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无效,胡队就算不想把事情弄得很难看,但也是心中来气,真是把气当福气了,于是他选择周辰的办法,开始行动。
哈城大学,潘振兴今天有课,所以他早早的就来到了学校,来的早,办公室里就只有两位老师,只是潘振兴在专心备课,没有看见其中一位老师正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他。
潘振兴来到教室,此时的教室里坐了不少大学生,这让他很满意。
他是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能继续从事大学教师这个职业,也是让他无比的满足和得意。
那天的事情,别人可能畏惧警察的身份,不敢站出来说话,但他不怕,别人不敢说的话,他敢说,别人不敢做的事,他敢做。
警察就是人民的‘公仆’,犯了错的人也是人民,谁人能不犯错呢?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那天那个小偷是偷了东西,但偷了东西也不一定就是坏人恶人,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作为警察,抓捕可以,但不能打人,不能动用私刑,应该宽宏大量,用良言善语劝说,让小偷改邪归正,这才是警察应该做的事。
只可惜,那天的那两个小警察,没有他这样的觉悟,到底是年轻人,看待事情还是不够成熟,做事手段也欠缺。
心中忽然就想到了这些,见上课时间到了,他屏气凝神,就准备宣布上课。
但就在这时,教室里有一位学生忽然站了起来。
“潘老师,今日哈城日报上有一篇标题为‘农夫与蛇’的文章,文章里提及的潘老师,是否就是您?”
此话一出,班级里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都看向了讲台前的潘振兴,其余的人则是一脸迷惘,纷纷打听是什么情况,随后就有人在小声的说起了是怎么回事。
作为当事人的潘振兴,一脸茫然,因为今天他有课,所以根本没时间看今天的报纸,一直都在备课,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学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文章?”
坐在前排的一个学生,将一份哈城日报拿了出来,并且叠好的那一面就是那篇‘农夫与蛇’的报道文章。
潘振兴此时也顾不得上课了,急忙拿过学生手里的报纸,一眼就看到了标题那又黑又大的加粗黑字。
“现代版‘农夫与蛇’,一起发生在火车上的真实事件。”
看到这个标题,潘振兴心中就徒然冒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觉,赶紧看内容。
而底下的学生们也都是纷纷传阅和说起了报纸上的内容,等大家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很多学生都是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讲台上的潘振兴。
不管在哪个年月,大学老师都是受人尊重的知识分子,学生们也都是特别敬重老师。
但是报纸上的这篇文章,让他们都是对潘振兴这位老师产生了极大的看法,如果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那就真的问题很大了。
因为很多人都想起了不久前,潘振兴在报纸上发表的一篇文章,文章中描述了宁哈线乘警抓捕的时候,暴力执法,刑讯逼供等等违规行为。
之前他们不知道详情,当然是相信自己的老师,可现在报纸上登录的文章,详细的叙述了当天的情况,乘警有没有潘振兴所说的那种行为先不说,光是乘警帮助潘振兴找回钱包,潘振兴却反过来在报纸上写文章讽刺抹黑列车乘警,确实有几分‘农夫与蛇’的意思。
潘振兴从头看到尾,到了最后,拿报纸的双手都抖了起来,表情更是变得无比难看。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污蔑,这是污蔑……”
潘振兴愤怒的将报纸拍在了讲桌之上,只觉得满身的怒火直冲天灵盖,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讲桌。
“潘老师,您没事吧?”有学生关心的问道。
潘振兴抬起头,看着下方的学生,突然间,他发现很多学生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他,这让他感觉十分不自在,仿佛自己被扒光了,被人从头到脚都看光了似的。
于是他再也站不住,说了一句:“这节课你们自习”,然后就迅速的离开了教室,连自己的教参都忘记拿了,只带上了报纸。
他刚回到办公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又再次看着报纸上的文章,越看脸色越难看。
当初的事情发生后,他不忿车上的事情,所以事后才会发表了那样一篇文章。
文章发表后,宁阳市那边的乘警队联系到他,希望他能登报澄清,可他根本没当回事,自己可是大学老师,读书人,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怎么可能被人胁迫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读书人可是要有骨气的!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他万万没想到,宁阳的乘警居然来了这么一招,用同样的方法来反击他,而且文章的攻击性比他当初发表的那篇文章还要更强。
‘农夫与蛇’,被他揭露的乘警变成了农夫,他变成了蛇,这就是在说他恩将仇报,残忍狠毒,用这样的故事来形容他这样的大学老师,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
“不能这样算了。”
这一刻,怒火冲破了他的脑子,他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尤其是想到刚刚自己的学生们看他的眼神,更是让他气的发抖,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必须要给那些人一个好看。
于是他立刻开始思考该怎么反击,他想到的自然是自己文化人的做法,准备用自己的文化来反击对方。
只是还没等他想到更深处,学校教务处的人就先来找他了。
“潘老师是吧,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潘振兴看到教务处的人,心中一惊,不过他立刻就知道了原因,于是默不作声的站了起来,跟教务处的人走了。
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潘振兴上报的事情就在哈城大学传开了,这年头报纸是最大的传媒,绝大多数人了解时事都是通过报纸,尤其是像大学这样的地方,更别说是牵扯到了自家的大学老师。
所以潘振兴很快就成为了哈城大学的名人,他以前或许就有名,但经历了这一次的事情后,知名度直接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正应了那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数日后,胡队把周辰和马魁都叫了过去,把新一期的报纸递给了他们,满脸的笑容。
“看看吧。”
周辰和马魁拿过报纸,然后就看到了报纸上那一篇道歉信,署名正是潘振兴。
胡队得意的笑道:“事情解决了,不得不说,周辰你小子真可以,那一篇文章写得好啊,刚登报不久,哈城大学的领导就给我们这里来了电话,跟我们商量着尽快解决这个事情,希望私下里和平的解决。”
“可我怎么可能答应他们,是他们学校的老师先挑起的事端,现在影响扩大了,带来负面影响了,就想要私下解决,想的倒是挺美,大学又怎么样,我们铁路局会怕他们?我十分强硬的回应,必须要让那个潘振兴登报道歉,否则绝不妥协。”
“本来他们还不想答应,可随着事情传开了,上面的领导都发话了,必须要挽回我们铁路局的颜面,一定要让他登报致歉,最后看到了吧,当初他怎么登报的,现在就怎么登报道歉,我觉得那家伙,肯定不好受,经此一事,以后的日子也肯定不好过。”
“哈哈哈,痛快。”
马魁抿抿嘴,没有说话,他记得胡队当初的嘴脸可不是这样的,不过他很识趣的没有揭露。
周辰则是十分配合的竖起了大拇指,道:“胡队,厉害,难得见你强硬了一回。”
胡队表情一尬,没好气的瞪了周辰一眼:“你小子就故意气我吧,虽然你这次的办法不错,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要以和为贵,这次看似我们赢了,但实际上也没落什么好。”
周辰笑道:“最起码气通顺了,有时候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那一口气嘛。”
“呵呵,你小子年纪不大,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马魁开口问道:“胡队,既然这个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汪新他停职的事?”
