥,哈哈哈……”
“我很温柔,好吗——”林子苏说着就捶他,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儿。
这时周瑁远的电话响了,他赶紧打了一个嘘声,林子苏这才安静下来,瞄了一眼,是秘书孙金书。
周瑁远听完秘书汇报,问:“你怎么说的?”
不一会儿,又问:“从哪上来的?”
听了一会儿,他说了句“知道了,她一会儿就过去”就挂了。
“老爷子来了,说要见你!”周瑁远慌忙起来穿衣服。
林子苏啊了一声,也慌了,立即跳下床,一边捡衣服,一边语无伦次道:“那,那,怎么办?…,我的衣服,还在外面…,”
“我去帮你拿,你把头发弄一下,喏——”周瑁远嘴巴示意了一下,那边有一个梳妆台,只不过上面只有几本书。
林子苏只得三下五除二穿好内衣,周瑁远很速度,已经出去帮她捡衣服,他的衬衣也脱在了外面。
再回来时,他把林子苏的衣服扔到了床上,看了一眼自己的衬衣,也是被气笑了,衣服都被这个丫头撕坏了,好在这里有备用的衣服。
他从衣柜里取了件同样的衬衣穿上,才整理好,回头看到林子苏还在手忙脚乱地弄头发,越慌越乱,就被逗笑了。
他走过来,先给她穿上裙子,要拉拉链时,他突然起了挑逗之心,林子苏忽觉胸口一松,惊得一扭头,嗔骂了一句“要死了,做什么”。
她脸都红透了,想到老爷子就在隔壁,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刚才的野蛮和激情全都瞬间冷却下来了,见周瑁远不分时候行撩逗之事,便也是害怕极了。
便要自己去扣文胸,周瑁远却一把转过她,然后用力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到了梳妆桌上,突然就野蛮地扒了她的衣服,一低头,便是寻觅春光而去——
她的意志跟随去放肆,只有最后的一丝清醒让她发出警示的声音“二哥…,董事长…,还……”
“来得及——”他含混回应。
虽是警示,她也没推开撒旦的诱惑,温柔缱绻深深嵌入那浓密卷曲的头发,吊顶的灯光随之绚丽和荡漾起来……,又是一室旖旎。
一场云雨,骤来骤去,一切都是那么迅雷不及掩耳,以至春风已和丽,娇人魂儿还在游离不肯归,只能趴在他的肩头,平复着狂风骤雨后的深情浓意。
他温柔摩挲着她的背,在她耳边戏谑了一句“我们扯平了!”
“嗯——”
“快点收拾了,不然爷爷会冲进卧室来了!”他收拾情绪的能力简直一流,上一秒还激情迸裂,下一秒就帮她穿衣服了。
林子苏这才想起那个不速之董事长,瞬间就又慌乱起来,“董,董事长,不会知道我们…,”
“那就不知道喽,他是从专梯上来的——”周瑁远故意逗弄她。
“啊——”林子苏脸色都白了,眼睛瞪得像牛眼。
从总裁专梯上来,就必然从后花园穿堂而过,那他们做这等好事,岂不是都被老爷子听到看到了?
哎呀,羞死人了,一会儿怎么面对董事长啊,上班时间不工作,干这事,带坏他的孙子,董事长肯定很生气了!
周瑁远被逗笑了,帮着她整理好衣服和头发,道:“逗你的,老爷子从员工电梯上来的,不知道我们在后面。一会儿你跟我一起下去,我去开会,然后你去见老爷子,他现在办公室等你!”
