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震的确没有让荆子言失望,杨佑之告诉他,那胭脂的确是他所赠。按照杨佑之所说,他喜欢奚三娘,奚三娘率真不做作的性子,让他怦然心动。
所以他一门心思的想纳她为妾。
杨佑之说,这盒胭脂是时下玉京城中最新流行的东西,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争先恐后的买这种胭脂,以至于一盒难求。他信誓旦旦的说,赠送这昂贵的胭脂,足见他的诚意,他是真心喜欢奚三娘。
焦震见杨佑之诚意满满,心意十足,也就相信了杨佑之的话。可听到荆子言提到胭脂中掺杂的东西时,焦震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眯起双眼:“要么杨佑之隐藏的太好,要么他不知道胭脂中的东西……”
荆子言平心静气的说道:“此时下结论尚早,还请大人派人盯紧那杨织造。”
“此事需先去玉京,查那胭脂。”
荆子言并未提云仙草之事。回到荆宅已是午时,寒澈行动很快,已经审出结果,负责浆洗的丫鬟嫣红承认,的确是她在浆洗衣物时,将衣物浸泡入煮好的云仙草水中浸泡。
之所以这么做,是月前有人找到她,在她急需银钱给妹妹治病时,给了她一大笔钱,代价只是让她在浆洗衣物时,先用云仙草浸泡。一开始她也犹豫,但在听说这云仙草对人体并无害时,便应了下来。
找她的人是个驼背的络腮胡子,说话大着舌头,相貌及其丑陋之人。寒澈
已经命人按照嫣红的描述做了画像。看着画像上的人,荆子言脸色阴沉:“此人一定做了易容!”
他勾了勾唇,紧握双拳:“既然想玩,那我就陪你玩!”
荆子言去信给幼惜,让她稍几盒玉京城流行的胭脂过来。他苦笑,自从来到这豫州,几乎就没消停过。
云逢春又掐着时辰,拎着一盒消暑百合汤给荆子言送了过来。见荆子言负手立在廊下,正愁眉不展,缓缓走上前,盈盈一礼:“见过荆郎君”。
“听柳大夫说郎君近日难以安寝,想必是酷暑所致,小女煮了这百合消暑汤,请郎君品尝。”
荆子言淡淡的说道:“云娘子有心了,在下只是忧心案情,如果云娘子能想起更多线索,助我尽快破案,这效果会比这百合消暑汤好多了。”
“在下一向不喜甜食,所以云娘子的盛情,恐怕在下无福消受了”荆子言虽然语气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容许拒绝。随即转身回房,又补充道:“麻烦云娘子回到小偏院时,把静颐叫来!”
云逢春碰了钉子,悻悻而归。在锦绣坊生活一个月,她吃了不少苦头。想到原来锦衣玉食的生活,再想想余生或许只能靠自己讨生活,其中的艰辛她也是只有经历过才真正的体会到。
再三思虑,她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柳静颐说的那条路太遥远,也太艰辛,并不适合她。锦绣坊发生命案,她亲眼看着柳静颐为
了破案绞尽脑汁,与各种药草打交道,格外辛苦。她不想过这种生活。
做了无数次思想斗争,她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她还是想找个家境殷实的人家,哪怕是做妾,也好过吃尽苦头讨生活。
正在侍弄的柳静颐,见云逢春闷闷不乐的从外面走来,有些疑惑,迎上前去:“姐姐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好妹妹,你可知道你家家主的喜好?”云逢春略带羞涩的看着她。只一句话,柳静颐便猜到了云逢春的所思所想,她虽然惊讶,却也理解。
她微微叹气:“姐姐,其实我只是家主买来的一个奴婢,只是因为会些医术,才被主子高看一眼,平日里我只负责为家主诊病,对家主的喜好所知甚少。”
“不过”,她话锋一转:“主子这些时日的确为案情忧心,若姐姐能多提供一些线索,帮上家主,或许姐姐所图之事会有转机。”
柳静颐的话术与荆子言如出一辙,这让云逢春有些不愤懑。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她得知家中已经宣布了她的死讯时,她就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她没有柳静颐的本事,也不想吃苦,只能把心思放在男人身上。她有自知之明……
她心中有怨气,如果不是二婶把那算命先生领进门,她也就不会有如此遭遇。她想起算命先生给她批的八字,她记得算命先生拿到她的八字时的样子,突然嚷道:“妹妹
,我突然相关起来,当时那算命先生拿到我的八字时,明明双眼发亮,面露喜色,就像碰到一件极为喜爱的东西。”
“可他给我批的命却是天煞孤星,姻缘不顺”她有些激动,紧紧的抓着柳静颐的胳膊。
柳静颐沉下脸色,她猜的没错!“走,妹妹,你陪我去告诉荆郎君”
云逢春兴致勃勃的拉着柳静颐回到二院,正巧碰到张涛来找荆子言,荆子言面色凝重的站在院中,听着张涛所:“奚三娘的尸身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