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嘛。”
李昂感受着身后疾速接近的强者气息,四条蛛爪手臂齐齐向后,开始扫射压制,
另外四条苍白手臂,则击碎玻璃落地窗,故技重施将他高高荡起,
直接荡到位于凯撒卧室上方的八十九楼。
李昂挥舞手中的猛毒短刃,朝着八十九楼的落地玻璃窗狠狠一劈。
夹杂了波纹能量的刀刃劈砍,轻松击碎玻璃,
漫天横飞的玻璃碎屑中,李昂拽着凯撒翻滚着冲进了这间房间。
这大概是一间少女的卧室,有着二层复式结构,占地面积极大,装饰极致奢华的同时,也有一些玩偶之类的女孩象征。
唯一的异常,在于房间厅角落。
那里的巨幅液晶电视两侧,摆了整整齐齐的二十具竖型玻璃展览柜,
每一具展览柜里面,都陈列着一具经过切割改造的凡人尸首。
他们,像是布娃娃一般由各类零部件拼凑而成,手掌脚踝处遍布着密集针线,
一根根自展览柜底部延伸向上的纤细钢丝,贯穿手臂大腿,起到固定作用,
而他们那早已没有任何神采的脸上,则用塑形胶水固定出僵硬的笑容,朝着沙发的方向无声微笑着。
艾琳·拉斐尔,就是人偶之一。
这位在照片中笑得极为灿烂的女孩,此刻像芭蕾舞演员一般,穿着洁白裙摆,脚尖点地,
于展览柜内摆出轻盈舞动的造型,脸上的淡雅微笑,仿佛在向突然闯入的凯瑟琳·拉斐尔问好。
而在盛放着她的展览柜下方,则贴着一块铭牌——笨哥哥给爱丽丝的十六岁礼物。
李昂陷入了沉默,
被他拽着领子的凯撒·茨密希则涕泪横流,哭着说道:“求,求求你...”
“...”
李昂沉默着挥下猛毒短刀,将凯撒的两条手臂尽数削去。
血流一地,渗透到铺在大理石地砖上的淡黄色手工编织羊毛地毯之中。
“不许伤害我哥哥!”
少女稚嫩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穿着鲜红蓬松长裙的血族女孩自房间二楼一跃而下,朝李昂露出威慑性的尖利虎牙。
她相当漂亮,脸庞与凯撒隐隐有几分相似,
恐惧的表情中透着一股坚韧,
那双赤红眼眸中,清晰流露出对凯撒·茨密希的关切与担忧。
“放开他!”
血族少女清丽的声音在卧室中回荡,
她的瞳孔骤然睁大,一股无形无质的精神干扰朝着李昂直袭而来。
可惜,血族的魅惑技能,在拥有猫眼且生命本质逐渐脱离人类的李昂面前,毫无用处。
凯撒那张惨白的英俊脸上闪过一丝绝望,他竭尽最后一丝气力,喊道:“爱丽丝快走,你不是她的...”
话音未落,李昂已经启动了猫眼的致幻特效,定住少女身形,欺身而上,手中猛毒短刀划出一轮弯月。
血族少女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中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自己呆呆站在地上的背影。
“...”
四肢具断的凯撒·茨密希,呆滞地看着妹妹的身躯瘫倒在地,眼眸失去了一切神采。
“你这傻丫头...为什么还躲在这里,为什么...不跑啊...”
他已经不在乎身上的剧痛,不在乎李昂用刀子割开了他的脖颈,不在乎气管被血沫所淹没。
李昂倾听着耳边的系统提示音,转过头去。
那位埃利亚斯·茨密希,悬浮在第八十九层楼的落地窗外,
他看着房间内死去的侄子侄女,嘴角先是微微翘起,又立即化为深邃到灵魂深处的悲痛。
“死!”
这位血族伯爵凄厉高喊,磅礴血能倾泻而出,于身后延伸出两道延伸出二十余米的殷红翅膀,朝着李昂所在楼层狠狠闭合。
血能羽翼面前,防爆玻璃脆弱不堪,钢铁梁柱形同虚设,直接被腐蚀融化成漆黑残渣。
就在殷红羽翼命中李昂的前一秒钟,他的身形消失不见,只有他脚下的位置,还静静摆放着一部IED简易爆破装置。
滴滴滴。
倒计时结束,IED在血色羽翼中轰然爆裂,将整个房间连同那些摆放在角落的玻璃展览柜,尽数摧毁。
————
数小时后,黑暗世界彻底震动,一名身份未知的神秘人突袭了茨密希家族在法兰克福特市的据点,
当着一名血族伯爵的面,先后击杀掉了茨密希家族当代家主的一子一女,令家主一系血脉尽数断绝。
血族繁衍不易,每一名族中子弟都弥足珍贵,更别说是继承了先祖源血的直系后代。
茨密希家族连夜唤醒了数名侯爵,试图通过献祭仪式来探知对方身份,却一无所获。
正当那位死了两名子女的当代家主彻底陷入疯狂,试图倾尽一切,启动茨密希家族圣器诅咒凶手时,
那位古老的、以一己之力拯救了血族的天才长老从沉睡中苏醒,制止了这一举动。
蠢蠢欲动的黑暗世界各方势力,怎么也想不到,
失去了两名珍惜直系血脉的茨密希家族,竟然前所未有地偃旗息鼓,停止了一切备战举动,
只是老老实实地打扫起莱克斯勒大厦,清除这起事件在人类世界的影响。
所有人,都在揣测,
那位当代血族的无冕之王,阿卡多·茨密希殿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
“收拾掉所有痕迹,听明白了么?!”
一名面容瘦削刻薄的血族勋贵,站在遍布烧灼痕迹的八十九层房间内,大声斥责着进行清扫清理工作的血奴护卫。
他踩踏过黑糊糊一片的积灰地板,拉了拉白色手套,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起一只被炸成碎片的半截手臂。
“这是...凯撒少爷的。”
血族勋贵长叹了一声,将手臂轻轻放到旁边金质小推车上方的洁白毛巾上,继续捡拾着地上的碎裂骨片。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半截手臂的横截面上,有一层极浅极浅、属于猛毒短刀的斑驳绿光...
“啊切!”
蹲在地上的血族勋贵,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他用手腕揉了揉鼻子,在心底抱怨了一声这里的灰尘是在是太多了。
“鼻子,好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