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文和妻子相识于微末时,那时候他们家还不似这般富裕,他也并非家中嫡子,饱受主母苛待。
那时许多人都看不起他,就连府中的婢女都轻视他,表面答应了他的示爱,一转身就跑到嫡亲哥哥的床上去了。
唯有妻子,出身高门大户却不在乎他的身份,不顾家人的反对,坚持嫁给了他。
此生他最庆幸的,就是娶了妻子。
叶淑颜原本正在帮着他捏肩膀的手,忽然停下了,她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相公知道就好。”
她给男人揉捏完肩膀以后手都酸了,汗涔涔的出了一身的汗。
她简单的擦洗一番,换了身衣服,回来时就见自己的陪嫁丫鬟春香正卑躬屈膝跪在地上,给自己的相公洗脚。
刚刚还对她甜言蜜语的男人,此时正用脚挑着春香的下巴,全然不顾及这是与她的陪嫁丫鬟。
他去找别的女人便罢了,可这是她的陪嫁丫鬟,是自小与她一同长大的,是她最器重的丫鬟。
他去玩别的女人她不在乎,怎么能对她的陪嫁丫鬟下手!
她将绞头发的帕子紧紧的攥在手里,想要上去解围,却见自己的丫鬟眉目含情,冲着自己的相公抛了一个媚眼。
“……”
走了一天路的臭脚,她闻上一下都要晕过去了,也难为自己的丫鬟还能对着臭脚露出羞涩的笑容。
说起来当年之事,只有三个人知道,老爷子和她自己,还有就是这个陪嫁丫鬟。
如此私密的事情,本不该传到外头去的,可现如今怎么就闹的全王都的人都知道了呢?
老爷子没那么傻,不会将这件事主动说出去,上赶着去得罪身为尚书的儿子,能做这种事情的,也只有面前给相公洗脚的丫鬟了。
素日里这丫鬟总是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一副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倒是迷了她的眼。
虽然是主仆,但她是将这丫头当成妹妹看待的,她未出嫁时,这丫头比府中庶出的小姐过得都滋润。
出嫁后,家中的条件不好,她也从未短过春香的吃穿用度,甚至还给春香准备了一笔丰厚的嫁妆,找了一个九品的小官,打算给她做夫君。
只可惜,那个小官的命不好,没多久就去了,婆家人觉得是春香克夫,恶意的磋磨春香。
春香哭到她的面前,说什么都要回她身边,一辈子侍奉她。
她没多想,就将春香接了回来。
后面几次给春香寻找夫婿,都被春香给拒了,竟没想到春香是看上了自己的夫婿。
如此,那谣言漫天飞,倒也正常了。
她站在那犹如一缕幽魂,正沉溺在偷情刺激中的男女,全然没有注意到她。
直到春香端起盆子去倒水时,才发现了站在角落里的她。
春香吓了一跳,手中的水盆都端不住了,掉在了地上。
“夫、夫人,您怎么来了?”
“你这话说的,这是我的卧房,我怎么不能来?”
春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跪下认错。
“对不起夫人,是春香说错了话,春香的意思是,夫人来了怎么不唤我伺候。”
叶淑颜笑着将春香扶了起来:“我刚到,还没来及唤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听到叶淑颜刚到,春香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行了,快把这收拾收拾,回去歇着吧,这么大的人了,毛手毛脚的像什么话。”
罗文玉偷香偷惯了,很少避讳叶淑颜,但以往偷的都是外人,这次毕竟是对夫人的身边人下手,落了夫人的面子,他有点心虚,借口说还有政务没处理完,就脚底抹油溜走了。
叶淑颜坐在榻上,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这个陪嫁丫鬟,虽然岁数大了些,没有相公找的那些女人年轻漂亮,可这些年跟在她身边娇养着,又没做过什么粗活,也是个清秀可人的。
自己这夫君真是荤素不忌,什么都吃得下。
“春香,说起来你夫君死了也有十多年,你就没有再找的想法?”
“你知道的,我把你当做自家姐妹,若是不能帮你找个好归宿,我便是死了,也死得不安生。”
叶淑颜这话轻轻柔柔的,没什么力度,却听得春香一身冷汗。
她刚做完亏心事,现在听来这话就变了味,不像是说为她找个好归宿,倒更像是在威胁她,要是她敢背主,死了也不会放过她。
她抿了抿唇:“能跟在夫人身边,我就已经知足了。”
“夫人待我如妹妹般宽厚,我待夫人也是如此,无论何时,我都不会背叛夫人的。”
她收拾了地上的脏污,急忙抱着盆跑开了。
“春香,我给过你机会了,你别不珍惜呀。”
被撞开的房门敞开着,门外黑黢黢的,将屋内的光吞没了小半,像是有看不见的怪兽,将人吞没。
换作是初嫁人时的她,看到这样的场景或许还会怕,可现在她早就已经被同化了。
黑夜只会化作她身上的斗篷,将她的身形藏匿。
她叹息一声,换上了一身的黑衣,关上院门后消失。
她穿过一座又一座的院子,终于停下,步伐停驻在一间房前,敲响了房门。
房门打开,一张与罗文玉有三分相似的脸出现,他身形高大,面色沉静,虽然年纪大了,但保养得宜的身材竟比年轻人还要健硕。
叶淑颜素白的脸上,眼圈微红,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解开身上的扣子。
颤声说道:“求公公疼我。”
大门被关上,不多时屋内就发出了靡靡之声。
……
被舅母抱在怀里,甘甜怨念极了,虽然她也很喜欢自己的这个舅母,但是她还是更想和娘亲呆在一起。
呜呜呜,好想娘亲啊。
娘,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的宝贝女儿想你啦。
盼娘抱着甘甜的胳膊差点将甘甜扔出去。
什么声音?
自、自己的外甥女会说话了?
大舅母不会年纪轻轻的得了帕金森吧,古人寿命短,大舅母又生了两个孩子,得帕金森也不奇怪。
赶明我得想个办法,让爹娘带大舅母去看病。
甘甜烦躁的扯了扯头发,全然没发现大舅母看她时震惊的目光。
哎,虽然女人有自己事业真的很酷,但失去娘亲的小孩真的好可怜。
娘出去工作,不在家的第一个白天,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