“这个事啊,已经决定了,这次的教训应该让他有所感触,吃一堑,长一智,希望他以后能记住这次的教训。”
胡队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明天就让他归队吧,既然他归队了,那调给你们的小胡我就调到别的组了。”
周辰叫道:“别啊,胡队,小胡跟马叔学的挺好,就让他继续跟我们一个组呗。”
胡队翻了个白眼:“你想的倒是挺美,再给你们配个新人,别的组还不来我这里闹啊,这事你想都别想,滚,滚,赶紧滚。”
汪新得知自己的停职已经结束,明天就能归队,激动的在大院里大喊大叫,兴奋的恨不得告诉每一个人。
大家也都是为汪新能复职感到高兴,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邻居有能耐了,以后说不定也能有求上门的时候。
汪新复职,要说最不高兴的人是谁,那一定就是姚玉玲。
倒不是说她不想看到汪新过得不好,她也没有那么坏,她不高兴只是因为自己跟汪新分手了,如果汪新能早些日子恢复原职,他们说不定就不会分手了,这是让她最难受的点。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汪新第二天就又高高兴兴,穿着警服去上班了。
今天胡队还特意开了个会议,其中专门提起了登报的事情,汪新被胡队点名批评了几句,周辰也同样被胡队说了几句。
周辰和汪新自然都是低眉顺眼的接受批评。
因为这个事情得到了解决,汪新自然不用跟原剧情一样被调离宁阳站了,只是被批评了几句,然后就正常上班。
大半个月没上班的汪新,重新上车后,干劲满满,活跃的不得了,到处巡逻抢活干,恨不得把之前没干的活都干回来。
餐车上,周辰跟汪新坐在一块吃饭,忽然姚玉玲端着饭盒走了过来,在汪新旁边坐下。
“汪新。”
娇滴滴的语气让周辰和汪新都是打了个冷颤,周辰二话不说,直接端起饭盒。
“我吃完了,先去巡逻,汪新,姚玉玲,你们慢慢吃。”
“哎,周辰,你别走啊。”
见周辰跑了,汪新急了,刚想跟着一起走,就被姚玉玲给拉住了。
“汪新,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啊……”
“我,没,没有……”
…………
汪新在车厢内找到了周辰,十分不满的抱怨:“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就这么走了。”
周辰耸了耸肩,道:“你跟前女友叙旧情,我一个外人在场多不好啊。”
“叙什么旧情,你别瞎说啊,我跟她已经分手了,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旧情复燃,我算是看清她了,这人做朋友还行,要说做女朋友,做夫妻,万一哪天我有个什么事,恐怕连她的人都见不到。”
汪新一副看开了的模样,当初他被姚玉玲吸引,更多的是被姚玉玲的外面吸引,要说对姚玉玲有多大感情,那也不至于。
只是自己一蒙难,姚玉玲就甩掉了他,这是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两人可以继续当朋友邻居相处,但更多的就没了。
周辰道:“想开了就好,比起姚玉玲,我觉得马燕更适合你。”
“哎呀妈呀,你可别瞎说,被老马听到了,他可真会把我打死的。”
汪新吓了一跳,这个时候他或许对马燕有好感,但男女之情还是不多的,更没到想要处对象,在一起的程度。
“你跟我说那么多,你自己怎么还没对象,你比我可是还大两岁,蔡婶她们给你介绍对象你都不看,你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啪!”
周辰一巴掌拍在了汪新头上,汪新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后脑勺。
“你要打死我啊,下手没轻没重的,我说到你痛处了?”
“痛你个头,你还年轻,不懂,男人有了事业,才能有更好的选择,事业越成功,女人就越容易贴上来,懂吗?”
“不懂,处个对象还跟事业扯上关系,你累不累啊。”
汪新一脸的鄙视,说到底,他毕竟还是个没到二十岁的青年,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太过于单纯,不懂里面的弯弯道道,只觉得男女之间的感情,不应该跟事业扯上关系。
周辰冷笑道:“我累不累不知道,我只知道某人就是因为事业低谷,才会导致对象飞了。”
汪新气的跳了起来:“我艹,周辰,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挖苦我是不是很有意思?你做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