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直通老巢
赵胤礼终究没有撑过去，王德邈本来想用之前的冰封之术拖住他的毒发，但赵胤礼自己放弃。
因为皇后的胎儿没有保住，也在端太妃的谋害下流产，一尸两命。
这个消息没有人知道赵胤礼是怎么在昏迷中知道的。
只知道，在皇后出事不到一个时辰，赵胤礼也没了气息。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走得很安详，像是去跟皇后团聚的。对于他来说，皇后和孩子没有了，这皇帝便也没有了意义。
赵胤礼自知不是称职的皇帝，或许他一直准备着这一天。
曹公公哭着捧着一抹圣旨出来，“皇上说，他始终记挂着皇后，知道这样不是明君所为。他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撑不住，所以早早地写了一份遗诏留下，说要交给首辅大人、九皇子，还有舒将军。”
这份遗诏沉甸甸的，在悲伤的气氛之中，尤其显得沉重。
周清叙上前，打开，上头是新帝的自责，他述说了自己不适合当皇帝的处境。
每日的惶恐，还有担心对不起臣民的心情。
此外，还有一点，他从来就为父皇所不容，一个不被父亲所承认的孩子，又怎么能堂堂正正地做皇帝呢。这是他过不去的心结，也是无法对别人提起的。
他的遗憾，是未能将心里的歉意和愧疚，说给七皇弟听。也就是如今的秦王。
他始终相信，秦王绝不可能背弃他，更不可能背弃大顺朝。
因为秦王如果是这种人，他有太多的机会。
所以，他想将皇位还给秦王。
从今日开始，秦王便是大顺朝的新帝。
曹公公哭着念完赵胤礼的遗诏，低声道：“诸位大人，请领旨吧。”
可是却没有人领。
周清叙、舒彦璋和赵弘义都没有动。
曹公公催促道：“周大人，请领旨。”
曹公公生怕之前的事情再发生，总不能新帝的遗诏，都没有人接旨吧。
赵弘义嘴角一弯道：“我同意秦王称帝。”
周清叙和舒彦璋互相看了眼，周清叙不动声色地退出了御书房。
赵弘义看着舒彦璋，“他什么意思？”
舒彦璋道：“他的意思是。如今秦王在西线有战事，决不能离开关中，加上东昌国和天启国随时可能生变，所以这皇帝之位，必须要给一位能立刻稳住局势的。”
赵弘义指着自己，“你该不会想让我称帝吧？”
“九皇子不想吗？”
“如果是别人，我可以想，但是七哥的话，我不想。”
“那就暂代。”
“谁会给别人暂代皇帝之位？”
“我相信九皇子，秦王想必也信。”
赵弘义拿过圣旨，只觉得这皇位跟儿戏一样，却正好符合他的设想。
赵弘义笑着道：“行，反正应该挺好玩的，等七哥回来，我就将位置还给他。”
“七皇子说得是。”
这新帝的人选，就这么在三言两语中定下来。此时两人都真心认为，这只是暂代。却不想，日后却成了甩不掉的烫手山芋，不得不捆绑在一起做一辈子君臣。
新帝去世，又迎来新帝。
圣旨迅速发往各地，因为所有的大臣都没有变，兵权又在握，所以各地藩王刚有想法，便被压了下去。
可是并非没有人在暗中伺机而动。
刚兵败的淳于烈和舒鎏英，还有南昭王，以及关中的靖州军，失踪的宁王，这些都是未知数。
……
赵君衍在单独前往赴约地点之前，心中猛地大震，随后收到了赵胤礼驾崩的消息。
与此同时，还有一封信送到了他手中。
是赵胤礼生前安排的，让崔文皓在他出事后，立刻发往关中的密函。赵君衍没有看那封信，而是将信怀揣在胸口，他面上不显，嘴角却猛地溢出一行鲜血。
太子哥……
他曾经的太子哥，终究是被那个位置害死了。
赵君衍眼眶发红，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多想，擦掉嘴角的血后，他登上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是大老板安排的，目的是去往见面的地方。
……
段无涯知道舒云澜被抓之后，设法想要救她，但是自己也说困，根本没有办法施救。为此段无涯假意悔改，终于得到了在府中行走的机会。
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去见被关在西苑的舒云澜。
“秦王妃。”他温声含笑开口。
舒云澜听到声音，转头看到段无涯。
段无涯脸色苍白如纸，身形也消瘦，一身月牙色的白袍在他身上却像是天上的明月般洁白无瑕。
“段公子。”舒云澜微微一笑。
段无涯看着她的笑容，脸颊不由得泛红。
在这种处境下，他们还能如此平常地打招呼，说明舒云澜还是当他是朋友。
段无涯知道时间不多，迅速道：“秦王的兵马和东昌国对战大败，恐怕很难来救你，不过你不用怕，还有我，我会找机会放你走。”
舒云澜脑海迅速动起来，“秦王可有受伤？”
“战事太快，还没有伤亡的消息。东昌国的兵马是夜里偷袭的，带兵的是拓跋沙，他应该是为报私仇，所以秦王措手不及。”
舒云澜的心微微沉下去，“段公子，麻烦你帮我打听一下靖州军的伤亡情况。”
“你放心，我会的。这两日你在这里待着，只要秦王还活着，你就不会有事。”
“我明白。”
舒云澜看着段无涯匆匆离开，心里对赵君衍的处境担忧万分。此时他们都被单独关押，也无法跟卢程风商量，只希望大家都不会有事。
……
马车摇摇晃晃地穿过一片迷雾，像是那日守鲛人失踪的方式一般。赵君衍眨眼便消失在迷雾之中，不见踪迹。
一直在后面跟着的袁武跟楼宇、金爷现身，三人蹲下身，仔细听地面的动静，敲了敲，又踩了踩，果然发现不对。
金爷的机关之术还在星儿之上，很快便发现了机关所在。三人带人一阵活动后，果见地面凭空出现了一个长长的阶梯，在迷雾之中深不见底。
袁武道：“王爷说得对，不是凭空消失的，这地面有机关，只要下去应该就知道王爷的去处。”
楼宇道：“我带人在这里接应，你回去让他们都过来，这次务必要把这个大老板的老巢掀翻！”
两人兵分两路，迅速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