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高远听了却心中一动,笑着看向程银,
当真如此,无论什么你都愿意做?
不知为何,高远的笑容让程银本能地感觉到一丝不祥。
但为了生存,他还是坚决地点了点头,
在下愿意!
很好!
高远露出满意的微笑,对旁边的周仓点点头,
放了他!
待程银被解开束缚,他仍心有余悸地对高远道,
多谢大将军饶命之恩!
别急着感谢,等你完成我的任务,再谢也不迟。
高远勾了勾手指,等到程银走近,才低声交代一番。
程银听完,大吃一惊,
这......
怎么,你不乐意吗?
高远挑了挑眉,眼中掠过一抹杀机!
末将...末将乐意!
程银咬了咬牙,只好答应下来。
很好,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事成之后,荣华富贵定不会少你的。
高远在对程银施加压力并许以利诱之后,才下令让人释放他。
望着程银远去的背影,马超有些不甘地说道,
大将军,就这样放了他?万一他回去后翻脸,我们该怎么办?
嗯,这不是有他的把柄在吗?
高远示意周仓手中拿着的纸张。
在程银离开前,他强迫程银写下了投降书。
书信中不仅表明了对高远的忠诚,还详细透露了韩遂的行动计划和军事部署。
最后还有程银本人的签字画押。
如果程银变卦,高远就会将这封投降书直接送给韩遂。
韩遂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不然也不会与马腾反目。
以他的性格,看到这封信,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程银。
另外,程银在韩遂麾下的八大猛将中地位最低,不受重视。
比起追随韩遂走向败亡,投靠高远才是明智之选。
在他拥有丝毫智慧的情况下,他不会轻易与故友决裂。
……
送别了程银,高远和他的队伍在短暂的休憩后,再度踏上了奇妙的征途。
只是相较于出发时,队伍中多了个神秘的存在——蔡琰。
原本的计划是在平定南匈奴的威胁后,高远直驱凉州,穿越幽邃的幻境。但现下韩遂已在凉州煽动叛乱,领地内的情形扑朔迷离,无人知晓。
因此,高远并未冒险前进,而是转向司隶州,沿着长安城向西方神秘的边界进发。经过数日的旅程,他们终于抵达了险峻的陇关要塞。
想要从凉州的行政中心冀县去往司隶州,必须穿越这道古老的防线。历史上,清水流域是蜀魏两国争夺的咽喉之地,司马懿在此地的太石河口建造了上募城,也称司马壁垒;而诸葛亮则在南道河口筑起了下募城,又称诸葛壁垒,两座要塞遥相呼应,凸显了陇关的战略价值。
此刻的马腾,因无法抵挡叛军的攻势,退守至陇关。得知高远的到来,他立即带着庞德等人出城迎接。
“恭迎大将军!”
马腾向高远恭敬行礼,苦笑说道,
“我愧对大将军的厚望啊!”
当初,正是高远向曹操举荐马腾担任凉州刺史。然而,短短一个月内,除了陇县、陇关、街亭等少数据点,整个凉州大半已被韩遂掌控!
“刺史无需自责,只怪敌军诡计多端。”
考虑到马超、马云禄等人的关系,高远并未责备,而是尽力宽慰他。
“父亲!”
“伯父!”
马超、马云禄、马岱等人也急忙上前,向马腾行礼。久别的家人重聚,原本沮丧的马腾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大将军,我们先进城吧。”
马腾抑制住激动,向高远提议。高远微微点头,众人随即启程,踏入陇关。
叛军气势汹汹,胡人的残暴令许多汉民恐惧,他们纷纷跟随马腾逃离。如今,陇关中既有马腾的士兵,也有大量避难的百姓。
马腾的部下一面加固修缮陇关,一面妥善安置难民,因此城中一片忙碌景象。
众人来到县衙,高远没有过多寒暄,立刻询问当前的战况。
马腾叹了口气,缓缓叙述:
“韩遂联合各地诸侯及羌氐等部族,集结了将近二十万大军!”
