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兽吼,佛光,海啸。
灵识中,周遭剧烈的能量波动如破碎的太阳般耀眼。
李昂一槊荡开兽爪,反手一记解离射线,融解掉某只妖魔的头颅。
此刻的战场中心极度混乱,
守护在烈焰飓风前方的妖将岩山,一拳砸向地面,所有玩家脚下的土壤陡然延伸出近十米的锥形岩柱,只能不断机动位移,防止被岩柱刺个对穿。
恶蛟的绵长身躯盘成一团,头顶尖角笼罩着一层闪烁不定的紫色光芒,
紫光每亮一次,蛇口中便会轰出光炮,直接湮灭掉沿途所有物体——光炮的直径、破坏力,都在浩劫残阳魔像之上,而且冷却时间更短,几乎看不出需要充能。
土地爆裂术
混乱之墙
达拉玛的闪电标枪
咆哮术
...
霍恩海姆手中的《沙之书》无风自动,快速翻页,不断释放一道又一道中级法术,阻拦住妖魔们的进攻。
从容优雅的气度早已消失,
脸色逐渐惨白,额头上不断沁出汗水,端着《沙之书》的手掌微微抖动。
《沙之书》固然能辅助释放法术,降低消耗,但并非没有代价,
每施展一次,看似无穷无尽的书页便会自动少掉一页,
必须重新委托法师撰写临摹,重新注入魔力,才能复原。
一旦使用法术数量过多,便会引起《沙之书》的不满,招致后者的精神冲击——这本先贤传承下来的禁书,在某种程度上拥有自我意识,与现世钟楼保持着默契的合作关系。
与霍恩海姆,也并非主仆。
恶意变形术
霍恩海姆念诵咒语,将一头扑来的六足狰狞巨虎,暂时变为小巧可爱的四腿橘猫,
同时暗中释放化石为泥,令妖将岩山与恶蛟脚下的土壤,化为松软泥沙,
再瞬间释放欧提路克驱魔障幕与束沙缚死,令泥沙化为能够抵抗妖魔异能的绳索,试图直接绞杀岩山与恶蛟。
为此,他还释放了蚀骨酸液,令虚空中涌出绿色酸液,浇打在妖魔头顶,将妖将的头皮腐蚀得吱吱作响。
远处正在躲避光炮的真理之侧,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传送闪现,至岩山、恶蛟头顶。
除了妖焰飓风内部,周围并没有禁止传送的空间锚,
真理之侧每次闪现,都会在原地留下一大滩悬浮于空中的黑色星界物质,其中点缀着各色星光。
真理之侧双掌合十,手掌如异性相吸的磁铁一般,似慢实快向两侧斜斜拉开,
掌心爆发出湛蓝闪电,劈向下方妖将。
与此同时,太昊亦悄然袭至,召唤气龙,自上而下朝岩山、恶蛟头顶轰去。
“嘶——”
恶蛟长嘶一声,头顶紫角绽放微光,将束缚在它与岩山身上的沙尘尽数崩解,
解除束缚的岩山狂怒咆哮,伸手擦去额头不断淌下的绿色酸液,一脚踏出,
前方土壤瞬间迸裂,两根近百米的锥形岩柱斜斜刺出,刺向太昊与真理之侧。
以妖将的体质,霍恩海姆利用《沙之书》释放的蚀骨酸液,并不能融化皮肤骨骼,但流进眼睛里,真的很痛很痛。
“停手!”
恶蛟甩动尾巴,猛地抽在岩山脖颈,将它抽了个趔趄,锥形岩柱也没能继续生长。
暴怒的岩山站稳脚步,被酸液刺激导致红肿的独眼,扫过恶蛟与战场,
这才发现,它原本瞄准太昊与真理之侧释放的两根锥形岩柱,并没有刺向二人,而是刺向了烈焰飓风,
只差十几米,就能穿透飓风,刺中荒狮。
“可惜...”
真理之侧心中暗叹,他不断闪现,在原地留下星界物质,就是为了这一刻——利用散落在各处的星界物质,悄无声息扭曲周遭光线,
令岩山产生误判,借助岩山的实体岩刺,破开能够吞噬能量的妖焰飓风。
时间...快不够了。
真理之侧再次闪现,规避掉恶蛟的轰击,
对方似乎已经看出了自己等人没有破开妖焰飓风的能力,此刻也转变策略,从追击变为防御。
“这么久都没有再次接到睡魔和天旌祸土的信号,他们不是被杀,就是已经脱离了失落世界。只能使用那个了么...”
真理之侧长吁出一口气,朝同伴高喊一声:“掩护我!”
说罢,他自虚空中取出一件匕首形状的黑曜石吊坠,握在手中,念诵道:“晦暗之源,罪恶之初,深渊血河,命汝现身——”
真理之侧捏紧吊坠,吊坠的锋利边缘割破手掌,鲜血悄然渗透进黑曜石内。
嗡——
周遭空间莫名摇晃震荡,如同千百人声重叠在一起的邪祟污浊声音,悄然于真理之侧前方响起。
伴随着波纹状涟漪,真理之侧前方的空间里,传送出了...一头山羊。
这只白色山羊端坐在涂了漆的褐色木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座椅扶手旁,一手端着本红色书籍,眯着眼睛,嘴角似笑非笑,身上没有透露出半点超凡气息,
就是一只普通的山羊。
当然,再普通的山羊,放在眼下这种妖魔环伺的环境中,也会显得极为特殊,
只有真理之侧,以及还被封印在青铜钟影内的恶魔科学家联盟副会长之一的死魂曲,知道这头山羊的真实身份——
巴风特,安息日之羊,象征嫉妒的第二原罪,所有恶魔的综合体,
同时也是为恶魔科学家联盟公会提供知识的幕后合伙人——它是真理之侧契约的唯一一尊恶魔。
“又遇到了麻烦是么?”
端坐在木椅上的山羊笑了笑,环顾四周,“还是在剧本任务?”
真理之侧点了点头,
自称巴风特的恶魔位阶极高,并非来自地球,而是来自于不可知的外域,但就算是它,似乎也没法穿透杀场游戏的屏障——降临的并非本体,
而是寄宿在黑曜石吊坠中的分身投影。
分身与本体的联系,早已被杀场游戏所切断。
“老规矩,一份知识,换一份人情。”
巴风特漫不经心的视线,扫过了混乱不堪的战场,嘴中吐出听不懂但却莫名优雅的异域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