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江辞没有带曲澜夜,独自一人进入浴房。
他一进去,就看见满地鲜血。
他大哥只穿着白色里衣,连外袍都没力气穿上,手臂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口子,汩汩流着鲜血。
“大哥!你疯了吗!”
司徒江辞一个箭步冲过去,恼怒地夺走司徒焰手里的匕首。
“放点血,不碍事。”司徒焰俊脸苍白,因为持续不断的疼痛而保持住了神智的清醒。他沙哑着嗓子,淡淡道,“我们先回府邸,我不能留在这里。”
“大哥,曲姑娘把拂衣抓了,正在想办法救你。”司徒江辞迟疑了下,道,“我们不如在这里等等?说不定她真能逼问出什么。”
“没有用。”司徒焰撑着身子站起来,手臂一用力,鲜血流得更急,染得白色里衣一片刺目的猩红。
他这几年一直在追踪拂衣的下落,原以为会有解蛊的办法,但没想到原来她把母蛊种在了自己身体里。
从前他不可能娶她,现在,更不可能。
“怎么没有用,一定会有办法!”司徒江辞急了,“大哥,你说,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解蛊?”记住网址.9bquge.om
司徒焰看了他一眼,抿唇不语。
司徒江辞忽然脑中灵光一现,道,“是不是曲姑娘能替你解蛊?她不肯?那我把她迷昏了,送到你床上!”
司徒焰眸色骤然一冷,抬手重重敲在他脑袋上:“活腻了你?你敢对她动手,我就生扒了你的皮!”
司徒江辞摸摸自己被敲痛的头,龇牙咧嘴:“大哥,你把我打傻了可得负责我的后半生。”
看大哥的反应,他应该猜对了。
曲姑娘能解大哥的蛊毒,大哥又很喜欢她。
那就好办了!
“大哥,我扶你回府上药!”司徒江辞心中暗自打着主意,与司徒焰离开浴房。
曲嫣赶回来的时候,只见浴房里一片狼藉,漫地鲜血。
毫无疑问,必定是司徒公子的血。
他用自残放血的方式,来维持清醒。
这治标不治本。
曲嫣猜他应该是回府了。大半夜的,她也懒得走正门,一个轻跃便翻墙过去,到了司徒府。
她正要直接去司徒焰的房间,询问他对于娶拂衣的想法,但还没走到,就见司徒江辞迎面走来。
“曲姑娘。”司徒江辞对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哀伤地道,“我大哥怕是不行了。”
“他伤得很重?”曲嫣皱眉,浴房里的血迹确实很多,他对他自己下手非常狠。
“嗯,大哥这一劫怕是过不去了。”司徒江辞留意着她的神色,试探着问道,“曲姑娘,你也是关心我大哥的吧?”
“那是自然。”曲嫣并不否认。
“那就好。”司徒江辞心中稍定,坏人就由他来做,反正他这些年手染鲜血杀人无数,迟早也是要下地狱的。
曲姑娘既然对大哥有那么一些好感,那他的愧疚感也可以稍微减轻一点。
“我去看看你大哥,可方便?”曲嫣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
“他把自己刺伤,伤口很深,但又不肯敷药止血,我只能熬点汤药维持他的精力。”司徒江辞道,“我一会儿端过来,顺便给曲姑娘你也准备一些茶水,你来回奔波辛苦了。”
“多谢。”曲嫣随意的点点头。
司徒江辞望了她远去的背影一眼,心里默默道,对不起啊,嫂子,到时你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曲嫣到了司徒焰的房外,见房门半敞,没有关上,礼貌性的敲了敲,走进去。
司徒焰正在放血,他手臂上的血口子又深又骇人,已经是第六道伤口。
“你别再自残了。”曲嫣轻轻按住他的手,阻止他划下新一道的伤口,“你的蛊毒能解。”
司徒焰抬眸,视线一掠,不经意间再次扫过她的唇。
他已经渐渐想起来,他在浴房的时候,强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