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猴子爬得越高,屁股就露得越清楚。
......
......
[Part一·血红的星星]
装甲车横在关西步行街前,流星背着贝洛伯格快步走下,顺着灵灾雷达的方向快步狂奔。
街道两侧冲出零零散散一百多人,都是惊慌失措的普通民众,偶尔能看见一两个警视厅的民兵,这些雪鸮的武装人员抱住对讲机,仿佛已经吓傻了。
快走!快快快快快!各位普通市民往这边!消防厅马上会派人来,你们能根据指引去往最近的地下避难所!这是灵灾!重复一遍这是灵灾!不是演习!
市政厅!呼叫支援!我要呼叫支援呀!
有怪物进来了!它从哪里来的?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
我不能留在这里...我!
哇呜啊!——
凄厉的惨叫从西街口那边传过来,流星一个急刹车,站定细看。
从商铺二楼的房室窗口扑出来一头恶犬,那本该是慈悲会圈养的灾兽,是受过蒙恩圣血影响,感染维塔烙印的西班牙猎犬。
它轻巧落地,叼住动员兵的脖颈,轻轻一咬,仿佛厚实的舌头与上颚一起用力,连牙齿都没动一下,那动员兵的颅骨就好似松软的饼干一样,变成泥巴。
流星定睛看去,这条恶犬不像无名氏公共频道里递交的怪物资料那样温顺,它变了很多很多。
如杰森·梅根在文献笔记中提到的,在化身蝶的影响下,这骇人的授血怪物已经变成了使徒。
它浑身鲜红的毛发都褪去,变得光熘熘的,哪怕去掉皮毛,依然有超过六米的体长(不算尾巴),它四足站立时,就能用扭曲的口鼻够到二楼的商户。
它的头颅几乎有一辆五菱宏光的车前鼻那么大,兽吻纤细尖牙利齿。失去了毛发之后,它的眼睛也消失,仿佛带有一部分化身蝶的特征,而肚腹与背皮上,已经隆起密密麻麻的,接近五十多颗人头。
这些人头张着嘴,像是长在这头[猎犬使徒]的皮肤里,被血肉牢笼禁锢,往外努力的探头,试图撞破这层桎梏,跟随着[猎犬使徒]步伐,跟着它肚腹不自然的抖擞而发出咯咯怪响。
那并不是亡灵的哀嚎,而是令人悚然惊惧的狂喜嬉笑。
猎犬使徒一低头,从兽吻从钻出来一条粗大的分岔红舌,它卷起动员兵的无头尸首,抱进肚子里。
阿星在突如其来的灵能冲击中难以稳住身形,只短短两秒的功夫,二十来米开外的怪物已经消失。
他呆了那么一下,只觉头顶生风!
四条粉白粉白的兽足趾爪就落在长街的砖石上,落在他的身后。
他回头观望,就看见那猎犬的分岔长舌舞起来,离得近了才看清——这哪里是什么舌头!
这是化身蝶的一对翅膀!
流星瞠目结舌,一时半会居然从心底产生了惊恐之意。
那磅礴的灵压就像泥潭一样将他淹没了,好似回到了尼福尔海姆的死亡国度面前,他的羽化道路未曾走完,就要半途夭折在此!
化身蝶居然就藏在这血肉怪形的口中,躲在使徒的颅脑之内——只要猎犬轻轻一吻,便能把凡人的肉身化为癫狂蝶。
此时此刻,流星难以动弹,在巨大的威吓中,仿佛腿脚都不属于自己,辉石的光源时明时暗,从兽吻处涌出的赤红薄雾夹带着浓烈的恶臭,哪怕有大狼面具做防护,防毒防尘的网罩吸附了大量杂质,他依然心神受创,恶心难忍。
他的肚腹开始抽搐,只是一个照面就开始肌肉痉挛,与那条
舌头,与那对翅膀上的百枚眼球对视时,在那一刻——阿星几乎要完全陷入癫狂。
他能感觉到皮肤的瘙痒,右手握在野狼ACE的握把上,却难以将这支枪械抽出,他的战斗意志受挫,像是被一下子打懵了,脑子梗住了。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会输,会死,什么都留不下。
自来到地下世界以后,他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可是今天,他似乎动摇了。
短短的几秒钟过去,与使徒融为一体的化身蝶,就像是骑着战马,驾驶着血肉战车的骑士,用它两翼的邪眼观察着眼前这个有趣的猎物,好像是找到了优秀的素材,要利用步流星的元质来塑造另一个使徒,塑造另一团血肉造物。
在这个时候,流星终于通过了考验——
——他勐的咬住舌尖!从剧痛中醒觉!