林子苏气不打一处来,便捶了他一下,周瑁远一把抓住她的拳头,耳语了一句“我喜欢你刚才霸道的样子,要不是老爷子来,真想在这里好好干你一次”。
林子苏顿时脸红到耳根,嗔骂了一句“二哥好坏”,周瑁远却坏笑着说:“明明是你带坏二哥,你说谁坏?嗯……”
说完,就啵了她一下,林子苏红晕更浓,惹得周瑁远禁不住哈哈大笑,心情倍儿爽,牵了林子苏的手就往专梯而去。
和周瑁远分开后,林子苏也暗自纳罕,不知道这老爷子找自己做什么,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走进了总裁办,在一众人的“林总”尊称中,林子苏进入了周瑁远的办公室。
第一眼看到的是保镖顾原,因为他站在沙发旁边,顾原看到她,尊称了一声“林小姐”,林子苏顾不上回应他,只胡乱地点点头,因为她要看到老爷子才心安。
此时,老爷子是坐在沙发上的,林子苏看到他就十分心虚,又看到了周瑁远的那件西装外套——
刚才光顾着撒野,把他的衣服扒了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捡,但现在它已经安静地搭在沙发扶手上,定是老爷子捡起来的。
想到这里,林子苏的脸更红了,小心翼翼喊了一声“董事长”。
老爷子也被她的表情整愣了,但很快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老爷子却是若无其事,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只嗯了一声,然后就示意她坐身边去。
随即,顾原将公文包里的文件递给了老爷子,老爷子将文件轻轻扣在茶几上,一边对林子苏道:“我虽然开明,但也不能接受瑁儿不婚的事,所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又是交易!这爷俩的生意经怎么就这么偏爱女人呢?林子苏惊诧地看着老爷子,不知道他要交易什么?
“对,交易!要你说服瑁儿结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希望分几步走,这每一步都和你有关!”老爷子收起了笑容,这是要公事公办呀!
林子苏不敢再晃神,从刚才的慌乱和心虚中收拾好思绪,认真聆听起来。
“第一步,我希望你搬回瑁儿的世贸领帝,和他一起住。你只要同意,我会把你的名字加到周家的家族信托基金的赡养名单。
你在崬森的收入除外,你每年可以从周家的家族信托基金领到不少于10万的赡养费,是美金啊,不是人民币,这是保底的。
如果当年基金效益好,就不止这个数,这会根据基金收益浮动。这个永久有效,直到你离世。”林子苏便要拒绝,老爷子直接伸手挡住了她,老爷子道:“听我说完。”
“第二步,说服瑁儿和你订婚,可以暂时不结婚,但是必须订婚。如果你能做到这一步,我在太一的股权全部转给你。
你知道的,太一只有三个股东,瑁儿是最大的股东,其次就是我,最少的是鲁娟。而且我还会指定你做总经理,瑁儿做董事长。”
林子苏越听越离谱,老爷子不容她开口,继续道:“最后一步,就是说服瑁儿和你结婚。只要你办到,我会给你崬森集团5%的股权,
不是地产公司的啊,是整个集团的,这比琞儿、荣兴的都要多,虽然没法和瑁儿比,但要知道崬森投资的产业涉及十多个行业,旗下子公司、控股公司有上百家。
5%的股权一年光分红都是上百万,这已经是绝大多数人无法企及的收入了,而且还是稳定的长期的,还是最低的保底分红。加上太一的、家族信托的,少说也有七八百万。
营收好的年份呢,上千万都不是问题。你今年才24岁,也就是说你在26岁前,就可以成为千万富翁了!这三步,我希望你能在半年内帮我完成。”
“董事长,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我,我,我一个人,根本,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太浪费了。而,而且,您,您,您,太高看我了,我肯定是说服不了总裁。
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想拿我和他的感情做什么交易,如果是这样,我宁愿离开总裁,董事长,请您收回成命吧,我不敢要,真的,我也做不到……”
林子苏几次都忍不住想打断,都被老爷子霸道制止,终于听完老爷子的话立便毫不犹豫拒绝,只是太紧张害怕了,以至于舌头都在打结,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林子苏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光是听到就够吓人的了,更不要说拿到手里,那简直烫死人!再一个,也是她从小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家教,让她本能地不喜不劳而获的东西。
