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惊魂未定,连连朝慧娘道谢。
“多谢娘子。”
“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夫家姓洪,叫我洪氏就行。”
董翠莲一边缝制布袋子,一边笑道:“莫怕,我们家娘子和善着呢,她与夫君都是善人,帮过不少苦命人呢。”
慧娘有些惭愧,这一路来,她其实也没做什么,几乎一直缩在夫君的身后照顾着孩子。
“大娘莫要夸我了,这一路走来我都在照顾孩子,可没做什么。”
娘亲照顾了我和爹爹,家家里的事务打扫的井井有条,一路上我们都没为吃穿住行担忧过。
若不是娘亲,爹爹哪有精力去做事,我哪有那个闲心去兑换东西,要我说娘亲是第一大功臣!
听了女儿的话,慧娘心中熨帖。
董翠莲也说道:“你这话我可不赞同,若不是有你支持,梵仁可帮不了那么多人。”
慧娘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大娘,快别说这个了,我们抓紧时间做活吧。”
“借此机会,我也和大家说清楚,我这布袋子材质不同,价格也是不同的,绿色的料子做一个布袋子一文钱,虽然钱不多但胜在活多,这蓝白渐变的料子做一个五文钱,冰丝的料子赚的最多,做一个能得十文,只是要做的数量并不多。”
“为了公平起见,我按照人头均分,但知你们手有快慢,我会给你们一个期限,若是到了期限还没做出来,就需要将自己手中的活分出来。”
这布袋子做起来简单,也不需要绣花,一天下来怎么也能做三四十个。少说也能赚个四五十文。
大家闻言,呼吸都是一促。
许多人觉得四五十文不算什么,但对于她们这样需要顾家的妇人来说,可不少了。
给人洗衣服,手都洗烂了一天也就是能赚十多文,这活还不是每天都有,若是哪个不小心,洗染色或是洗烂了还要赔钱的。
最怕就是入了冬,那水冰冷刺骨难忍的很,相比之下绣制布袋子的活简直太轻松了,就像是在白给银子一样。
大家原本还有些紧张,此时听到了钱,纷纷铆足干劲,紧张什么的都忘在脑后了,全都开始做起了手上的活。
慧娘简单算了一下时间,最先动手的洪氏手脚很快,干活也利落,差不多一刻钟可以做两个,而且走线顺直细密,这样好的针法很少见,慧娘相信,洪氏定不是只会简单的绣东西这么简单。
其他人许是因为刚刚上手,动作慢了些,差不多一刻钟也能做出一个。
睨氏的手不算慢,只比洪氏稍微慢了一点,但她做的质量实在不行,针线歪歪扭扭的,甚至刚刚收了针就开线了。
见此,慧娘蹙了蹙眉。
“这不行,恐怕还没卖出去,就要开线了,返工。”
睨家的不高兴了。
“返工?凭啥返工!”
“你雇我来的时候,也没说做出来还得返工啊。”
村子里的泼妇慧娘见的多了,她平时不愿意与这些泼妇打交道,总是绕着走,可不喜欢打交道,并不代表不会打交道。
慧娘抱着甘甜,坐在了八仙櫈上,故作出一副厉害的模样。
“就凭我花了钱,你做的东西我不满意,你就要返工!”
“若是你不想返工也行,我给你一文钱,你拿了钱走吧,以后莫要再来我这。”
走?
那可不行!
睨氏坐回了椅子上。
“行了行了,我返工行了吧。”
不就是有俩臭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后面收敛了些,虽然针线依然不过关,但好歹不会开线了,如此粗鄙的针线活,看的洪氏一阵阵心疼。
“上好的料子就被你这样糟蹋了,真可惜。”
“人家余娘子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叨叨什么?”
洪氏本也没说什么,没想到就被睨氏阴阳了,她俩之间本就不对付,洪氏索性也没给她好脸色,直接冷笑道:“也不知方才是哪个癞蛙在叫,说什么不带夫姓是不尊,如今倒是一口一个的余娘子起来了。”
睨氏咬牙:“你说谁是癞蛤蟆呢?”
“谁叫就是谁喽。”
被洪氏这么一怼,睨氏哪还敢说话,她憋着一股子气,手上的活做的飞快。
接连被怼她收敛了许多,活虽然干的粗了些,但也没什么大的纰漏。
等到天快黑了,慧娘才让她们停手,慧娘仔细检查了她们做的东西,虽然有的人针线活不算好,但质量上都没有问题。
她查了一下数量,许是因为计件赚钱的缘故,大家做的远比她想象中的快,只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做了一百五十个。
洪氏做的最多,做了四十个,其次是睨氏,做了三十五个。
其他人每人做了二十五个。
因为冰丝的和蓝白染色比较赚钱,大家先是拿了几个绿色格纹水洗棉的练了练手,接着就开始做起了最值钱的那几个。
其中,每人做了五个冰丝的料子,十个蓝白渐变的,剩下的都是绿色格纹的。
“洪氏,你赚了一百二十五文。”
“睨氏,你赚了一百二十文。”
“钱氏你赚了……”
大家拿着钱,脸上露出了兴奋。
不过就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赚了一百多文,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我夫君的药快断了,家中没钱买药呢,有了这笔钱,我夫君的药就不会断了。”
洪氏捧着钱,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慧娘拿出帕子,轻柔的帮她擦起了眼泪。
“莫哭,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你好好干,以后不会少你的。”
不错不错,身为一个商人,画饼是必不可少的技能。
画饼是什么,她这一下午都在忙着缝制布袋子,照顾甜儿也没画过饼啊。
再说,画的饼子又不能吃,她画这东西干什么?
女儿哪都好,就是有时候神叨叨的。
“我先说好,我这值钱的料子不是每天都有,今天赚的多,不代表明天也多,你们可不要因为今天赚得多,明日赚的少就闹脾气。”
“余娘子放心,我们都是省得的。”
妇人们表示理解,做生意嘛,有赚有赔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