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吴大强。
吴大强挑起眉,十分讶异的样子,“怎么是王大人,莫非贩卖私盐的是王大人?”
那边,士兵已经将装着私盐的木箱和马车给团团围住了。
王守义毕竟是个老油条,眼睛转了一下便笑道:“据说有人在大凉山贩卖私盐,所以我才乔装成普通人,来打探一下虚实。这些私盐是我用来引蛇出洞之物,没想到正好遇到了吴大人,那我们可以一起合作了。”
吴大强笑意不达眼底,“竟不知王大人对我们思南境内的事情也这么关注,真是一心为民,热心实诚啊。
但你告诉我,有必要拿出一千斤私盐来探查虚实吗?北江国贩卖五百斤以上就是死罪了。”
王守义眼神瞬间变得冷厉充满杀气,“有一千斤?我怎么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带了一百斤出来,吴大人莫要信口雌黄了。我还要操练士兵,就先失陪了。”
吴大强额角青筋跳动,是真被王守义这惊世骇俗的厚脸皮给气到了。
一千斤私盐就好端端的摆在后面,他竟然还好意思说他只带了一百斤!
吴大强脸色铁青,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还是由朝廷来评判吧。”
“你敢!”王守义声音拔高,“我常守军屯士兵两万,个个精锐,岭南官员没我不认识的,周时璟不过一介新官,你看看你上报朝廷有没有用?”
就在此时,山林里逃走的斗笠人被捉回来了。
他指着王守义怒骂,“放屁,他明明说的和我合作!每个月给我提供一万斤私盐,五五分利!哪里来的探查虚实?”
“一万斤?”
吴大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速速将此地包围!将这群人全部押回思南县大牢!”
“谁敢押我?我是常守军屯大将军!”
吴大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老子还是曾经的三军统领呢。
刚将这群人缉拿住。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军师冷声道:“我们出门之前跟士兵打过招呼,若是午时未回去,常守军屯的两万精兵便会来大凉山寻,你们思南县,确定担得起这个结果?”
吴大强挑眉看了一眼这其貌不扬的军师。
这番话确实说得漂亮。
是个聪明人。
可吴大强未雨绸缪,早就安插了眼线进入常守军屯。
他们今早脸都没洗就直接来大凉山了,哪里还有时间通知什么下属?
这番话完全就是说来唬人的。
因此吴大强无动于衷,“那就拭目以待了。”
接着将一行人全部押进了思南的大牢。
伪装了一路的风间青璃终于得以“重现天日”,来到顾危的书房,“顾兄,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顾危从一堆琐碎的文书中抬起头,眼底略有些疲惫,“一切顺利?”
风间青璃点点头,“原本一天就可以的,但我想着怕王守义他们多疑,就使了一点小计策,三天才办完。算是先斩后奏了,请顾兄罚我。”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件事你办得很好,当赏。”
顾危当夜便将文书送到了交州。
杨太守现在已经习惯了顾危送来的大功劳。
看着文书上列举的罪状,一脸了然。
“王守义这小子啊,我知道。是个爱耍滑头的,当初我就猜到这小子会遭殃,果然,这下倒台了吧。”
七日后,北江朝廷的判决便下来了,抄查王守义所有金银财产以及私盐所得。
但念在其多年在岭南任职的功劳上,免去了死罪,只打了五十大板,革职查办。
至于盐场,则归思南县独管。
当初让周时璟来思南任职,是陈道郁提出来的意见。
可谓是煞费苦心。
因为陈道郁知道周时璟是个什么样的人。
清高廉洁,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当今北江仅剩的清官之一。
只有这样的人,才不会因为一己私欲,对五石散矿石有别的想法。
新皇本来是想找个心腹来管思南盐场的。
但想到思南县县令是陈道郁曾经看好的官员周时璟,这想法就作罢了。
他相信陈道郁的判断。
至于五石散矿石,等时局稳定了,他再来谋划。
现在北江这里反一个,那里反一个,天天镇压流民暴乱,他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
而这一切,全都在顾危的运筹帷幄之下。
所有人他都算计到了,包括死去的陈道郁。
要是陈道郁和皇帝知道,周时璟早就换了人,估计会被气死。
陈道郁怕是棺材板都得翘起来。
多年谋划,全都为他人做嫁衣。
顾危唯一没算到的,就是王守义了。
岭南天高皇帝远的,革职查办的意思其实就是继续任职,没啥大事。
看来王守义多年结识孝敬高官还是有作用的。
王守义的板子是在思南县打的,一点水分都没掺和,打得结结实实,估计没一个月下不来床。
朝廷文书下来的那一天,顾危立刻带上兵去了常守军屯的盐场。
常守军屯盐场位于思南县和常守军屯中间地界,最开始是两边一起经营。
可后面王守义到了岭南后,贪婪的将盐场给私吞了,思南县再也插手不进去。
顾危此刻坐在高头大马上,谢菱坐在他身后的马车里,二人看着烈日炎炎的盐场,两人脸上俱是震惊。
太大了。
这一个月岂止产一万斤,一个月最少可以产两万斤!
若是加上谢菱的制盐方法,怕是可以十几万!毫不夸张!
其实一个盐场想要扩大,最麻烦的不是场地,而是盐工。
常守军屯最大的优势就是犯人多,几乎整个岭南的犯人,以及上京流放来的犯人全都聚集在了这里。
王守义就将这些犯人全都拉来盐场当盐工。
所以他才会这么富有,可以贿赂上京高官这么多年,为自己的恶行保驾护航!
谢菱啧啧称奇。
这王守义思想还挺先进。
可谓是现代劳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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