“丫头,你不要着急,听我说完。我收回对你说的‘我不认同你爱瑁儿’的话,也收回我说的‘我可以给到你足够不作恶的物质生活’的话。
因为我知道,你这个丫头,不像瑁儿身边的那些女人,用钱收买不了你,瑁儿跟我讲过很多你对金钱的看法和做法。
之前我都固执地认为,这是女人欲擒故纵的把戏,但是我错了,你确实像瑁儿说的一样,是个例外,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你的爸爸妈妈真的很了不起,能把一个女儿教养得这么品德端正,正直善良,能让她在灯红酒绿的大染缸社会里,不被诱惑、利益裹挟,
坚守初心不忘本,明辨是非,真诚待人,懂得感恩,这些是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的,这是瑁儿喜欢你的地方,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人们总说,好人没好命祸害得善终。我老头子偏不信邪,就是要善有善报,你这个丫头善良,就该有这样的待遇。
谈钱不俗气,钱也不是坏东西,钱就像刀一样,坏人拿在手里杀人,厨师拿在手里就是美味佳肴,这些钱,我交到你的手上,肯定比交给杨玫放心。
因为你是个好女孩,你可以拿它去帮助更多的人,这才是正确的金钱观。我也相信你这个丫头,我知道你有钱以后一定会这样做,我只是提前帮你实现愿望。”
老爷子一席话让林子苏哑口无言。
林子苏搜肠刮肚,依然没有好的拒绝说辞,看这老爷子真诚慈悲,没有半分收买亵渎之意,林子苏也不得不直面问题,坦诚说道:
“董事长,您的要求我可以尽量去做,那也是我的期望。但您的报酬,我坚决不能收,您是长辈,也是我最尊敬的董事长,我本不该这样无礼拒绝您。
可是我如果收下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我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和总裁相亲相爱,那会让我觉得我是用一千万换来的一个‘周太太’的称谓。
您知道的,我想要一个理直气壮的清清白白的爱情和婚姻,吵架时不会因为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而委曲求全。
虽然董事长是出于真心,可是日后总裁如果知道了,他会怎么看我,我们的关系也必然因此受到影响。
董事长既然欣赏我爸爸妈妈的家教,就应该让我继续坚守初心,我今天要是收下了,那一切的性质都改变了……,嗯,我真的很惶恐……
不知道该怎么说……,真的,希望董事长不要强求……,我……”林子苏后面看到老爷子炯炯有神的眼睛,她有些胆怯了,脑子还是蒙的。
“丫头,今天老头子来,也有我的苦衷和不得已,我是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才做出的这个决定。你可能不知道,我上个月刚刚检查出了肝癌,医生说我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林子苏脑袋嗡的一声,泥呆呆地看着老爷子,眼泪瞬间就崩了,这怎么可能?
这样一个声如洪钟、步履矫健、几天前还在球场潇洒挥杆的老爷子,竟然,竟然,得癌症了,而且将不久于人世……
二哥知道吗?不,他,他,肯定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会发疯,会伤心死……
“丫头,别这样看着老头子,瑁儿和琞儿都不知道,是我不许身边人说的,现在我只告诉了你,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来找你,
还这么无礼地急切地要求你在半年内完成这个任务,这是老头子的私心,我想在闭眼前能看到瑁儿走上婚姻的红毯,这也是老头子在这个世上最后的愿望了。
只是没想到,能帮我实现愿望的,是你这个丫头。我也活了快100年,这100年,我许过很多愿望,我都是从容不迫地实现的,可是只有这一次,没有办法从容不迫了。
老实说,100年,什么样的生生死死都见过,再惨烈的流血牺牲也都见过,我对生死早就看得很平淡了,活了这么久,老头子已经赚了。
所以,对自己的离开也早有心理准备,我也不打算做治疗,就安安静静的,坦然地接受上天的安排,我也不想把生命最后的时光浪费在医院里。
唯独,我就是放心不下瑁儿啊,他从小没有父母,是我把他一手带大的,虽然我们是爷孙,但我和他情同父子,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所以,我不能不为他的将来早做打算——其实现在已经太迟了,我以为我至少还能活几年,人算不如天算,我只能把几年的日程,压缩,压缩,再压缩,压缩成半年。