拔出野狼ACE对着那违反天理的怪胎扣动扳机!
轰——的一声,炙热的枪焰像是龙吼,霰弹敲得猎犬歪了脑袋,不由自主的避开!
流星浑身上下浇了一桶冰水!
那不是什么射击奏效的信号!绝不是!
他一边打一边退后!几乎是往前跑,侧身向后射击,单臂抖动野狼ACE的把柄,听见半自动枪机连续工作,连续射击的巨响!
他的身体被这野蛮的火器推搡着,眼睛死死盯住了使徒猎犬的动作!
——那绝不是射击造成的创伤,不是它吃痛歪头趔趄的征兆!
这恐怖的怪兽有数不清的眼睛!它好像能看见子弹!它的动态视力能捕捉子弹吗?!
它似乎是为了保护化身蝶的羽翼,刻意歪斜身体,偏开头颅,让相对强韧的颅骨和皮肉来接下这些滚烫的霰弹!
它能看清超音速的弹头...
脑内闪过这个想法,流星几乎吓得魂不附体。
在猎犬使徒受到枪弹伤害的那一刻,它的粉白色皮肤打出一片片血红的烂疮来,它迅速的趔趄倾倒,却像是喝醉了,诡异的滑荡倾斜,紧接着像是水流一样,皮肉肌理时而放松,时而胀紧,钻进了商铺楼道里,逃出流星的射界。
流星一边换弹,一边摘下手套——
——因为手上的汗水实在太多,太多太多了。
因为身体已经背叛了他,他的肉身似乎陷入了极度的惊恐之中,汗液几乎将防割手套浸透,他依然麻木的,像是在执行工作任务一样,把野狼ACE的弹匣取下,换上新的。
他锁定了那股恶毒且诡异的灵压,眼神跟着扫向二楼,扫向三楼,从商铺的假烟囱里,从精美的洋房装饰物中飞出来一团血红的蝴蝶。
那猎犬使徒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攀在巷道的夹缝之上,依附在洁白的服装店门楼外墙,嘴里还叼着一条新鲜的人肉——
——流星跟着尖叫声看去。
怪兽的头部皮肤,正在迅速愈合,似乎已经吃掉了几位无辜的路人。
它嘴里还叼着一个女人,从衣着打扮来看,像是服装店的裁缝,或是老板娘。尖叫声就是从这女人嘴里发出来的。
鲜红的斑疮正在慢慢侵蚀这个女人的皮肤,尖锐刺耳的啸叫惨呼,她向流星求救。
求求你了!求求你!求求你!
救...救...救救...
她说不出多余的话,神智已经逐渐离她远去,她的两条手臂被化身蝶死死抓住,仿佛这邪恶的妖鬼要接着考验步流星。
要用这种方式,去摧毁步流星的精神世界。
救...
这可怜的女人听见枪声——
——阿星的野狼喷吐出怒焰,可是距离太远,效果有限,这一回连皮肉都没划开,像是一捧沙子敲打在水面上,猎犬用脸上最柔韧的厚皮硬吃了这一下。
阿星换了独头弹,咬紧牙关扣动扳机。他迅速掏出武士之刃,拔枪速射。
冲击力巨大的独头霰弹敲在猎犬的鼻子上,打得它仰起头,紧接着就听见女人更加凄惨更加痛苦的嚎叫。
鉴于大环境如此,
阿星眼神失焦,手里的枪械吐出去的九毫米帕弹,似乎都打在了人质身上。
就好像——
——就好像这怪物有灵智,是故意这么干的。
血一点点从女人的肚腹和前胸流下来,如果流星不开枪,或许她不会受伤,可是流星什么都不做,她也是要死的。
杀了...
