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越音显然没想到孟蕴秀会这么问她,心头顿时有些慌。
“妈,当时傅少和星眠妹妹离我很近,我本能就想跟他们求救,我没想那么多,可你这么问,是怀疑我别有用心?”
说到这里,她神情顿时流露出委屈,“妈,我知道之前我心态没放好,做了一些让你和爸不高兴的事,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了,而且也多次跟星眠妹妹道歉了,她也原谅我了。你们总不能因为我犯过错,就这么想我啊。”
她眼底泛起泪花,要哭不哭,十分惹人心疼。
毕竟是自己疼了十几年的闺女,阮兆良心有不忍,赶紧劝和,“阿秀,我看音音说得也有道理,她当时肯定是被吓到了,所以才会慌不择路。”
孟蕴秀看阮越音不像作假的委屈,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这孩子从小被宠着长大,换作是以前被冤枉,势必会大吵大闹,不依不饶。
可现在受了委屈,连生气都不敢,只能弱弱地为自己辩解。
她心头也不是滋味。
“音音,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妈妈只是担心,要是当时小砚没躲开,那他好不容易恢复的伤势又要加重了,这样我们怎么对得起闻蓉夫妇。”
阮越音见父母都没有再怪她,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她轻轻摇头,“我没有怪妈妈的意思,之前是我不对,你们怀疑我是正常的。我只是不想你们继续误会我,虽然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但我真的把你们当做父母,把哥哥和妹妹都当作最亲的家人,要是你们不相信我,那这个偌大的世界就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可能是真的说到了自己心里的担忧,她眼底积攒的泪珠一下滴落。
阮兆良和孟蕴秀哪里受得了她这个样子,赶紧安慰她。
看完全程的傅斯砚俊脸冰冷,这个阮越音不简单。
担心阮星眠会失落,他伸手握紧了阮星眠的手,像是安慰,又像是陪伴。
今晚的事明明是阮越音图谋不轨,但她太知道怎么示弱,即使真的争辩出真相,对他们家来说也不是好事。
阮星眠察觉到他握紧了自己的手,不自觉看了过去,眼神带着疑惑。
傅斯砚看出了她的不解,衾薄的唇不自觉扬起,看来他这个小未婚妻比自己想得要更心明眼亮。
“眠眠。”孟蕴秀虽然不忍音音难过,但她也没忘记自己的亲女儿,见音音心情稍加平复,立刻朝她走来,“都怪爸妈不好,忘记了天气渐渐转凉,这种精心养护的花园里很容易出现蛇虫鼠蚁,刚才没吓到你吧?”
阮兆良也紧张赶紧上前,“对,刚才音音都被吓到了,你肯定也被吓坏了,你放心,爸爸和妈妈明天就安排专业的人上门把这一带都做过消杀,以后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阮星眠冲两人柔和一笑,“你们放心,我没事,我刚才在挖药草,可能不小心碰到了水管,这才弄出了这个误会。”
阮越音原本想借着爸妈都在意她的机会,暗戳戳引他们误会阮星眠,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做,这夫妻俩就去哄阮星眠了。
而且阮星眠还用这种坦然的方式,轻松将她埋的雷也灭了。
这让她十分生气!
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这下又白干了!
阮星眠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轻轻勾起。
她不是很喜欢茶言茶语吗?
现在被自己抢先一步,就无路可走了?
这么弱鸡也敢给她添乱!
闹了这么一出后,时间也不早了。
傅斯砚知道最近阮星眠很忙,肯定没休息好,所以没有再留下。
只是两人在门口聊了一会儿,他才依依不舍地上车。
“回去吧,我看你进屋了,我再走。”
夜色太深,他不想看到她一个人在黑暗里。
阮星眠看懂了他的意思,轻轻一笑,刚要说话。
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三哥打来的。
她立刻接听。
“眠眠,不好意思,你可以现在来一下医院吗?甜甜很奇怪,她刚才突然把我推到病房外,将自己关在里面,任凭我和医生怎么弄门,都没办法破门进去。”
阮星眠听他的描述,也觉得奇怪,“我马上过来。”
傅斯砚听她这么说,很自觉地往另一侧坐去。
阮星眠上车后,挂断了电话,“苏甜出事了,先去趟医院。”
“开车!”傅斯砚立刻吩咐林杨。
等车发动后,阮星眠立刻跟阮兆良和孟蕴秀报备自己晚点回去。
很快,两人一起来到苏甜的病房。
“甜甜,开门!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阮景骁一边拧门锁,一边拍门,可门纹丝不动,半点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他的身边还站着医生和护士。
几人的表情也有些着急,不知道病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三哥,我来。”阮星眠快步走过去将他拉开,然后冲一旁的医生抱歉一笑,“可能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她一脚将房门踹倒。
动作干净利落。
震得阮景骁和医生护士们半天都找不回声音。
“慢点,别伤着自己。”傅斯砚也没想到乖巧温和的小姑娘会用这么暴力的法子,忍不住心疼。
“没事。”阮星眠踩着房门进去,发现病房内很乱,所有东西都不在原位。
一地的碎片残渣不说,就连病床都被掀翻在地。
苏甜身上还有伤,按理说不可能把病房弄成这个样子!
难道有人来了!
“不……不行……我……我不能认输!”
这时,卫生间里传来了嘶哑声。
阮星眠立刻冲过去。
“甜甜!”慢一步的阮景骁也被病房内的一片狼藉吓到了,见阮星眠朝卫生间冲去,也跟着过去。
卫生间的门被阮星眠轻松弄开。
门一开,阮星眠与后来的阮景骁都被里面的场景震到。
卫生间里血水泛滥,遍地殷红。
而一身病号服的苏甜浑身湿透地站在正在出水的喷头下。
身形十分狼狈。
听到动静后,她猛地侧头,一双藏匿在湿发下的眼睛精湛如林间孤狼。
“甜甜!”阮景骁万万想不到苏甜会变成这样,作势要冲上去。
同一时间,苏甜仿佛谁都不认识了,挥起手里的刀片直接冲阮景骁的喉咙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