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梨漾看到了那个坚持要见她的神算子。
她只穿着一身灰色大衣,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用一根木簪盘在后脑勺,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似的,正专心埋着头用竹棍在地上写写画画。
梨漾走近后才依稀看出一个阵法图,但具体的内容和作用她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脚步声,女人抬起头。
看清她面容的刹那,梨漾的步子顿了顿。
与常人不同,这位神算子的瞳孔居然是灰白色的,像皑皑白雪中走下来的仙人。
视线相接的刹那,梨漾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三秒后,她的眼里突然出现了挥之不去的白雾和躺在血泊里浑身被黑气萦绕着的自己。
意识到不对的小魔法师赶紧闭上了眼睛。
“嗯?”她听见对面小声嘀咕了一声,“居然是黑暗系魔法师?”
“我想,我们的交易谈的是预算下一次位面发生的事,而不是之前吧?”梨漾毫不客气地问。
“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神算子说着道歉的话,语气中却看不出任何歉意。
“那现在阁下的好奇心该得到满足了。”梨漾皱眉说。
“不,我现在更好奇了。”她并没有顺台阶而下的态度,而是打量着梨漾,“位面意志居然会寄希望于一个黑暗魔法师身上。”
“你搞错了吧?她是光明属性的。”祝融提醒。
“好吧。”看着梨漾警惕的表情,她轻松地笑了笑说,“那就当我错了吧。”
梨漾听出她话语的不屑。
她攥紧拳头,金光已经若隐若现。
“别生气嘛,光明系的小魔法师。”女人也关注到了她这个举动,她伸出手,阵法在掌心浮现,她对梨漾发出邀请:
“我是个讲诚信的人,需要测一测下个位面的情况吗?”
梨漾松开手,却摇头:“我不认为随意窥探他人过去的人是值得我信任的。”
虽然看不懂,但她能察觉到女人掌心上阵法的能量非常强,完全不亚于她院子里的魔法阵。和她打起来显然是划不来的,但现在就离开又太亏了些。
她提出要求:“直接给我相关道具,我自己来。”
出乎她的意料,女人很爽快地扔给她一张卡片:“这张卡可以询问三次,多出来的两次算我给你的补偿。”
不错,相当于三张信息卡了。看祝融和织女羡慕的眼神,也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她把卡收进空间,就听女人继续说:“另外,我还可以免费送你一个消息。”
她凑近梨漾,指了指她的心脏,声音冰冷:“血液。”
“什么意思?”祝融的脸上写满了问号,“你总不会是想说你找她就是要让梨漾用自己的血液结束这场灾难?”
“当然不是。”神算子回复:“我是说,卦象显示,她通关这场游戏的关键信息是血液。”
祝融松了口气。
就说嘛,都来参加求生游戏了,总不能还能遇到圣母吧。
“不过,低阶场通关游戏不是只需要存活吗?”她继续问。
神算子这下没回祝融了,只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个身藏秘密的魔法师。
她没说出来的是,她只能看见梨漾进入游戏前最后的画面,至于这个女孩的过去和未来,在她的眼里都是无尽的迷雾。
不过,卦象还显示,她们会在不久后再次重逢。
梨漾也若有所思。
要说任务,她还真有一个主线任务:查明丧尸病毒爆发原因。
一直没收到任务完成的通知的少女都快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原本她以为研究所那一趟已经解开了所有谜题,但现在看来,她好像还忽略了什么东西,比如说,空间里那一瓶新鲜血液。
虽然没礼貌,但确实有真本事嘛。
聊了好一会儿,外面的风又吹了起来,梨漾终于觉得有些冷了。
她意识到不对劲:“你们都不烧火取暖的吗?”
“你以为我们是不想吗?”祝融反问她,“要不,你猜猜,我为什么要用珍贵的药品换干柴火?”
梨漾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原本过来好像就是来做交易的。
最后,她用一吨煤和一个打火机换走了心心念念的药品和织女的小半身家,调节温度的、隐身的都有,甚至还包括织女那唯一一条能改变容貌的面纱。
之所以要面纱,是因为梨漾刚刚现场使用了一次预测卡片,预测的画面里她分明蒙着一层面纱。
这次的任务大概率需要她改变身份。
“这个可千万不能取下来!”织女提醒她:“虽然没有佩戴时间限制,但我目前制作能力有限,你必须隔着一层纱,在若隐若现的情况下才能让对方看到你易容后的样子。”
“我懂。”梨漾点头。
易容面具她已经用掉了,不过就算没用掉,十分钟的时间限制也不够干些什么的,搞事情都很赶。
面纱虽然有bug,但总比没有强吧。
交易完成后,也不需要寒暄什么了。梨漾喝了两口只剩温热的红糖姜茶,踏上了返程的路。
下山比上山容易,只需要顺着之前的脚印走就行了。
两个小时后,梨漾出现在了小屋里,津津有味地读起了历史书。
云湘的提示应该也不是无的放矢,或许书本中会记录一些她这个外来人不知道的东西。
梨漾手头的书还挺多,她也来不及细看,只是一目十行地过了一遍,果然在历史书最后面的明灯镇大事纪中找到了这样一条记录:
宋立德通过名为‘血液行动’的研究,发现了明灯镇镇民血液中的奥秘,预计能通过血液升级实现集体进化,本项研究获得了本镇最高科研奖。
“宋立德?”她掏出宋院长给她的那张名片,果然是这个名字,名片上居然还有他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
想了想,梨漾把这一页拍了个照片,给云湘发过去:“你知道这个研究的后续吗?”
云湘秒回:“研究失败了。”
梨漾有崔季舒的日记,这样一联系她就明白了。
她继续问:“季舒和季怀也是研究对象吧?可她们只是很普通的中学生。”
而且按照她的推断,研究院之前恐怕都没有采集过季舒的血液,才会把姐妹俩搞混。
“哦,看到你还不知道宋院长的能力。”云湘突然来了一句,“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宋立德?”梨漾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为数不多的两次交集,艰难地组织语言,“一位年长的理想主义者?为了他的目的可以不顾一切,违背人伦。”
“他的年纪可不大,今年还不到0岁。”
“可他看起来…”
“宋院长的异能是预知。”云湘叹了口气,“规则类能力的反噬是很严重的,他付出了0年的寿命作为代价,只预言出了一个问题。”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