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爱美人
王恬看舒云澜这样子，顿时掩嘴笑了笑，低声道：“王妃，借一步说话。”
舒云澜也想知道，王恬哪来的心思，在蒙敬被革职禁足的当口，还有心思给军府送舞姬。两人一起前往军府，等关上了门，王恬来说明用意。
王恬道：“下午王爷在处置靖州军的案子，凡是贪污受贿的都重罚了，但是唯独收舞姬的没事。”
舒云澜看了星儿一眼，星儿明白意思，当即让玄一等人去打听消息。
却听王恬继续道：“你知道我夫君在靖州军还有些人，我问了，王爷亲口说对舞姬感兴趣。也是，毕竟咱这靖州城的舞姬是别处没有的，跟京城的大为不同。”
舒云澜看向那些戴着面纱的舞姬，确实不同，高鼻梁大眼睛，高挑纤细，婀娜的腰，纱裙艳丽，别说男人，女人都得多看两眼。
“她们不是靖州城人？”
“是东昌国和大顺朝的三不管地带，不夜城的人。”
“不夜城？”舒云澜还是第一次听闻这个名字。
王恬笑着道：“王妃看看，喜欢哪个就留下哪个，要是都喜欢，都留下也行，只要王妃帮我在王爷面前多美言几句，少让将军受点苦。”
舒云澜皱眉。
玄一此时回来禀告，王恬说的是真的，赵君衍下午审案，确实放过了收下舞姬的人，如今靖州城都在传，王爷是爱美之人。
舒云澜咬牙，什么爱美之人。
王恬道：“王妃别往心里去。”
舒云澜心中的嘲讽一闪而过，这王恬出了名的善妒母老虎，却偏偏送舞姬上门。
舒云澜淡淡道：“我看蒙夫人不像是来为蒙将军求情的，倒像是故意给我上眼药，明着是报恩，实则是挟怨。”
这话还真让舒云澜说对了。
王恬确实是为蒙敬求情来了，但是却又不甘心，毕竟她和蒙敬好心告诉秦王内情，却反落得个被革职的下场，这口气不能出在秦王身上，自然只能秦王妃受着。
再说，爱舞姬的是秦王，王妃就算不乐意又能如何。
王恬垂眸浅笑道：“王妃说笑，奴家怎么敢，将军还等着王爷发落呢。”
舒云澜知道王恬心里的算盘，但赵君衍既然故意放出这个风声，势必是有缘由。
舒云澜道：“人可以留下，不过我还得向蒙夫人要两个人。”
“什么人？”
“就太守府里的两个厨子吧。”本来她只想要蒙敬府上的，既然王恬这么会找不痛快，那自然要找最好的，而这靖州城官家厨子最好的，非太守府莫属。
王恬怔住，搞不清楚舒云澜好端端的要厨子做什么。
“厨子？”
“嗯，我和将军初来乍到，军府还没有趁手的厨子，就有劳蒙夫人从太守府要两个过来。”
王恬听着倒也觉得合理，“行，我回去就给你送来。将军的事就有劳王妃了。”
“送。”
王恬一走，舒云澜就将目光看向那些舞姬，仔细一数，竟然有十人之多。
舒云澜对挽月道：“先带她们下去，等王爷回来再说。”
那十个舞姬便听话地跟着挽月离开。
很快，王恬便送了两名厨子过来，那两名厨子都是在太守府待了五年以上的，舒云澜试了下他们的手艺，果然地道，做出来的菜色几乎要不输关中第一楼。
这两人自然不能直接送去春风醉，回头找两个信得过的伙计过来跟着学，学成了再回春风醉，到时候新酒应当也酿得差不多了。
……
关中第一楼。
段无涯坐在窗边，手中拿着酒杯，目光朝下看，却没有看见他想见的人。
“想不到这蒙敬竟然是个孬种，要是他把秦王妃抓了，到时候我们再借营救之名出手，靖州军岂不就在我们手中。现在蒙敬被革职查办，简直是咎由自取。”葛中槐说完，又加了句，“这么看来，蒙敬并未将靖州有人勾结东昌国的事说出去？”
段无涯笑容肆意，勾了下垂落的鬓发道：“这蒙敬虽然是个莽夫，但他并未想过要当叛贼。”
“公子的意思是……”
“一、蒙敬被革职幽禁，只是赵君衍对外传的，你们何人亲眼看见？”
“这……难道还能有假？”
“二、赵君衍对靖州军毫不留情的接连审问，就算为肃清也未免操之过急，反倒像是在故意激化靖州军内部的不安力量。这位秦王，在京中接连扳倒端王和岷王，又曾与当今皇上相争却能全身而退，绝不是可以小觑的人物。”
葛中槐也是靖州军的将领之一，只是他做事向来干净，所以赵君衍并未对他做什么。
眼下听段无涯这么分析，葛中槐不由得收起对赵君衍的轻视。
葛中槐道：“我立刻回去再打听打听，看看秦王究竟想做什么。”
段无涯嘴角扬起一丝浅笑，“你可以打听，但必不会有结果。”
“公子也太看得起秦王了，再怎么说他也不过刚来。”
段无涯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忽然问：“葛先生，你喜欢舞姬吗？”
葛中槐皱眉。
段无涯接着道：“秦王就喜欢。”
葛中槐嗤笑一声，并不认为这种玩物丧志的喜好有什么值得称赞。
随即，葛中槐便看到段无涯的神情严肃起来，目光直视着下面，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他不由得跟着朝下打量，却见是秦王妃在游街。
“她不是……”
段无涯却打断了葛中槐的话，笑着道：“相逢何必曾相识，我去去就来。”
段无涯说完，便快速下了楼，很快就出现在了舒云澜身旁。葛中槐不由得皱眉，公子跟秦王妃走得太近可不是好事。
……
“夫人，又见面了。”
舒云澜听到声音，转头，便见一道火红的身影从关中第一楼走出来，满脸干净笑容。
“段公子。”舒云澜微笑。
段无涯随手拿起摊子上舒云澜刚放下的折扇，只见他如变魔术般，手中的扇子明明只有一柄，却眨眼变成了三五柄。火树银花下，男子气度雍容，引来阵阵赞叹，却满眼只有她。
随即他又拍了两次掌，瞬间，关中第一楼的灯火全数亮起，耀眼如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