瑁儿这孩子,我培养他成人成才,却没有教会他怎么照顾和爱自己,这些年,他的苦他的痛,老头子都懂,可我是个男人,没有办法给他柔性的关心,没有办法帮他排解和化解,只能靠他自己。
瑁儿说得没错,你就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他的生命,让他看到了希望,也感受到温暖,感受到爱。
可是,知子莫若父,我知道瑁儿的脾性,人人都尊敬他害怕他,他们都认为他无坚不摧,可是他也有缺点和弱点,这些都是外人没法抚慰他的。
我不想在我百年之后,他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想让他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知心知肺的伴儿,能让他交付脆弱、交付眼泪、交付后背的女人。
我观察你这个丫头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这个时间长的,超过了我对瑁儿身边任何女人的兴趣和研究,之前,我一直不敢肯定,直到那天你对我说出那番话,我知道,他找到了,也找对了。
丫头,我想感谢你,你对瑁儿的重要性,不只是女朋友,还是妻子,是姐姐,也是母亲,所有他生命里缺失的柔性的温暖的东西,他在你这里都找到了,你修复了他的遗憾,也治愈了他的痛苦。
但是我的来日不多,没有办法像对瑁儿一样给予你同样的长辈关爱和培养,只能用这种最直接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帮他留住你。
我希望你能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弥补前半辈子他缺失的爱和温暖,给你最好的物质生活,是我唯一可以弥补和感激你的方式。
我知道,这样说,很自私,这一次老头子就想自私一回,还希望丫头不要怪老头子,务必答应老头子的请求,否则老头子死不瞑目啊,好吗丫头?”
老爷子的眼眸中几度泛起泪光,但都隐忍下去,林子苏沉默了,眼圈泛红,哽咽难语。
老爷子这辈子居功伟业,创造了无数不可能,风里浪里百折不挠,硝烟战火九死一生,他都没流过泪,世人都称他是一块硬骨头,却不知他也是有“软肋”的,那就是他的孙子——周瑁远。
“好,我签——”说这话时,林子苏的喉咙里像堵了一块石头。
“好丫头,爷爷谢谢你了!你相信爷爷,这不只是给你的报偿,也有可能是将来救你们的东西。”老爷子语重心长,看到她认真签了字,盖了手印。
随后,顾原将文件一一收起,装进了文件袋,然后放进公文包。
“董事长放心,我会像您爱护他一样,爱护他。”林子苏郑重承诺道。
“不,丫头,我不要你像我,我是个称职的董事长,但绝不是一个称职的爷爷,更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所以,你不要像我。
我要你像妈妈,像姐姐,像情人,像女儿一样爱他,但唯一不要的,就是不要把自己当成妻子,当成女朋友,那会让他有压力,他在婚姻里有压力,就会逃避。
以前,我不懂。你那天告诉我那些事后,我什么都明白了。他爸爸的婚姻,是我一手安排干预的,我不希望太强势的女人做周家的媳妇。
我希望的儿媳是知书达理温顺体贴,但是这一实验在他爸爸身上失败了。到了瑁儿,我不想悲剧重演,就不再干预他的感情。
后来他看上了李紫稣,我看了一眼,那女孩和你一样,有才华,但关键的是温柔体贴,所以我同意了他们的交往,为了让瑁儿早点收心,还同意了他们的订婚。
可最后他的婚姻还是出了问题,我很迷茫也很自责,可我还是用了最强硬的方式逼迫他站起来,最后他是站起来了,
可是那些困扰他摧残他的创伤和阴影并没有消除,全部积压在他的心理,以至于后来走上你说的那条自虐和虐人的不归路,而我这个爷爷,这个父亲,却一无所知。
所以我说,我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瑁儿还不知道要沉沦到什么时候,如果再遇人不淑,悲剧重演一次,瑁儿就彻底毁了,那对整个家族也是毁灭性的打击。
人呐,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我很早就知道瑁儿喜欢你,但是,有他爸爸,还有他失败婚姻做前车之鉴,这一次我不敢掉以轻心,我必须亲自给瑁儿把关。
在父母的眼里,就算孩子多么有成就,多么有能耐,长多大,他们终究还是孩子,尤其在感情婚姻上,就算他们吃过100次亏,仍然会选错,这是墨菲定律,没有哪个孩子逃得过。
我是经过了长达几年的观察,对你做了十足的背调和功课,因为对你放心,才默许了瑁儿和你的交往,否则,你哪怕有一点邪念、歪念,你可能早就不在崬森了!
