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家的房子刷上了水泥,又刷上了石灰,白墙黑瓦坐落在群山之间,漂亮极了。
白族人先发现他们家房子的变化,接着很快又发现,祭司南遥的房子变得和白芜家一样,都白墙黑瓦,屋前屋后种着树,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眼看上去就和别人家的不同。
他们两家的房子都和其他人太不同了,一眼看上去,也知道两家有关系。
南遥和白芜向来能带动鸟族人的审美。
众人看他家的房子,不少人跟着动心,想要见他家房子的同款。
族人们不好找白芜和南遥,便找岸打听消息。
岸非常喜欢自家的房子,见族人们提起来,不禁为弟弟感到骄傲和得意,“房子的外表算什么,里面才叫好看呢。”
众人立即被他吊起了胃口,“你们又修了里面?”
“有啊,你们看到我家房子后面那个烟囱了没?那是我家新修的炕。”
夕看他得意的小表情,伸手捅了他腰一下,示意他别卖关子快说。
其他小伙伴也纷纷动手,开玩笑地捶了他一顿。
岸也跟着笑,一群人傻兮兮地笑成一团,笑过之后才涌进房间去看里面的火炕。
岸房间里新修的火炕又大又平整,上面铺上兽皮和床单,显得漂亮极了。
小伙伴们纷纷伸手小心摸上去,床上又软又暖。
深羡慕道:“真舒服。”
岸:“你家的房子不也建好了?里面建个火炕,我已经学会了,可以教你们建。”
“不得了,你也学会了?那么多东西!”
“那当然,我可是你们口中芜大人的哥哥!”
小伙伴们看他这得意洋洋的样子,又玩笑似地揍了他一顿,一群人再次闹成一团。
建炕的过程并不复杂,岸为了谨慎起见,在教小伙伴们的时候,还是请白芜过去看了一眼。
等白芜确定没问题之后,他们才把炕封上。
火炕确实比木床暖和多了,尤其深秋,天气已经很冷,睡在火炕上和睡在木床上的感受截然不同。
别的不说,睡在火炕上的幸福感要强很多。
部落里没什么秘密,大家很快就知道白芜他们弄出了一种叫火炕的寝具。
这种寝具比他们的鸟窝还要舒服。
这个时候就有许多人后悔,他们在夏天的时候,没抓紧时间将房子建起来,以至于现在知道有火炕也没有办法睡在火炕上。
连房子都没有,去哪里建火炕?
许多人在伙伴那里体验过火炕的温暖之后,表示明年一定要努力将房子建起来。
他们决定从今年起就开始收集物资。
想建火炕的不止白族人,其他部族也纷纷过来,表示想建火炕。
白芜在这种事上,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想法。
只要大家愿意学,他就愿意教。
几大部落都很有分寸,每个来找他学习建火炕的部落都会给他们带物资——布料、肉干、油脂等等,都是非常实用的物资。
无论物资多少,都是各大部落的心意。白芜没跟他们太过气,该收的东西都收了,该教的东西也都一丝不苟地教了。
建火炕的事情花了白芜和南遥不少时间,白芜某一天下去自家田里发现他们家种的布果不知道什么时候成熟了。
一个个棕色的果子挂在枯枝上,风一吹,果子们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这些布果有点像棉桃,比棉桃个头要大,棕色的外壳里面包裹着一团亚麻白的絮状物。
里面的絮状物也像棉絮,捏起来又绵又软。
他们捏开布果,里面的絮状物成长起来能有半个手掌大,絮状物里面还有黑色的籽。
“真没想到布果成熟之后居然是这个样子。”白芜高兴地把手里的絮状物给南遥看,“我上辈子有一种跟布果很像的东西,叫做棉桃。”
“难怪你一听说就想把它弄到手。这些布果先收回去晒干储存?今年应该不用再做衣服了,放着吧。”
“不,我们今年不是特别冷吗?不做衣服可以打两床棉被啊。”
“棉被?”
“大概就是把絮状物清理出来,放到架子中,用网线把它做成一张被子。”
白芜自家的农田,他们今年换到的布果不算多,布果也不算什么高产作物,一株那么大的布果,大概也就结一个果子。
这么大一片天,最后不知道能弄出几张被子。
南遥道:“兽皮被子已经很暖和,不用布果被子应该也行?”
