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山也正目送刘海四人离开。
刘海一回身,两人目光正好相碰,陈常山道,“还有事?”
刘海往楼上窗户看眼,“吴丽是来拿放在这的东西,她在这住过?”
陈常山道,“我想让她住,但她从来不敢住,她爸妈一直不同意我俩的事,如果知道她在我这留宿,会打断她的腿。
她来是告诉我,她终于找到中意的人了,但这个人会让我心里不痛快,念及四年的同学情,我不要恨她,不要让她一生最重要那天变成悲剧。
我像答应你一样,答应她了。
祝你们幸福。”
刘海目光不错盯着陈常山的眼睛。
陈常山目光坦然。
几秒之后,刘海收回目光,一笑,“陈常山,这是咱俩认识以来,交流最顺畅的一次。
我也祝你早日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另一半。”
陈常山点点头,“谢谢,我会努力。”
刘海一撇嘴,“光嘴上努力不行,得付诸行动,有时间别光和一帮狐朋狗友喝酒,这种不上档次的小二,喝一件,也喝不出房子和车,纯属浪费时间。
没房没车哪个好女孩愿意跟你。
有时间多学习学习,多想想挣钱的道,业余时间到公园门口摆个地摊也行啊。”
刘海越说越来劲,还想喋喋不休。
陈常山脸立刻沉下,“刘海,你忘了你今天来是干嘛的,办完正事,你就赶紧走。
我喝什么和你没关系,影响我和我哥们的酒兴,小心我让你走不了。”
见陈常山怒了,刘海忙收敛,“好,我不说了,你接着喝你的小二吧。
咱俩的关系就好不过三秒。”
刘海四人上了车。
车迅疾从陈常山面前开过,消失在黄昏中。
陈常山对车影哼声,“你大爷的,谁和你好过,不是冲着吴丽,今儿我都不搭理你。
还指导我学习,真是给你脸了。”
拎着小二,陈常山进了单元门,开门进屋,笔记本里的视频还在播放,时间显示,已快播完。
陈常山让视频重新播放,把酒瓶往茶几上重重一放,“老二,老三,哥几个,酒来了。
今天你们哥几个真是给力,连帮我唱了两场空城计,就冲这,改天我一定要好好请你们哥几个一顿。
到时,咱们不喝小二,喝茅台,最起码五粮液。
可劲造。
不醉不散场。
今儿,没茅台,也没五粮液,但也要喝好,我先干了。”
陈常山打开酒瓶,倒满酒,一口而尽。
咚。
酒杯放下。陈常山对着视频接着道,“哥几个,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也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吴丽要嫁人了。
坏消息是,新郎不是我。”
话一说完,眼泪从陈常山眼中涌出,在吴丽面前,在刘海面前,他都可以表现无所谓,甚至是大度的祝福。
可是现在他无法克制自己了,潜藏的悲凉彻底涌上心头,毕竟是四年的感情啊,无数次海誓山盟,无数次相依憧憬。
婚纱,牵手,相依相偎白头携手。
从现在开始,这些憧憬将彻底成为幻影。
那份失去的痛锥心刺骨。
陈常山坐在茶几前,任凭泪水流下,不去擦拭,不去克制,他相信泪流尽了,痛也就消逝了。
可是还能感受到痛。
那就喝酒吧,一杯接一杯,醉倒了,也就没有痛了。
陈常山平日的酒量很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喝多少才会醉,可是今天三杯之后,陈常山就感觉自己醉了,醉的一塌糊涂,连去卧室的力气都没有,直接瘫软在沙发上,昏昏睡去。
视频里舍友们觥筹交错的声音也逐渐平息。
夜笼罩了城市,也笼罩了陈常山的出租房。
陈常山像条醉狗一样躺在沙发上,无知无觉,只有沉沉醉意。
不知过了多久,陈常山感觉有人翻动他,“这是喝了多少酒,怎么睡在这了。”
陈常山想睁开眼,却睁不开,感觉是个梦。
陈常山想把梦挡开,别影响自己睡觉,手一抬,碰到一团柔软,又听到柔柔的嗔声,“喝醉了还不老实,瞎摸啥。”
陈常山一激灵,不是梦,一怒劲,睁开眼,张秋燕弯腰站在沙发边。
陈常山立刻坐起。
张秋燕忙往后一闪,“你怎么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你没事吧,
是不渴了,我给你倒杯水。”
陈常山晃晃脑袋,看着张秋燕,“你怎么来了?”
张秋燕一撇嘴,“我怎么不能来,我来影响你和别的女人约会了,那我走。”
张秋燕假意要走。
陈常山一把拉住她,“我不是那意思,你不是今晚不回田海吗?”
张秋燕道,“原定是今晚请完,我和刘慧就留在江城,明天一早再回来。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是请了,可对方最近吃药,戒酒了,滴酒不沾,你也知道,饭局没有酒就散的快,说完事,饭也就吃完了。
我和刘慧也都没喝酒,看看时间,回田海还来得及,明天我俩单位又都有事,就直接开车回来了。
和刘慧分手后,我给你发,打电话都没消息,我怕你再遇到昨天的事,就赶紧赶过来看看。
结果一进门,就闻到满屋酒味,你还醉成这样,一个人挺能造啊。
怎么了,失恋了?”
张秋燕是调侃。
陈常山却点点头。
“真失恋了?和谁呀?”张秋燕柳眉微蹙,语带醋意。
陈常山道,“吴丽。”
张秋燕立刻笑了,“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她呀,你俩不是早分手了吗?
失恋还有连续剧呀。”
陈常山没理会张秋燕的调侃,依旧按着自己的思绪道,“她要嫁人了。”
张秋燕拖长声调嗯声,“明白了,新郎不是你,这应该是失恋的下集。
新郎是谁?”
陈常山刚要回应,张秋燕道,“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残酷,你觉得扎心,就别回答我。”
陈常山淡淡道,“心已经扎完了,我可以回答你,刘海。”
“刘海!”张秋燕顿怔,“没想到他两还真成了,是吴丽亲口告诉你的?”
陈常山点点头。
“那你恨她吗?”张秋燕追问。
“只有痛,没有恨。”陈常山如实回答,“你给不了对方想要的,你凭什么要求对方永远纯粹。
都是活一次,谁不想过得好一点。
这是你告诉我的。
我认为说得很对。”
两人目光相对。
张秋燕挨着陈常山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