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倒是很少有这样行色匆匆的时候,夏席月微微颔首,“那我先回去,你带着川乌白芷随后回宫。”
“是。”
夏席月才进了宫,便有守候的嬷嬷迎上前。
“怎的走这么慢?真是野鸡当凤凰,成天往外跑。”
夏席月脸上的着急淡下来,不动声色道:“不知嬷嬷是哪个宫里的人?可是母后有事找我?”
嬷嬷上下打量她几眼,眼中生出鄙夷,不屑的道:“皇后娘娘也配与我家主子相提并论?”
好大的口气!
夏席月自从来到东顺到现在,还没有人敢这样与她说话过。
当下也不气起来,停住不走了,“不敢报出名号,藏头露尾的,让我去我就去?不去了。”
嬷嬷眼中闪过不可置信,恨恨骂道:“果然是没有教养的玩意儿!怎的不死在外头!”
夏席月脸色一变,生出厉色,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快准狠地打过去,“辱骂公主,谁给你的胆子!”
嬷嬷捂着脸颊,眼珠子瞪出来,哎哟一声大呼小叫道:“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公主居然打太后身边的人!”
太后?
夏席月眯起眼眸,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这皇宫之中还有一个太后?
就算是太后又如何,夏席月冷哼一声:“你一个奴婢对主子出言不逊?我难道还教训不得了?”
慈宁宫。
一进来,嬷嬷便扑通一声跪下,哭天喊地道:“太后娘娘,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奴婢可是您的人啊,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奴婢奉你的命去接公主,没想到公主一看到奴婢就摆架子,还羞辱太后!奴婢气不过,就和公主吵了起来,公主就动手打了奴婢!”
夏席月面无表情听着,眼前床榻隔着纱幔,她看不清里头的人,只知道隐隐约约有个身影。
也没有急着开口辩解,奴婢是这样的人,估计这主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才一见面,夏席月就对这个祖母无半分好感。
果然,里头传出一声厉喝道:“跪下!”
嬷嬷得意抬头,“听见没有?太后娘娘叫公主跪下!”
夏席月嗤笑一声,“你既然是太后,那便是我的祖母,我倒是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祖母一进来就要罚我?”
“还敢顶嘴……咳咳……”里头传出几声气弱的咳嗽声。
又有一个柔美的女声传出来,对着太后体贴的拍着胸口:“太后娘娘……太医说了,你这病需得好好将养着,可千万不能没良心的东西气出好歹来。”
“有这样不孝顺的子孙,只怕哀家迟早要被气出什么好歹来,还是莺儿你深得我心。”太后娘娘笑了笑。
转过头,看到外头的夏席月一脸桀骜不驯,气恼的道:“犯了什么错?你既然想知道,哀家就说给你听听!”
“在外头跟西陵的王爷成亲,被一个妾室爬到了头上,还乱纲常行和离之事,简直丢尽了我们东顺皇室的脸!”
“长这么大,连行礼都不会!野蛮粗俗,目无尊长,这是第二!”
“一来便对自己的祖母耍威风,气得哀家旧疾复发,简直就是丧门星,来人,给哀家重重的罚!”
劈头盖脸的指责落下,一声令下,立马就有宫人要上前。
“我看谁敢?”夏席月冷声道。
她周身气势强大,一时间,震得几个宫人都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夏席月语气冷冽道:“我在外流落十几年,什么规矩礼仪,可没有人教过我,再者,太后娘娘怎么不说你的奴婢颠倒是非,爬到了主子的头上?”
没有尽过祖母的责任,却想要耍祖母的威风?
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这话一出,整个宫中静了。
似是不敢相信夏席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好半晌,太后才颤颤巍巍的出声:“果然是没有人教养的东西,野性难驯,顶撞哀家,真是好啊!”
莺儿柔柔弱弱的声音再度响起:“太后娘娘,其实公主说得也没错。她在西陵都被坤王小妾欺负,听说还被鞭打羞辱,像条狗一样,又怎么可能懂礼仪?”
太后气得浑身颤抖:“什么被小妾欺负!她今天就是想气死哀家!”
原本太后是觉得这个找回来的孙女没有本事,又丢人现眼,可见是个懦弱不堪的。
现在看夏席月这个反应,只觉得夏席月就是故意的,想在自己这个祖母面前耍威风!
夏席月看这两人一唱一和,心中没有半点波动。
对她好的才是家人,瞧不起她又嫌弃她的算什么亲人?
且太后说她没有教养,这句话简直既骂了东顺皇后又骂了已经逝去的夏将军夫妻。
她更加不可能气,更是没有半点怕的。
直接就顶撞回去:“太后娘娘既然觉得我丢人,又把我叫来做什么?”
嚣张!
太后脑中闪过这两个字!
这是何等的嚣张!
“哀家堂堂后宫之主,难道还教训你不得?光是你在西陵做的那些蠢事,丢尽了我们皇室颜面!都足以叫哀家赐死!”
太后气血上涌,沉着脸重重道。
夏席月眸中露出几分讥讽,“原先在西陵我也是身不由己,没有权势反抗不得任人欺凌,我倒是不知这怎么就是我的错了?”
太后暴怒道:“还敢狡辩?光是你和坤王成了亲又被休弃这一条,就该死!以后谁还敢娶你?”
夏席月眼中生出诧异,只觉得好笑,要是从前就算了,她现在既是西陵的华岚郡主,又是东顺的公主。
且自己有本事,一身医术,有的是能力赚钱。
这样的她,去大街上走一圈,光是为了权势想要迎娶她的都能排满京城一条街。
还没有人娶?
“我要纠正一下,我们是光明正大和离,可不是我被休弃。”
这二者,可是有着天差地别。
“哀家不管你什么和不和离!鹤顶红和白绫你选一个,要真是我们东顺皇室的子嗣,就应该成全我们东顺皇室的脸面!哀家倒是能高看你一眼!”
太后一声吩咐,就有人端出托盘。
夏席月看着这上面的毒药和白绫,突然就笑了。
笑得无比讽刺,从未见过的祖母,一见面,居然是嫌她丢人想要她的命?
“凭什么我死?你怎么不死?你个老不死的。”
惹急了她,夏席月什么都骂,才不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