“不不不,你没有见过棉被,没办法想象棉被的那种柔软蓬松。跟兽皮被子肯定不一样,兽皮被子的味道那么大,盖着还硬,密不透气,棉被就不一样了。”
他们家的兽皮被子的确不错,起码比枯草被子要舒服得多。
尤其他们家最近收了一批又暖又软的兽皮,用来做被子的时候,体感挺好。
不过这都建立在他们没有棉被的基础上,白芜想象了一下上辈子的棉被那种柔软厚实的感觉,越发心动。
哪怕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他还是很怀念冬天将自己包成蚕蛹一样的行为。
兽皮被子再怎么护理也是臭臭的,有一点野兽的体味,棉被就不一样了,晒过太阳的棉被柔软蓬松,还有一种棉花特有的香味。
二者可是不一样的东西。
白芜巴拉巴拉跟南遥描述棉被的美好。
除了棉被之外,他们还有棉鞋,棉裤,大棉袄,那也是御寒利器,尽管今年冬天可能还是用兽皮衣服比较现实,但来年有机会,他想做一套。
今年可以先做棉被,哪怕棉被不够厚也不要紧,他们把棉被做出来,上面再压一两张兽皮被子,到时候就会非常暖和了。
他们现在已经建好了火炕,冬天把炕暖暖地烧起来,哪怕外面冷成了南极,他也不怕。
白芜和南遥在这里摘布果,两只大狼在他们身边跑来跑去,还摇着毛茸蓬松的尾巴,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用长长的吻部拱南遥或白芜。
白芜一边摘布果,一边展望冬天的温暖生活,眼睛都亮了。
南遥在旁边时不时应和一句,他喜欢听白芜说话。
布果看起来不多,实际上分量还是很可观,他们足足摘到了十二筐布果。
这些布果外面的表皮很坚硬,他们需要拿小刀把棕色的外壳剥开,再把里面的絮状物挑出来,去掉里面的籽,才能放到一边晒干,再进一步处理。
这些籽也很有用,他们明年再想种布果,就靠这些籽了。
川他们出去了一天,没想到晚上回来他们就摘了那么多布果,每个人都非常吃惊。
“这布果真多啊,只是,筐子怎么提起来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
“里面有东西吗?”
“是不是又要纺线了?我把纺轮先拿出来。”
白芜面对家人七嘴八舌的问询,淡定地往下压了一下手,示意家人们听他说,“我想用这些布果做一种叫棉被的东西。”
川第一反应,“你们又要被子干什么?是现在用的被子撕裂了吗?家里还有好些兽皮,你们要的话,先拿上去用吧。”
白芜:“……”
白芜抬头,张嘴想解释什么。
川满脸都是关切的表情,转头见南遥没望向这边,飞快地跟白芜说道:“不用害羞。被子还是要盖的,只是不能再配合他胡闹了,亚兽人的身体没有兽人好,你自己上点心,别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们其实也还好,没有撕破被子。”
“破了也就破了,又不会说你,你们床都弄塌了,被子破了算什么?”川小声教育儿子,“年轻人,还是要节制。”
白芜脸红得快烧起来了,他脸皮还没有厚到可以淡定跟父亲讨论自己的床上生活,只好咽下误会,“反正我想要新的被子。”
“那也要纺线吧?不织成布,怎么用来做被子?”
“不用,只要把它混在一起。”
白芜解释不明白,干脆跟川说:“亚父,你们有空的话,帮我把里面的棉絮挑出来,等挑出来,我做给你们看,你们就知道了。”
白芜直接将布果里面的白絮命名为棉絮。
大家没有听说这种东西,对他这个命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家人们早晚都有空,见他想要里面的棉絮,便纷纷坐下来,拿刀子帮他剥开棉壳,取里面的棉絮。
这是一个劳动量很大的活,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事。
白芜和南遥也不急。
他们现在的重点还是去收集物资,尽量多地收集物资,已度过这个寒冬。
岸干活的时候问白芜,“我们明天又要去摘秋果榨秋果油了,你们去不去?”
白芜现在手上的油脂已经很丰富,他还有一批核枣油没有用完。
不过既然到了这个季节,外面的秋果多的话,他们也可以出去摘了试试。
白芜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最近要干的事情,点头道:“我们也要去,不过不在部落附近,我们单独去远一点的地方。”
“远一点的地方秋果多一点。”岸有点可惜地感叹,“我们是没办法飞那么远的地方了。”
亚兽人们体力有限,除了要飞到目的地之外,还得干活,要是飞太远,一来一回都要耗费许多时间,不太划算,他们一般选择在部落附近。
部落附近的秋果虽然不多,但他们只是想摘秋果润肤,需要的油脂本来也就不多。
白芜点头,“去太远的确不太划算,不过我们今年不飞,小豚会载着我们去。”
两只小豚游得又快又稳,可以把他们送到很远的地方,他们到达目的地之后,只需要再飞短短的一段距离就行。
尤其不用自己飞,他们可以在小豚身上休息,来回不费精力,也不会累,对于远程出行来说,非常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