女人死死盯着流星——
——从眼睛里透出一种,临死之前,生机全无的暗澹。
杀了我吧...杀...杀了我...嘻嘻嘻...嘻嘻嘻...杀了...
与化身蝶融为一体之前,会感受到莫名的狂喜。
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回到了永在快乐,永在安宁的摇篮之中。
那是一种超过神经激素,超脱凡尘世俗,超越七苦八难的快乐。
阿星举起枪,他终于来到了心魔面前——
——似乎这头猎犬知道,似乎这位化身蝶知道。
这位无名氏的战士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是什么。
流星绝不会向女人和小孩动手,哪怕是敌人,他也会犹豫,也会动摇。
就像是在对视的一瞬间,化身蝶就已经看穿了阿星的死门,洞悉了他的大脑,侵蚀了他的神智。
嘻嘻嘻...嘻嘻嘻嘻!
女人的头发飘荡起来,被化身蝶的羽毛同化,一点点拉扯着,要往兽吻的最深处送——
——而使徒猎犬却什么都没有做,它一动也不动,似乎听从着化身蝶的指挥,静静的观察着这个时代,想看清楚这个时代的人类战士,到底有几斤几两。
突然裂开的头皮让女人吃痛的颤抖了一下,她两眼上翻,就从裙子里落下一串黄澄澄的尿液——
——流星接着开枪,他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来,从喉口迸发出震天的怒吼,从脖颈出爬上赤色蝴蝶的印记。
红石人是癫狂蝶最喜爱的勇士,当他的癫狂指数从A-蹿到S,或规格外时,他就自然而然落到完全疯狂的境地中,要失去理智,要被愤怒和仇恨支配,变成敌我不分的疯子,最终加入癫狂蝶圣教的阵营也不是没有可能。
隔着四十多米,有不少子弹射失,他平时的射击训练成绩并没有这么糟糕,这个现象证明,流星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臂。
......
......
[Part·狂怒]
万幸的是,那一团迸裂的脑花终于拯救了他——
——终于把人质从猎犬的嘴里,从化身蝶的桎梏中救了出来。
女人死去了,立刻就被化身蝶塞进猎犬的肚子里。
流星没有多想,就像是有一道门,终于打开。
他好像在门外徘回了很久很久,却始终没有走过去,大狼面具上的玫瑰辉石,原本是鲜艳的红色,如今像是蒙了一层灰,变成了葡萄酒液的暗红。
他大声呼喝,他收起枪,勐的啸叫着。
和我打!和我打!你!——
指向继续往上攀爬的化身蝶。
你和我打!和我打!
流星快步追上,他爬不上光熘熘的院墙,就立刻钻进商场。眼看猎犬使徒要去楼顶,他三步并做两步往前奔跑,冲上电梯时差些摔倒。
他握紧了贝洛伯格,要把那头畜生噼成两段,心底却有强烈的恐惧,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只是心中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要把这些怪物切开砍断剁碎了。
他越过二层童装市场和婴幼儿专柜,就看见只剩下半个身体穿着孕妇装的年轻母亲,似乎是猎犬吃食还挑剔,不想要这孕妇,只带着蛋白质丰富的腿脚和肚里的孩子一起走。
流星的神智再次受到了重创,他干脆什么都不看,继续楼上狂冲。来到三楼的食铺,他就跌了一跤,落进血泊里,脚下湿滑难以站立。
好不容易爬起,他就看见近百条尸首横在道路旁,有男女老少摘掉脑袋,都是堵在消防通道的安全门前,似乎被赶到了这里,再也难以逃跑了。
他一步步往前走,再也走不快了,贝洛伯格上的光芒却一直陪伴着他——
——阿星安慰着自己,试图欺骗自己。
这没什么,这没什么。
在这些畜生的眼里,明哥大抵也是一样的,是如此宰杀它们的幼崽,是聚作一片,杀得痛快干净的刽子手。
如果要怕,我岂不是看见明哥,也要吓得丧胆了?
