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回到办公室,立马就给大领导打了个电话。
听完汇报后,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
杨军静静地握着电话耐心的等待。
他知道这事急不得,大领导需要时间去考虑。
“这事你处理地非常妥帖。”
大领导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那边先稳住,我马上联系文保单位,连夜勘探,到时候等初步结果出来后再说吧。”
“知道了,领导,我马上去办。”
杨军挂断电话后,点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思索着大领导的意图。
其实,大领导也没什么好的主意,就是想先通过私人关系找到文保单位的人,然后让他进行初步勘探,视古墓规模的大小来决定事件的处理方案。
如果是小墓,那就无所谓了,随便让他们勘探几天就结束了,如果是大墓,恐怕大领导也决定不了,只能向上面汇报,具体的由上面决定。
抽完一支烟后,杨军下楼再次到施工现场查看。
他想着能否靠自己的能力能判断出这个古墓规模的大小。
前世的时候,他经常看考古类的节目,不敢说对文物有多深的了解,但是他想从中找出端倪,以此判断古墓的类型。
当然,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目的而去的,他可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啥都不懂的门外汉就能判断古墓的大小。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内心寻找一份安慰。
来到施工现场。
保卫科的人见是杨军,连忙把警戒线抬高,让他进去。
此时,工地上狼藉一片,到处都是丢弃的工具。
医务大楼是在原先一个废弃的仓库地基上建造的,但是旁边有一块一亩多的空地,本想着和主楼连在一起建个裙楼的,没想到问题就出在那块空地上。
建筑工人在挖裙楼地基的时候,挖到十来米的的地方,突然挖不下去了,上面的泥土非常坚硬,隐隐可见白色的糯米。
在封土层的一个角落,地上有两块青色的大石板被撬在一边,里面露出一个长方形的洞口,洞口不大,紧容一人弯腰通过。
杨军趴在洞口往里看了两眼,里面黑黢黢的,啥都看不到。
他也没有钻进去看看的想法。
里面情况不明,先不说有没有传说中的机关了,就是里面封闭了这么长时间,冒然进去会不会缺氧,空气中有没有毒。
看不出究竟,杨军怅然若失。
现在的情况就是只能等待考古队的人了。
回到地面,杨军顺便在全厂转了转。
出了这种事,再加上厂子里突然宣布加班,职工们肯定有情绪。
他随便瞅着一个车间进去,刚进去就看见车间里的人没几个安心干活的,大家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讨论着古墓的事。
不过,大家讨论最多的就是,古墓里能不能发现宝藏,这些宝藏能值多少钱等等。
其实,大家对这次突然加班心知肚明,但是却没人敢议论这件事。
“主任,求求你,让我回家吧,我家里四个孩子没人管呢。”
正当杨军往回走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吵闹。
回头望去,只见粱拉娣正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向车间主任郭大撇子哭诉。
“粱拉娣,你不要闹了,加班的命令是刘副厂长亲自下的,我也没办法,就是我批准你回去了,你能走得出厂门吗?”
郭大撇子双手一摊,无奈道。
粱拉娣一听,顿时一愣。
她想想也对,即使郭大撇子同意了,保卫科的人也不会让她走的。
“主任,你先批准我回家吧,至于能不能出厂门,我再想办法,家里四个孩子没人照顾不行啊。”
郭大撇子一脸为难的样子,他沉思了一下,拒绝道,
“不行,保卫科的人放不放你出去是一回事,如果这个假我要是批了,我这个主任就甭想干了。”
郭大撇子把粱拉娣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然后转身就离去。
杨军见状,不敢停留,转身就出了车间。
他怕粱拉娣求到他头上,到时候你说他是批还是不批。
他是知道粱拉娣家的情况的,丈夫死了,她一个人拉扯着四个孩子,确实不容易的。
厂子突然通知临时加班,她如果不回去,孩子确实没人照顾。
不过,杨军突然想到原剧中,粱拉娣四个孩子皮实的很,四个孩子好像叫什么大毛、二毛的,每当粱拉娣没空管他们时候,几个孩子就到处捉摸着吃食,根不就不用粱拉娣操心。
想到这儿,杨军也就释然了。
这个年代的孩子,没有后世那么娇贵,他们从小就知道生活的艰难,很早就知道替家里分担压力,所以,一个晚上不回去,也是没问题的。
像粱拉娣这种情况的职工有不少,杨军怕继续转下去,麻烦肯定上身,于是转身就回去了。
刚到办公楼下,就见一名保卫员跑了过来。
“报告厂长,门外有人找您,说是上面派下来的。”
杨军楞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道,
“知道了。”
杨军说完就转身向厂门口走去。
到了厂门口一看,那里停着两辆车,一辆是吉普车,另外一辆是卡车。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在和门卫交涉。
“厂长来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立刻安静下来,那个中年人见到杨军愣了一下,然后径直向他走了过来。
“杨厂长,您好,叫钱向荣,是郭领导让我来的。”
中年男子嘴角挂着笑,隐晦的向他眨巴一下眼睛。
杨军一愣,没想到大领导派来的人这么年轻,而且看起来也不太稳重。
不过,出于礼貌,杨军还是和他握了握手。
“欢迎钱同志,里面请。”
杨军回头对正在值班的何大壮道,
“何队长,要是没什么问题就放行吧。”
“是,厂长。”
何大壮应了一声,连忙吩咐保卫科的人加紧登记。
杨军领着钱向荣先回办公室,至于他带来的那些人,杨军让保卫科的人直接带到施工现场待命。
既然钱向荣是大领导派来的,此人应该可靠,而且这事,两人必须先找个安静的地方通通气。
“杨厂长,久仰大名啊。”
路上,钱向荣笑了笑,表现一副与他亲近的样子。
“你……认识我?”