二十万大军?
即便是有所准备的高远,也为之一惊!凉州地处边境,胡汉混居,自古民风剽悍。凭借悍不畏死、强悍无比的凉州军,董卓曾一度独揽朝政,称霸一方。
董卓率军离开凉州后,这里陷入了割据混战。马腾和韩遂这两股最强势力联手,其他军阀不敢正面抗衡,只能臣服。然而现在,韩遂与马腾反目,又号召他们一同反抗...
在诸多羌氐等异族势力的协助下,这场叛乱竟演变得声势滔天!
如马腾所述,如今整个凉州已被混沌笼罩。
即便少数郡县还未屈服于韩遂的叛军,但其沦陷,只怕只是时间问题。
据昨日的情报,韩遂正在整备奇兵,意图进犯陇县。
一旦陇县失守,他们便会直指此处。
马腾沉重地叹了口气。
高远的脸色也显得颇为凝重。
若韩遂夺取陇关,通往凉州的王道将会被切断。
整个凉州,或将彻底沦陷于韩遂之手。
此刻,曹操在宛城遭受重挫,暂时无暇西顾凉州。
假以时日,放任韩遂壮大,必将成为江东孙权那样的强敌!
所以,陇关绝对不能丢弃!
各位有何对策应对此局?
高远抬首,目光扫过赵云、高柔等人。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皆是沉重。
叛军足有二十万之众,而马腾手中仅剩万余勇士。
高远带来的精锐至少还需七日方能抵达。
要抵御韩遂的军队,谈何容易?
正当众人绞尽脑汁,思索退敌之策,一道深沉的声音悠悠响起,
禀大将军,卑职倒有一计可施。
众人一怔,齐齐望向声源处。
说话者是一位面庞刚毅的中年男子。
看样子,他是个凉州的低阶官员,否则也不会默默立于马腾身后的角落。
在下乃汉阳郡功曹姜冏。
姜冏自我介绍,还未及展开计划,却被马超打断。
小小功曹,也敢议论军事大事?
马超轻蔑地撇了撇嘴。
姜冏面色一僵,不知如何应对。
就在此刻,马腾身边的另一位将领站了出来,急忙解释道,
姜功曹是我族中的兄弟,对礼法不太熟悉,还望大将军与众位莫要责怪。
这位是安抚夷狄的抚夷将军姜叙。
马腾介绍道。
姜冏,姜叙?
这两个名字为何听起来如此耳熟?
高远摩挲着下巴,皱眉深思。
然而,他的神情在其他人看来,似乎是对姜冏和姜叙有所不满。
马腾脸色一沉,呵斥道:
抚夷将军,姜功曹,还不快向大将军道歉!
姜冏本是好心献策,却没料到惹恼了高远。
就连族中的兄长姜叙,也因此受到责备。
他向姜叙投去歉意的目光,随后向高远拱手行礼,
卑职失言,还请大将军原谅!
我明白了!
高远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记起姜冏的身份,不禁脱口而出。
众人一愣,疑惑的目光聚焦在高远身上,不知他在想什么。
你就是天水郡的姜冏?
高远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姜冏...
姜冏显得有些困惑,但他仍诚实地点头回应,
“不错,不过早在永恒宁静时期,天水郡便已更名为了汉阳郡。”
原来是这样啊。
高远豁然开朗。
如果姜冏刚才自称来自天水郡,高远必定能立即忆起他的身份!
姜冏是谁?
在历史的纪元建安十九年,马超向张鲁借兵,联合韩遂、羌族和戎族发动叛乱。
姜冏为保卫郡守姜叙等人,单枪匹马战斗,最终因力量悬殊英勇牺牲。
他的事迹不算辉煌,但他儿子的名声却使他闻名遐迩。
大汉帝国最后的那位大将军,姜维!
高远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丞相必从州郡崛起,猛将必源于草莽之中!”
“你怎么能断定今日默默无闻之人,明日不会名震天下?”
“假若有那么一天,他们真的扬名立万,你会不会后悔曾经的忽视呢?”
