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
秦思洋给温舒打了个电话,确认她终于要到南荣了。
从第14121区域到第7区,如果门头赶路不停歇,且有三个司机轮换,车程大概是五天。
如果没有轮换的司机,只有一人,算上睡觉和休息的时间,大概要八天左右。
因为温舒的奶奶年纪大了,赶路的时候更经不起长时间的颠簸,所以他们花了十来天才到达目的地。
而秦思洋这边,早就让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收拾好了一间房,并且在里面置办了两人用的物品。
车辆行驶到招待所楼下的时候,秦思洋已经在门口等候。
看着搀扶着奶奶走下车的温舒,秦思洋感到周围的风似乎都停了半刻。
许久不见,怎么温舒……好像又变漂亮了?
至于温舒身旁的那个老者,秦思洋的目光则自动掠过了。
秦思洋走上前去,笑着问道:“温舒,你来了。这一路,辛苦么?”
温舒摇摇头:“没什么辛苦的,路上爱德华把我和奶奶照顾得很好。”
这时,秦思洋才注意到这个老人。
温舒奶奶满头银丝,两眼蒙着阴翳,额头上有不少磕碰的疤痕,瞧起来确实是盲了多年的样子。
她的手与温舒的手扣在一起,祖孙二人和顺的模样,瞧着十分温馨。
秦思洋打了个招呼:“奶奶好。”
温舒奶奶的鼻子闻了两下,稍稍迟疑了一瞬,然后对秦思洋说道:“小秦同学,你好。感谢你帮我与囡囡安排住宿的事情。对于你的感谢,温舒已经跟我讲了”
秦思洋笑得合不拢嘴:“奶奶,没什么谢不谢的,我与温舒也是互相帮助。”
这时,温舒又提醒了一句:“我们来的十多天里,爱德华对我和奶奶照顾得非常细心。”
“爱德华……”
温舒一连暗示了两次,秦思洋才瞧见了从副驾走下来的爱德华。
爱德华在一旁站着,神色尴尬,心中困惑。
这个一直傻笑的同龄人,真的像自己父亲说的那样心思深沉,深藏不露?
怎么感觉父亲似乎把秦思洋想复杂了?
秦思洋看到爱德华,才终于从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之中缓和过来。
“你好,爱德华,我是秦思洋。”
说着,伸出了手。
爱德华也收起心中的情绪,友好与秦思洋握手:“秦同学,如雷贯耳。”
秦思洋眼前一亮:“嗯?成语用得很好,爱德华的华语功底,应当是非母语之中非常不错的了。”
爱德华礼貌点头:“让秦同学见笑了。末世前我父亲认为华国必将崛起,所以自幼就给我安排了华语课,让我一直学习华语。”
“末世降临,各国都被摧毁,咱们的安全区内华国人占据大半。倒是误打误撞,我的华语水平给我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秦思洋若有所思:“原来如此。乔纳森州长,果然总是未雨绸缪,高瞻远瞩。”
“对了,爱德华,你有住宿的地方么?”
“刚刚赶到,还没有来得及安排。”
“那就与我一起进招待所吧,你这些天的住宿,我来安排。”
“好,谢谢秦同学了。”
一边说,一边将爱德华还有温舒祖孙往招待所中带领。
秦思洋的步伐并不快,是在暗暗顾及温舒奶奶行动不便。
而温舒则搀着奶奶走在秦思洋与爱德华的身后,不打扰两人的交流。
她清楚,爱德华之所以在路途上照顾自己祖孙二人,是看在秦思洋的面子上。
现在见到了秦思洋,当然要给爱德华一个好好交流的机会。
“对了爱德华,如果乔纳森州长打算给你在周围租房或者买房,你可以随时从招待所搬走,我也会找人帮你搬家安置。”
从秦思洋口中听到“买房”二字,爱德华心中疑惑。
这个和自己一样的十八岁少年,把买房说得轻巧,应当是觉得这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
可这里是第7区,买房能容易么?
爱德华问道:“买房?附近的房子很便宜么?”
“呃,还好吧,听别人说,不到十枚金币就能买一室一厅。”
“不到十……”
爱德华被口水呛了一下。
十枚金币?!
这叫还好?!
秦思洋不是个孤儿么,怎么感觉像是继承了某家商会的遗产一样?!
他又问道:“那秦同学,也买了房子么?”
“哦,我没有。赵校长给我安排了一层的招待所,住宿完全不是问题,所以暂时没有买房子的打算。爱德华你呢?乔纳森州长有说过在这里买房的事情么?”
“呃,并没有。”
爱德华嘴角稍稍下压。
要想在第7区买房,凭他父亲的死工资是肯定不可能。
至于算上灰色收入够不够,那就只有他的父亲母亲知晓了。
不过,父亲希望他来到第7区接近秦思洋,在校外买房反而是落了下乘,倒不如租招待所见秦思洋更为方便。
秦思洋在前台给爱德华办理住宿手续。
“除了第十层,其他的房间都是一枚银币一天是么?”
“没错。”
爱德华听得牙缝中直钻冷风。
一天一枚银币,简直是抢钱啊!
一个月三十枚银币……但愿父亲乔纳森不会吝惜吧。
秦思洋又问道:“现在有哪些房间是空着的?”
“回秦先生,现在是暑假,在招待所住宿的人比较少。除了第十层,其他各层都有空房。”
秦思洋回身问道:“爱德华,你对楼层有什么要求么?”
“没有。”
“行,那我就给你选一间和我近一点的,有事情方便你直接找我。”
“谢谢。”
“麻烦就从第九层找一间房吧。”
前台一边在电脑操作,一边微笑应答:“好的。”
“至于住宿的费用,直接从我的租金收益里扣除。”
“秦先生,那这位爱荷华先生的租金,一直从您的租金里扣么?”
“只要是他住,你就一直扣就行。”
“好的。”
爱德华听得如同雷霆灌顶,直接僵在了原地。
“秦同学,你是说,我所有的租金,都由你来承担?!”
秦思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无非是一些钱财罢了。我与你父亲乔纳森州长,还有你,都有着深厚的情谊,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
爱德华听后,心中更是不安。
总觉得父亲说的与秦思洋的那点交情,值不起这么多钱。
秦思洋该不会是要把自己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