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朋友是不是傻逼啊?还是脑袋有问题,自己一个人他妈的也敢登雪山,氧气都没吸够,装备也不知道带什么,这么大个人听说还是律师,能有点自理能力?”
程骄潇从国外回来,扯着程栩然说话,都快他妈服了,“要不是我看这姑娘怎么长得这么眼熟,她现在都得被埋在雪崩里。”
程栩然不说话,眼睛盯着许枝看。
她生气的时候总沉默。
许枝讪讪后退了几步,躲在程骄潇身后,小声道:“我错了,栩然。”
“为什么联系不上你。”
“我换卡了……”
“之前的卡呢?”
“扔了……”
“许枝,你知道你有多任性吗?”
“对不起栩然,我脑袋太乱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错,我当时就是想一个人待着,去哪都行。”许枝确实挺愧疚,因为她的不告而别,所有人的世界兵荒马乱。
程骄潇在旁边冷笑一声,皮肤黑,五官坚毅冷冽,犀利道:“被惯的。”
被惯得永远不计后果。
反正有人兜底。
许枝这样的人,从小到大一直在毫无保留的被爱。
她家庭父母恩爱,家风开明,对许枝从来不给予任何压力和期望,她想做什么都支持,上了学,性格开朗,玩心重,老师也喜欢她,没什么大理想,考上一个中不溜的大学,只想一日三餐夏凉冬暖。
等到毕业,进律所实习,遇到闻岑姜。
不懂的,他来教,人情世故,他来挡。
没赔过酒。
没受过一次委屈。
没有过坎坷。
你要问她这辈子最委屈的事情是什么,在这之前她可能会说,小时候吃糖葫芦把大门牙硌掉了。
像这样明媚又天真的人啊——
ltdivquotcontentadvquotgt她其实一点也不成熟。
但没关系,两个人在一起,一个成熟就好了,反正闻岑姜都懂,反正闻岑姜会教,反正闻岑姜跟她一起工作,今晚会下雨?没事啊,反正闻岑姜带伞。
反正、反正——
没有了。
要把这个名字,从生活中划掉。
到崩溃。
这段时间,一个人出去,一个人照顾自己。
原来都可以自己做,为什么总是丢三落四。
凭什么你要让我记住你。
凭什么你对我那么好又不好。
许枝瞪了程骄潇一眼,可怜巴巴晃晃程栩然的肩膀:“栩然栩然,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遇到事情就跟你说!”
“许枝。”程栩然重重叹口气了,跟她,气不起来,可是总这样任性,会撞壁的,“你好好照顾自己了吗?”
许枝眼眶发热,忍着眼泪认真点了点头。
“我有的。”
晚上许枝住在程栩然家里,几个人在开视频聊天,许枝说着说着就跟邢建树掐架,宋砚清在那边看笔记本,程栩然跟许枝躺在一起。
这天晚上说了很多,漫无天际。
程栩然不问她跟闻岑姜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我知道。”
“你回云城,肯定会遇到他,他找你找疯了。”
“嗯,我知道。”
无所谓了,许枝释然而平静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