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羊皮纸上的“奴隶”二字,季临墨眉头紧皱,觉得格外扎眼。
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
似乎签上了这张契约,就真的木已成舟了一般。
“季先生,你在犹豫什么,难道是,不敢签?”
秦风声音诡魅,他站在男人身后,慢慢贴近,按住了男人握笔的手背,将钢笔提了起来。
“哎~季先生,你该不会是因为害怕到发抖,所以签不了字吧~”“季先生真是的,明明是个大人,竟然还做不到言而有信~”
但是面对秦风的调侃,季临墨面无表情。
他最后扫视了一眼秦风,沉下了声音。
“秦风,在签字之前,我需要一个保障。”
“你必须保证,这个契约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绝不能为了让我能向你求助,而将其他人卷进来。”
秦风听出来季临墨的深意,于是笑着将目光眺望向了远方。
“季先生,你的意思是,你担心我会伤害那个柳笑笑,从而逼迫你?”
“天啊~季先生,你太令我伤心了,你怎么会把我想得那么龌龊?”
但季临墨仍然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表情甚至有些冷。
秦风只得无奈地摊开了手,他依旧在笑,眼神却幽深无比,如同深海般压抑。
“好吧,好吧,季先生,为了不让你担忧,我会在契约书上加上这一条限制。”
“但是,在这之前,季先生,你必须要让我从你的道具栏中,再挑选一个道具。”
对于这个提议,季临墨有些诧异。
同时惴惴不安的情绪在心中愈发膨胀,但他还是将自己的道具栏打开,任由秦风挑选。
这一次,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少年直接拿走了季临墨的B级道具,“即食袋装兔子肉”。
“就这样?”
季临墨皱了皱眉。
降低精神污染的兔子肉并不是多么贵重的道具。
“没有,就这样,季先生~”
羊皮卷上闪过金光,增加了一行字。
“甲方承诺,绝不通过他人安危威胁乙方请求帮忙”
季临墨也不再犹豫,立刻在羊皮纸上签上了字。
在他签字的一瞬间,羊皮纸金光闪过,瞬间消失。
提示:契约已达成!
双方将无法违背写下的契约,违者将遭到另一方的强制惩罚
“回去的路,让我来开车。”
季临墨感觉自己背后发凉,他没有再去看秦风,自顾自地率先出园区。
但是他不知道,此刻他身后的少年,正目光灼热地盯着他的背影。“上钩了...终于...终于是我的了!”
“季先生...季先生~季临墨~”
秦风用手捂住了脸,癫狂一般的呢喃。
双手下,少年再也无法抑制笑容,扭曲无比的笑了起来,双目猩红无比。
“哼哼~”
上车的时候,季临墨明显感受到,秦风的心情很好。
少年惬意地坐在副驾驶上,不断轻声哼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
虽然疑惑,但是鉴于刚刚签下契约,季临墨也就没有当一回事。
一路上,季临墨车飙得很快,顺利开车到家,不过早上七点多。
回到家后的秦风,自行上楼回屋了。
男人则是前去厨房,准备着什么。
“果然...这个屋子,不仅连构造,甚至连东西的摆放位置,也都一模一样。”
季临墨蹲下身子,用手从下层架子中,勾出了两瓶藏起来的高浓度的烈性酒。
——今天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想办法灌醉父母,将妹妹的尸体偷出来安葬
毕竟“妹妹”发来的短信中,有要安葬她尸体的要求。
为了更好地能让这件事情变得顺利,季临墨征得“妈妈”同意后,
特意在厨房里下厨,做了几盘好菜。
咚咚咚——
当钟声敲响,一楼的座钟飞快转动,将时间带到晚上八点时。
香味俱全的几盘佳肴,已经被季临墨端上饭桌。
“老公,下楼来吃饭了,今晚是咱们大儿子特意给我们下的厨!”
因昨晚的争斗,身上也缠着绷带的“妈妈”,看到季临墨烧制的五菜一汤,率先尝了一口,便落下泪来。
“好孩子...这羊排味道真不错,你真是长大了!”
季临墨笑了笑,对于“妈妈”的反应并不惊讶。
毕竟他打小就自己做饭,本就是烧菜做饭的一把好手。
“做饭?好端端的,做什么饭?”
“爸爸”黑着脸,冷言冷语地从楼上下来。
“昨晚的到手的药人跑了,还不是因为几个不中用的东西?”
妈妈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但她还是抹去泪珠,为爸爸递上筷子,示意他别说了。
爸爸解开了自己喉咙上的绷带,昨晚他的喉咙不知道被谁捅了一刀,露出个豁口。
但饶是他吃一口,就从喉咙那血淋淋的洞口露出来,他还是停不住嘴。
但他还是瞪了季临墨一眼。
“烧的什么玩意,跟狗屎一样!你要把那点心思,用在正事上,药人也不能跑!”
“爸,都是我的错,所以我才烧菜向您赔罪。”
季临墨笑着打开了酒,为“爸爸”和“妈妈”每人马上了一杯。
浓郁的酒香,让“爸爸”瞬间食指大动。
他伸出手,直接将自己喉咙血淋淋的洞口用手堵住,便痛快地大喝了起来。
“不错!好酒,真是好酒!满上!”
季临墨便不断为父母二人上酒,直到两瓶都喝见了底,他才收手。
注视着喝得有些不分东西南北的父亲,已经两颊晕红的母亲,季临墨垂下眼眸。
——似乎奏效了,两人的确会醉酒。
“爸,妈,你们喝醉了,我扶你们回屋。”
季临墨露出关心的模样,送二人回屋。
接着便蹲守在门口,静静等待,直到听到打呼声此起彼伏,他才回到自己屋子,拿着准备好的绳索和工具,溜到外面,再从外面攀爬至父母房间。
“......”
黑暗中,季临墨屏气凝神,再次确认父母是睡着了后,慢慢通过梯子,爬上了阁楼。
阁楼中,味道腐臭无比,季临墨仔细打开了木桶,将妹妹已经浸出油水的尸体,皱眉装进了麻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