他笑着对马腾和马超说。
“大将军所言甚是!”
马腾连忙点头,心中却满是疑惑。
为何高远会对一个小小的功曹佐官如此重视?
“你说你有对付叛军的计策,不妨说出来听听。如有道理,本将军必有重赏。”
高远满面春风地望着姜冏。
姜冏受宠若惊,深吸一口气,谨慎地说,
“叛军虽声势浩大,实则空有其表。”
“哦,如何空有其表呢?”
高远饶有兴致地询问。
“他们虽有二十万大军,却分散在各个郡县之间。”
“再加上这些叛军隶属于各路领主和异族,指挥系统混乱不堪。”
姜冏侃侃而谈,
“真正能对我们构成威胁的,恐怕不超过十万之众!”
高远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
得到高远的鼓励,姜冏显得更有信心,接着说,
“叛军气焰嚣张,连战连胜,必然滋生傲慢轻敌的心态。”
“所以微臣提议,大将军可以事先设伏,赶在叛军攻打陇县之前,给他们一个出其不意的打击!”
他的建议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想不到如此才俊,竟然只是位小功曹。看来刺史麾下也是藏龙卧虎啊。”
高柔不禁笑道。
但这句玩笑话在马腾听来,却略带刺耳。
仿佛是在嘲笑他缺乏识人之明,以至于埋没了姜冏这样的英才。
“姜功曹说得十分中肯。”
高远思考片刻,对姜冏和姜叙说,
“这次伏击叛军,你们二人一同前往。”
作为姜维的父亲,姜冏的地位毋庸置疑。
作为姜冏的族兄,姜叙虽名声不显,却是个忠诚的义士。
历史上马超在凉州作乱时,他与高阜、姜冏等人誓死抵抗,大败马超,杀敌十余口,包括马超的妻儿。
马超怒不可遏,攻陷历城后屠城,还杀害了姜叙的母亲。
高远有意提拔他们两人,因此安排他们共同行动......
在凉州的官僚们之中,投向姜冏与姜叙的目光充满了奇妙的混杂情感,既有羡慕,也有嫉妒,还有一丝丝难以言表的敌意。
正当众人领受指令,准备退下筹备之际,高远突然不经意地询问起来:
“姜功曹,我听说你有一位名为姜维的儿子?”
这只是一个随口的问题,他只想确认姜维的状况。然而,姜冏听完后,稍作犹豫,然后拱手恭敬地说道:
“微臣有一事隐瞒大将军,请大将军恕罪!”
高远被他的回答弄得一头雾水。
“你隐瞒了何事?”
“实际上,那个策略并非微臣所献……”
“哦?那又是何人之功?”
高远更加困惑了。
“是我儿子姜维。”
姜冏坦诚地回答。
“你的儿子竟有如此才智,为何不直言?也可让他为朝廷效力啊。”
马腾皱眉,语气略带不满地提出疑问。
“这……这……”
姜冏支吾其词,面露难色。
一旁的姜叙看不下去,只好开口为他辩护:
“大将军,各位大人可能不知,他的儿子仅仅……七岁!”
这话一出,众人无不震惊。
“七岁的孩童,竟有如此见识?你莫不是在戏弄我们吧?!”
甘宁面色严峻,冷冷地质问道。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信。
虽说古人的早慧令人惊叹,但也没人能早慧到这种地步。
一个七岁的孩子,竟能洞察局势,献上策略?
这怎么可能?
“微臣确实不敢有所隐瞒,事实确是如此。”
姜冏苦笑回应。
正是顾虑到此事过于惊世骇俗,他才把策略归功于自己。然而,高远无意间提及姜维,却让他误以为高远已知情。
尽管姜冏的态度诚恳,但众人仍半信半疑。
毕竟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不过,高远了解姜维未来会达到的成就,与他们不同。
“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姜维七岁展现这般见识,也算不得稀奇之事。”
高远微笑,对姜冏说道,
“不妨请令公子前来,让大家亲眼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