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逸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忽闻前方响起一阵轻呼,他再看向擂台,便将罗阎一剑刺向席应。
这一剑又快又狠,席应除了自己往擂台下跳,或者投降之外,几乎没什么好办法。
可席应既没跳下擂台,也没有投降。
眼中射出狠辣之色,对罗阎的剑视而不见,右拳提聚元力,拳锋处包裹着一层宛若岩石般的虚幻光影,朝着罗阎的胸口痛击而去。
竟是要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才第一轮比赛,便打得如此狠辣决绝,也难怪底下的观众会惊呼起来。
他们不理解,席应为什么要这样拼命。
毕竟每个人都有一次复活赛机会。
打输了,还可以申请打复活赛,依旧有希望打进决赛。
何况这不是在战场上,无须拼个两败俱伤。
外人不知,阙天机几人却是明白。
和连横山一样,上次大运动会,席应没有参加。
但他不是受伤,而是出任务去了。
奉新城很穷。
机甲兵团养不起太多机甲师。
哪怕巨兽战略府已经尽量向他们倾斜资源,但因为在刚建城的时候损失太大,元气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因此,凌川学院的学生要比其它学院承担更多的责任。
席应现在在台上这么拼命,无非是想打进决赛,好拿到更多的资源,同时也宣传自己的学院,让奉新城的故事被更多的人知道。
所以。
哪怕是第一轮比赛。
哪怕可以打复活赛。
他也如此拼命!
擂台上,罗阎微
微皱眉,凭借《观山海》打下的体质、‘化龙’的强化、再加上入通玄后得到玄气的淬炼。
席应和大多数人眼里的‘两败俱伤’,在罗阎眼中,只有席应会受伤。
他完全可以拼着挨席应这一拳将对手击杀。
但他不愿意这么做。
无仇无怨的,他不愿意这么做。
罗阎占据主攻的优势,见席应拼命,当即使出步法,身影像蜻蜓般一点既走。
席应只觉得眼前一花,罗阎已经消失。
随后身体突然被人提起,两脚离地,接着呼啸的风声在耳中响起,世界在眼里天旋地转。
等到他反应过来之际,已经落到了擂台外面。
“出界!”
裁判立刻吹哨。
“胜方,百战罗阎!”
席应这才知道,原来刚才罗阎绕到自己身后,把他拎起来丢到了擂台下去。
擂台上,罗阎对席应点了点头,便自下台。
原本他想让逼席应自己下台,虽然同样是输,但至少比被自己丢下去好看些。
但在看了席应的拼命打法后,罗阎知道这人怕是宁死不降。
于是没办法,只好将他丢下去了。
将比赛用的剑还给场馆人员,充当裁判的老师笑眯眯道。
“你没有用全力吧?”
罗阎往台上看了眼:“在规则以内,我能做的,差不多是这样了。”
他拿上‘龙象’,就要去隔壁场馆看白?的比赛。
却见连横山一脸阴沉地向席应走去。
席应失魂落魄,还没有接受自己被丢下擂台的事实。
就像
阙天机他们所预料的那样,他这么拼命,完全是为了奉新城。
他也知道,在这场‘六院论剑’里,大概没多少人愿意为了打进决赛连命都不要。
特别是像罗阎这样的人。
那些人手头的资源远比他多,恐怕就是比赛的奖品,对他们也没有多少吸引力。
因此他们不会愿意拿命去拼,这样面对自己的拼命打法时,必然先保自身,再徐徐图之。
可就算这样。
就算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
还是输了。
一时间,席应心情跌到了谷底。
“席应。”
有人叫唤。
席应抬头,便见阙天机、刘望月、张天逸三人来到。
他苦笑了下道:“惭愧,我打输了。”
“给咱们凌川丢脸了。”
阙天机摇了下头,正要安慰这个同学。
连横山的声音却抢在他之前响起。
“你还知道给咱们凌川丢脸了。”
齐刷刷。
阙天机几人的视线全都看向了连横山。
连横山双手互抱,昂起下巴,轻蔑地看着席应。
“都把命拼上了,还被人丢下台。”
“废物!”
“你还不如在一开始,就自己跳下擂台认输。”
“这样我们凌川的面子上还好看些。”
“我居然跟你这样的人同一个学院,真是倒霉。”
席应顿时怒极。
自己拼死拼活地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学院和地城。
到头来一句好话没捞着也就算了。
居然还要被这个浑蛋阴阳怪气。
阙天机咳嗽几声说道:“席应同学已经尽力了。”
“毕
竟对手是百战的罗阎。”
“那一个同学,就算是连横山同学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不是吗?”
大概因为这话,连横山想起了那天在旅馆中和罗阎的摩擦。
顿时脸色难看。
“阙天机,你想说什么?”
“你想讽刺我不敢接那姓罗的一剑,是吗?”
“我告诉你,要不是为了这场比赛,那天我早就跟那姓罗的交手了。”
“老子顾忌那么多,还不是因为跟你们这帮废物在一起。”
“还好这次是个人赛,不是团体赛。”
“否则,我就被你们拖累惨了。”
席应见他左一句废物,右一句废物,不由火冒三丈:“连横山,你不要太过分了。”
连横山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冷笑道:“席应,打输了就别在这丢人现眼,赶紧回去照顾你那瘸腿老娘吧,省得不小心把另一条腿也摔断了,你这大孝子怕又要整天哭哭啼啼的了。”
“连横山!”
“王八蛋!”
席应和张天逸同时开口。
席应家人只剩下一个母亲,席母天生残疾,走路不便。
现在连横山拿此事来刺激席应,别说席应,张天逸都看不过眼。
阙天机和刘望月两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中都射出怒色。
席应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大叫一声,扑向了连横山。
阙天机神色一变,叫道:“不要去,席应!”
他忽然想到,连横山恐怕是故意的,他想尽可能地挤掉对手。
只要席应先动手,那他就有理由出
手,并且可以趁这个机会废掉席应。
如此一来,在‘六院论剑’中就会少一个未来的对手。
连横山这个人极度自私,他根本没有什么集体荣誉,更不会顾虑同窗之谊。
可这时,阙天机要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