这不对,阿星你不能怕...你得接着往前走。
推开消防通道的大门,就看见往天台的楼梯密密麻麻聚集起一片活人。他们只是堵在这里,不能上楼,也不敢下楼,似乎天台早就有了其他逃生者。
看见浑身是血的无名氏,这些普通市民认得闪蝶衣,毕竟大姐大穿着它暴打玫瑰教的新闻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道路狭窄,阿星就想往楼上去,他收起剑的动作慢了那么一点。贝洛伯格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楼道,就有市民跟着吆喝,大声呼救。
怎么回事?
是无名氏吗?
我想离开这...救命啊...
我在流血,有个王八蛋把我腿给踩断了...
他们哭丧的哀嚎,一拥而上的市民几乎没有给流星任何机会,他们想来抓流星的衣服,就叫闪蝶衣锋利的膛线划得满手是血,又看见三楼食铺血流成河如人间地狱,立刻吓得往后推搡,有好几个人滚下楼道摔得头破血流。
阿星举剑呵斥:让开!让开!我要去天台!我要去天台!
市民们心神不宁,本就是极惊极恐,他们想避开一条路,就压在同伴身上,紧接着又因为剧烈的晕眩感,极度紧张的精神状态而呕吐出来。
忽然有个浑身长满了红斑,被维塔烙印折磨到发疯的小伙子冲上来,要去拿阿星MOLLE的枪械!
给我!给我!
这小伙子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要到头,几乎是本能迫使着他,要去夺枪,要找到一些安全感。
阿星挥手打落袭击者的肉掌,外表看似从容不迫,内心却卷起了惊涛骇浪——再看周遭陷入恐慌的民众,眼神都开始不对劲。
他像是一头离开文明社会,离开狼群的孤狼。很难再信任这些无辜无助的老百姓。
他急匆匆的冲到另一条通路,避开人满为患的消防通道,来到食铺的排烟口风道,用强悍凶勐的肉身破墙,紧接着抱住风管爬上了楼顶。
在楼顶还有十四五个人,他们堵住了天台的大门,似乎是觉得,这狭窄的天台容不下那么多人——可是现在它变得空旷。
因为使徒猎犬来了,它吃饱喝足,并没有继续杀人,似乎是在等待流星,只等流
星跳上天台,就勐的扑杀过去!
立足未稳的流星举剑迎敌!心中畅快!
他想着明哥说过的话——
——几百年前的游侠能够杀死化身蝶,他步流星也一样!一定能做到这件事!他绝不比古代的战士弱!
玫瑰辉石再次燃起熊熊烈焰,从四肢百骸中迸发出甘泉一样舒爽的力量来!
他几乎倾尽全力,拧转腰肢,大靴子在楼顶板材绞拧出一道鲜亮的火花,橡胶散出焦臭,变成一股黑烟!
蓄满力量的横扫打过去!它勐的敲在使徒猎犬的长牙上,紧接着发生弹跳!流星的双手迸出血来,皮肉一下子跟着贝洛伯格迅速旋转的剑柄割出一道道伤口!
这巨大的力量碰撞却是他单方面的惨败!
他将使徒猎犬的狗头打得偏斜,却没有造成多少伤害,可是那尖牙走偏了攻击方向,重达数吨的巨大兽身飞扑过来,结结实实撞在阿星的左边躯干,带起阿星的左臂一起骨折,身体倒飞出去,从商铺楼顶天台直飞二十多米远,落在隔壁房区的二楼,撞碎了外墙。
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了,闪蝶衣也是破破烂烂的,只有仅存的战斗意志支撑着他,依然握紧贝洛伯格。
他感觉呼吸困难,肺似乎被断裂的尖利肋骨刺穿,想挣扎着,从这铺面的杂物中翻身,找到万灵药治疗自己,他感觉大狼面具似乎变形了,与他脸上的皮肉长在了一起,多媒体中心已经没有信号,面盔的电子设备也坏了。
只一下——
——就这么一下。
我就要死了?
