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
“臭小子一件事纠结那么久,娘们唧唧的你还是不是男人。”
中气十足的声音把枝头上的鸟儿惊飞。
蹲上地上跟个鹌鹑一样,数蚂蚁的贾怀仁抬头,顶着那张憔悴的脸,有气无力道:
“爹,我是不是男人小时候你帮我洗澡的时候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嘿,你这混小子还敢顶嘴,看老子不把你的脑袋瓜打得邦邦邦响。”
贾南风说着曲起手指,对着贾怀仁的脑门一阵猛敲。
乓乓乓。
贾怀仁晕乎了。
“爹,别打了。”
“再打你儿子我就变成傻子了。”
“你决定好没有?”贾南风边说边敲。
贾怀仁如老鼠一样抱头躲闪:“决定好了,决定好了你别打了!”
“今个儿就去?”贾南风居高临下的看着双手抱头蹲在墙角,一副窝囊样的儿子道。
贾怀仁闻言一惊:“今天就去?”
“咋地?难道你说决定好了是再诓老子?”两股粗气从贾南风粗矿的鼻子里呼出。
带着热气的粗气正好喷在贾怀仁肉嘟嘟的脸上。
“嘤嘤嘤~今天就去今天就去。”
汗水从古铜色的肌肤上慢慢滑下,贾南风摘下肩头上的沐巾粗鲁的往身上抹了下:“还不起来去换衣服。”
贾怀仁捂着敲红的脑门,一溜烟跑了。
半个时辰后。
父子站在温家大门外。
“一会儿你可要大声谢谢人家。”贾南风看着门匾说。
贾怀仁撅了撅嘴:“我知道。”
“那就进去吧。”贾南风拍了拍贾怀仁的后背,贾怀仁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爹你就不能小点力吗。”
“不能。”
“林姨娘,贾将军上门拜访。”
林姨娘拿着账本的手一顿:“去告诉二夫人。”
“是。”
谢氏听到下人的话红唇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这小蹄子挺会来事。
谢氏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而后带着丫鬟去花厅。
花厅里,贾南风父子两正襟危坐。
“今个儿吹的什么风,贾将军怎的有空来我们府上。”谢氏和煦的笑道。
今早贾南风没上朝,还不知温家的老二回来了,他对温建安的印象很少对他的夫人谢氏更少了。
乍一看到人,他愣了下。
“你是?”
谢氏眼底划过一丝阴霾,可恶!都怪娘不帮忙害得他们外派,现在京城里的人都不认识她了。
“贾将军,我是温家的二夫人,姓谢。”谢氏挤出笑容说。
她这一么一说,贾南风卡壳的脑袋运转起来了。
一会儿后贾南风笑道:“哦~原来是温二夫人。”
“温二夫人咋时候回来的?”
“昨日。”
“原来如此。”
贾南风干巴巴的声音,谢氏心里一阵恼火,可是人家是二品将军,他们家最大的官也只是个三品,她还要巴结人家有气也只能忍着。(此时的谢氏还不知道苏心颜被封为郡主,和贾南风同品位。)
谢氏微微一笑看向乖巧板直的坐着的贾怀仁。
“这位是将军的儿子吗?长得真是眉清目秀,日后长大了肯定仪表堂堂。”
谢氏一通马屁不知道有没有把老油条贾南风给拍到,但是确实是把贾怀仁给拍舒服了。
贾怀仁羞赧一笑挠头道:“温二夫人好,我叫贾怀仁。”
看他害羞得跟个小姑娘一样,贾南风不乐意了,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害羞啥,给老子大大方方的。”
“爹!”被亲爹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贾怀仁脸瞬间通红,一脸羞恼道。
贾南风没把他的生气放在心里,转头对谢氏说:“温二夫人,我们此次前来是来找你们家大小姐的。”
“找阿颜?!”谢氏笑容淡了两分。
贾怀仁抢在贾南风的前面,急切说:“对,之前苏大小姐救了我,可那时她伤得很严重我怕打扰她的治疗,所以这会儿才过来和她道谢,顺便探望她。”
谢氏:“她不便走动,我带两位去她院子。”
梅花院。
杨柳她们搬来一块屏风放在苏心颜面前。
如此这般,贾怀仁就能进到苏心颜的屋子。
至于他爹贾南风他没进去,在院子外头等着。
“苏大小姐那日多谢你。”贾怀仁脸红红道。
苏心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贾少爷不用气。”
“反正我要谢谢你。”
这孩子性子挺不错。
“苏小姐你的伤怎样了好点了吗?”贾怀仁捏着手道:“还有你的头发有没有变回去?”
紧捏的小手一片湿润。
苏心颜:“多谢贾少爷关心,好点了,头发的话暂时还需要一段时间。”
贾怀仁眼眶倏然一红,他吸了吸酸涩的鼻子。
“你哭了?”苏心颜语气有些惊讶道。
贾怀仁:“没有,我是男子汉才不会哭。”
“苏小姐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贾怀仁因为被苏心颜发现哭鼻子的事,一出来就让贾南风快点带他回家。
知子莫如父。
贾南风在心里暗骂了句没出息,和谢氏说了两句后告辞回府。
“看完后咋样?这心里是不是舒坦了?”贾南风低头看着儿子头上的发旋道。
贾怀仁嗓音闷闷说:“没有,更难受了。”
“苏小姐她的声音很虚弱,感觉饿了几天的人一样。”
“你小子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吧。”贾南风翻了个白眼。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儿子的,爹我很怀疑我是不是你儿子。”
“啪!你不是我儿子谁是。”
“别打我腚,我现在已经长大了。”
“哈哈哈,苏姑娘重伤又元气大损,说话的声音不虚才怪,就你还大惊小怪,脑子里装的不是屎是什么。”
“……我不和爹说话了。”
“你小子又生气了,一个男人怎的那么爱发脾气,日后你能继承我的衣钵吗?”贾南风摇头晃脑一脸担心道。
贾怀仁扭头双眼瞪圆气鼓鼓说:“我才不当武将,我今后要当文官,我要考状元。”
贾南风闻言一怔,而后双手捂着肚子笑道:“哈哈哈,就你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还要考个状元,白日做梦吧你,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贾怀仁脸色一红,昂着头说:“哼,你等着吧,我长大后肯定能考上。”
“好老子等着。”贾南风撇去眼角的眼泪笑道。
天边,红霞把天空烧红。
街上的人们来来往往,有的步履匆匆。
偏僻的巷子里,一群红衣簇拥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
男人长相绝世,气质矜贵,身材修长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