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清站在最前面,小脸上满是冷酷,“我们说了不卖!你们离开吧。”
周边流放犯人也都大声喊道。
“这水可是我们辛辛苦苦运来的,给千金也不卖!”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捋了捋细长的胡须,“为何不卖?你们有这么多水,卖一些给我们也无碍。”
不远处,停着几辆富贵的马车。
马车帘子皆被掀开,里面的人正悄悄察看外面的场景。
谢菱仔细打量马车上的人,个个非富即贵。
其中最大的一辆马车内,里面的人做了个手势。
四周看护的守卫,悄悄消失在原地。
谢菱皱了皱眉,“快去通知其他人家,他们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怕是要抢水!”
话音刚落,玉娘一下就蹦起来了,“我赶紧回家看看!”
顾离,秋月也脚步匆匆的去通知高家,石家吴家。
那管家模样的人见这群人如此顽固不灵,也冷了脸色,嘲讽道:“哪来的刁民,来了我们晋城就要守我们晋城的规矩。”
就在此时,一楼客房的王家,响起一阵悲愤的哭声。
“他们抢水啊!他们把我们家的水都抢了!”
客栈外的犯人们全都面色一变,急匆匆跑回自家。
为了和这群人对峙,家家户户的男丁都出了门,屋里只有一些妇孺小孩,正好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除了二楼的人家,一楼的几乎都被抢光了。
那群家丁抢了水,还慢悠悠的才出客,完全就是挑衅。
若是有抵死相护的,他们就直接将木桶掀翻了,就算抢不到也不给流放犯人们留。
无耻恶劣至极!
二楼的楼梯上,那群家丁还在往上走。
顾危走上前,就是一顿胖揍。
最前面的家丁都被顾危打得倒地不起。
顾危站在二楼楼梯口,没人敢上来。
客栈外。
马车上的贵人们,看见一桶桶的水被抬出来。
全都从马车上下来了,有男有女,舀起木桶里的水就喝,狼吞虎咽的,咕噜噜灌了好多口。
“宋兄,多谢你想到我们,这群外乡人的水果然多,够我们几家撑几个月了。”
“都是兄弟,应该的。我们晋城的世家就要同舟共济。”
流放犯人们眼睛都气红了。
虎涧沟离虎涧镇有一段距离,那几天太阳又大,为了这些水,家家户户可谓是累脱了几层皮。
如今就这样被抢走了!
沈领头和几个官差,披上轻甲,拿着长刀就走出了门。
沈领头声音冷厉,“把我们的水还给我们,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那刚刚还面色得意的管家,看见这些凶狠的官差,眼里露出些错愕。
宋家家主不是说这就是一群普通的外乡人吗?
这几人的打扮一看就是朝廷官差啊!
宋家家主扭头看着这十几个官差,也很是讶异。
他那天看见这群人真就是普通的外乡人啊。
也不怪他,沈领头们等一众官差,走热了,就把轻甲给脱了,看上去确实与常人无异。
沈领头见这群晋城人没反应,带着手下就冲过去,想直接抢。
流放犯人们也气急了,跟在官差后面过去。
“把我们的水还给我们!”
混乱中,两拨人直接打在一起了。
谢菱和顾危也下了楼,加入乱斗,这群晋城人也忒不要脸了。
顾危正想将谢菱揪上去,就见谢菱不知从哪顺了一个锅铲,身姿矫健,邦邦邦打在家丁头上。
不一会儿,她身边就有七八个家丁抱着头倒在地上。
顾危眨了眨眼,心想,他以前对于自家娘子的认知,是不是错误了?
就在此时,一顶青色的小轿,正好从客栈不远处经过。
里面的人掀帘看了看外面的混乱场面,浓眉紧紧皱在一起。
想了想,他还是让车夫倒头回来,停在了客栈前。
他刚走下马车,就看见了宋家家主,被一个妙龄女子一锅铲爆头的景象。
他震惊得目眦欲裂,“宋兄,你怎么在这里!”
宋家家主看见周桧,激动的大喊,“知府大人救我!”
刚说完,便晕倒在地。
周桧急匆匆走过去,脸上全是阴沉沉的怒气。
他大吼了一声,“给我停下!”
走近了,他更是震惊,怎么除了宋家家主,晋城有头有脸的世家都有人在这里?
而现在,世家和他们的手下正在被暴打。
可一片混乱中,根本没人听他的话。
这些世家可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这群人打这些世家,就相当于打他老子娘。
而且还不听他的话,知府威严何在?
周桧气得脸色大变,将令牌交给车夫,让他以最快速度回去领着士兵过来。
谁敢在他头上动土?
不要命了!
小半会,马蹄声越来越近。
铁甲铮铮的晋城士兵,很快就将流放犯人包围。
周桧负手而立,厉声道:“尔等何人?竟敢当街行凶!”看见身着轻甲的官差,他更是怒目圆瞪,“你们几个,又是哪里的官差,敢来晋城撒野!”
那么多士兵出现,众人这才注意到他。
流放犯人里,有人大声说道:“大人,是这群世家来抢我们的水,我们才和他们打在一起的。”
周桧冷笑,“我只看到了你们这群人打人!给我全部关入大牢!”
一面让手下去将那些被打伤的世家子弟们扶起来,好声安慰。
说话的人是李家的大郎,他不理解,明明是他们被欺负,怎么就变成他们入大牢了?
顾危长眸眯起,“他们是民,我们就不是民?你不听事情原委,直接将我们关入大牢,怎么当的官?”
周桧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本知府行事,用得着你个小白脸置喙?”
“知府?”陈道郁眯眼望向周桧。
陈家的水也被抢了,陈道郁脸上满是阴冷,还夹杂着几道血痕。
他有些难以置信,继续道:“你就是晋城知府周桧?”
周桧将眼神分给陈道郁几分,总感觉此人很是眼熟,但又说不上来。
但陈道郁盯他的眼神,令他十分不爽,冷哼:“本知府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来人,给我打烂他的嘴。”
两个士兵闻言,立刻走上前,架住了陈道郁双臂,啪啪啪就是十几个大嘴巴子。
陈道郁都没说话的机会。
打得快就算了,这两个士兵手劲儿还特别大,陈道郁整张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嘴角流出两道鲜血。
他趁着两个士兵在换手,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
“操你老娘的周桧,老子是陈忠贤孙子!”
陈道郁这辈子从来没有哪一刻,说自己是别人孙子,怎么舒坦爽快过。
周桧闻言,脑壳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陈道郁的脸和陈忠贤重合在一起,刚刚那几个着轻甲的官差也有了解释。
他吓得肝胆俱破,天灵盖都要飞出去,差点人都没了。
脑海里盘旋着三个大字。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这一切,都被暗处一个人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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