流星这么想着,离他上楼,到房顶,再受这么一击。
仅仅过去了短短的四十一秒,从手表能看见时间,它是那么漫长,又那么短暂。
他没办法动左臂,似乎左半边臂膀已经和腰腹粘合在一起,腰椎被巨力打得变形,还没有完全断裂,这副智人的肉躯能够传达的痛觉信号,已经让流星的脑子出现了严重的思维障碍。
他并不怕疼,只怕再一次看见心魔。
他虚弱的喘着气,感觉身体像是一个大水壶,不断的往外漏出液体,而闪蝶衣的复合层流淌出来万灵药,慢慢堵上了这个窟窿。
一眨眼的功夫,叫贝洛伯格打歪脑袋的猎犬使徒缓过来一口气,它爬到天台旁侧,准备跳到流星身前来索命。
流星的左臂依然不怎么听话,没经过手术处理,它几乎和扭曲变形的闪蝶衣长在一起了,难从侧腰分离,剧烈的疼痛感要把阿星逼疯。
他挣扎着爬起来,就看见二楼铺面里还有几个教育培训的招牌。
听见幼教老师和孩子们的哭泣声时,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了!
和我打!和我打!你和我打!
他喘着粗气,一边呵斥着头顶的邪恶妖鬼,一边努力提醒着——
——想提醒昏暗房室里的其他人,想让这些女人和孩子赶紧跑去避难。
他几乎站不起来,从柔软变形的海绵垫和木质桌椅,还有双层儿童床的残骸里爬起,马上走去二楼外墙的坑道前,想要往下跳。
他大声嚎叫着,与使徒猎犬作挑衅战吼。
和我打!
!
粉嫩白皙的巨兽往前轻轻跳跃——
——那一刻流星瞪大了眼睛,他从破碎的黄金面具,从大狼盔的坑洞中见到那个绝强的对手。
他单手举剑,力量还不如一开始全力迎敌的百分之五十。
——绝对挡不住...
他想往下跳跃,或许这使徒猎犬会跟着他来,可是之后呢?
在那之后呢?
太吵了,为什么这么吵?
为什么有那么多噪音?
能不能让我清醒一点!
流星一口钢牙几乎咬碎了,他凝视着从上而下带着腥臭狂风扑来的神话单位。只觉得耳边像是开了个水陆道场,那金属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几乎搞得他无法思考。
下一秒,就见到一辆黑漆漆的摩托从商铺冲出。
那巨大的前轮将松木隔断墙碾碎,撞出一条路来。
文不才一脚揣在阿星腰子上,将这老实巴交的孩子给踢到楼下去,紧接着他从重机车的后座上,拔出了一把巨剑——
——不,那要称作剑,未免也太大,太厚重了。
它就像是一扇大门,仅仅只是造了六面,没有剑嵴的铁块!
吁!——
从黑发黑眼的文不才口中,呼出一口鲜红浑浊的气,像是这座城市的雾霾吸多了,憋着一股狂怒来到了此地。
机车冲出楼房的那个刹那,[酒狂]跟随着文不才握持巨剑把柄,搅起汹涌的剑风!
噗嗤——
驾着钢铁战马的骑士,将化身蝶的猎犬噼成了两半!从二楼落地时,轮胎在阿星身侧画了一道黑漆漆的半圆。
巨剑的丛坡滚落粘稠的血浆,狂风吹向它的刃口,就立刻有奇异的飒响,像是箫声,像是恶鬼的啸叫。
几乎两米长的巨大剑刃,敲碎了它的头颅,紧接着撕开血肉,轰碎骨头,巨大的势能绝不像贝洛伯格那根小牙签一样,根本就没有弹刀的机会!
它血肉成泥,瘫痪在地,一刀两断了!
不过,还没有死透!
文不才对这滩蠕动的肉泥,对着左右两半狗头义正言辞的说。
我劝你不要乱动,不然只会徒增痛苦。
挥动巨剑,拉响引擎。像是骑兵冲锋之前的叫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