老头子这辈子阅人无数,后半生更是从来没有识错过人,这一次我也是看准了你,今天才来找你谈交易。
你不要觉得老头子功利和冷血,当有一天你有老头子这样的财富、成就和地位后,你只会过犹不及,只是你现在还无法理解!
你了了老头子的心愿,老头子再过分一下,我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今天我们的对话,包括我癌症的事,不许让瑁儿和琞儿知道。
我答应你的事,谁也更改不了,瑁儿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任何,这算是老头子的遗嘱了,明白吗?”老爷子说到这里,眼圈又红了。
“董事长,您一定能活到100岁的——”林子苏想说点安慰的话,可是自己却不争气地泪洒当场,哽咽不成声。
老爷子却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无豁达道:“真活到100岁,就成精了,我还是觉得做人挺好。哈哈哈…”
林子苏也破涕而笑,两人正笑着,周瑁远就回来了,林子苏赶紧抽了纸巾偷偷擦去眼泪。
周瑁远假装没看到,只笑着坐到老爷子的身边,道:“爷爷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刚开完会。”
随即又看了一眼顾原手上的公文包,周瑁远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林子苏,林子苏又收到老爷子投来的警示目光,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再次提醒要林子苏帮忙保密,林子苏便笑道:“爷爷放心!”
林子苏这声“爷爷”把自己也吓住了,登时脸红耳赤,周瑁远惊诧地望向她,老爷子却莫名欢喜,一边起身,一边赞赏道:“叫得很好!以后就这样叫!”
林子苏不敢再乱说话,低了头不好意思看他们爷孙二人。
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二人,起身便要走,林子苏赶忙也站了起来。
周瑁远说中午一起吃饭,老爷子却说还有事要办,周瑁远要去送他,老爷子却止住了,说有顾原就够了,周瑁远没坚持,就把老爷子送出暗门。
送走老爷子,周瑁远转身搂住林子苏,力道很大,嘴角似笑非笑,道:“‘爷爷’都叫上了,你是有多恨嫁?”
“我可不恨嫁呢,我才24,二哥马上奔四了,哈,我才不着急呢,嗯哼…,”林子苏想说“还有很多机会”,又觉不妥,就学他耸了耸肩,继续口是心非,故意挑衅道:“嗯哼,二哥不娶,我又不愁嫁,嗯哼,就这样……”
周瑁远过来一把捏起她的下巴,冰凉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狠狠地吻了上来,林子苏趁机搂住他的脖子,沉陷其中,不安分的手便要使坏时,却被他突然咬住了嘴唇——
酥麻的感觉,好似电流击穿了肉体,她的身体禁不住一颤,整个人都软了,不得不放弃对他的进攻,改而去搂住他的腰。
他终于松开,麻麻的痛觉,让她欲罢不能,她软在他的怀里,周瑁远抚过她的耳朵,魅惑道:“别挑衅二哥,tony拿你没办法,二哥可有的是办法收拾你这个小妖精,嗯哼?”
“巧了,我最爱做的事,就是挑衅二哥!”林子苏不惧他的威胁。
周瑁远嗯哼了一声,随即松开了她,打量着她,戏谑道:“有爷爷撑腰了,就是不一样啊,有底气了哈!”
周瑁远宠溺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老实交代,你和爷爷达成什么秘密交易了?”
又转移话题,明显就是不想谈及婚姻。
唉,林子苏啊,你路漫漫其修远兮,董事长时日不多,你的时间也不多,进度啊……
“二哥,只需要知道,有两个深爱着你的人,就好了。别的,都不重要。”哇哦,林子苏,你也学会了转移话题。
周瑁远愉悦一笑,这才揽了她,回办公桌前去谈工作。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