杨军楞了一下,问道。
“呵,瞧您这话说得,我们大院里谁不认识你啊。”
“什么大院啊?”
钱向荣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无人,笑着道,
“防火防盗防杨军,哈哈!”
杨军脸色一黑。
“你是……钱佳佳的哥哥?”
“对喽。”钱向荣故意把尾音拉的很长。
这个口号也只有军属大院的人知道,再联想一下钱向荣也姓钱,他立马猜到了他是谁。
早就听说钱佳佳有个在文保单位工作的哥哥,只是一直缘铿一见,没想到今天就到本人了。
难怪这家伙一见面就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原来是大家神交已久的缘故。
“哈哈,军子哥,弟弟跟你开个玩笑呢。”
钱向荣见杨军脸沉如水,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歉,
“之前火腿的事还没谢谢你呢。”
每个星期,钱佳佳都向他要火腿,原来,是给这个家伙准备的。
“小事一桩,以后不要在背后诋毁我就是了。”杨军摆摆手道。
“嗐,那哪是诋毁啊,那是大家在肯定你能力出众,要不然大家不会防着你了。”
杨军扶额,无语地看着钱向荣。
他发觉了,这家伙比自己还嘴贱,尤其是爱开玩笑。
大家初次见面,你就不能留下一个稳重的印象吗?
“好好,弟弟错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钱向荣见杨军似乎真的生气了,连忙表示歉意。
杨军带着他来到办公室。
把门一关,也不给他倒水,直接把烟往茶几上一丢。
“烟放那里了,想抽就抽。”
他发现,跟这个家伙还真不能气,你越是气,他就跟你越不气。
钱向荣脸皮子抽搐几下,撇撇嘴道:“我这一路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也没杯茶吗?”
“自己倒。”杨军指着暖水瓶道。
“太没诚意了,好歹我也是过来帮忙的。”
钱向荣并没有去倒水,而是拿起茶几上的烟看了看,只见他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随后抽出一支点上,然后直接把那包烟揣进自己的兜里。
杨军见了,眼皮子翻了翻,也没说什么。
“说说吧,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这家伙是自己人,难怪大领导会把他派过来,所以,他也不气,直接开门见山。
“我哪知道啊?”
钱向荣翘着二郎腿,双手一摊,表示不知道。
“这得下去看看才知道啊,我这还没到现场呢,下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
杨军被气的不轻,看他一脸贱兮兮的样子,真想把他弄到没人的地方抽他一顿。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下去啊。”杨军也是没好脸色。
“你……”
钱向荣无语地看着他,心里腹诽:下去之前不得提前通通气啊。
“得,惹不起你,我下去了。”
钱向荣翻了翻白眼,起身就向外走去。
“记住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临出门前,杨军叮嘱道。
钱向荣闻言,出门差点绊倒。
啥叫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咱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好不?
杨军没有跟他下去,而是让姜秘书过去配合他们的工作,顺便让他看着点钱向荣那帮人,一有情况,就立马向他汇报。
此时,早已过了轧钢厂下班的时间。
厂门口聚集了一大批来上夜班的职工,王二娃连忙叫人写了一份通告贴在门口。
通告上上也没说明原因,就是让今晚上夜班的职工全都回去,至于明天要不要来上班,只能等通知。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议论猜测着。
不过,在保卫科的催促下,他们才离开。
此时,天色越来越暗,再有一刻钟的功夫,太阳就彻底躲在山的背面了。
车间里的职工们正在食堂用餐,大家聚在一起,热烈的讨论着古墓的事,有的人面露焦虑之色,嘴里抱怨着。
杨军来到施工现场,发现袁凯宗和尚铁龙他们都在。
文保单位来人了,他们也想早点知道结果,所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