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眯眼道:“也是要你命的人!”说着,将手一挥,一道黑影飞向杀手。
杀手反射的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是一张卡片,薄而坚韧,面身漆黑,正中写一血红的大字‘杀’,鲜艳得如同渗出血来,夺人双目。窗台上那人嘿嘿一笑道:“接了黑帖,你的命已经不是你的了。”
杀手不知道也不认识黑帖,但是看着它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一股不安,对这东西有种本能的恐惧,颤抖的扔在地上,大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目光冰冷,如同刀子一般在杀手身上划过,冷然道:“文东会龙堂堂主。”说完,飘身从窗台上跳下,向金鹏深深点下头,柔声道:“老爷子,这人当杀!”金鹏看了看他,叹道:“能饶人处且饶人。”那人摇头道:“黑帖即出,决无空回的道理。”这话是当年谢文东说的,他一直记在心中,而且也是一直这样作的。
金鹏又是叹了口气,道:“年轻人,到你象我这么大岁数的时候就会知道生命的可贵。年轻时杀戮过重,老了是要偿还的。”
那人摇头道:“今朝有酒,何管明日。”金鹏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那人转头又对杀手道:“别人都叫我三眼!”杀手摇头道:“没听说过。”
三眼道:“现在你应该听说了,不过有些晚。”杀手能感觉到三眼身上发出的逼人气势,还没有和他交手就已经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人的对手。用枪指着金鹏道:“你能杀我,但我也能杀他。”
三眼跨前一步,道:“你一定没有我的枪快。”杀手凝视着他,道:“你要是放我走,我可以不伤他一跟汗毛。”三眼肯定道:“你走不了。”杀手心中一沉,用枪尖顶了顶金鹏的脑袋,大声吼道:“那我就和他同归于尽!”三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冷道:“我再说一遍,你一定没有我的枪快。”三眼说话时那灼人的目光让杀手不自然的垂下头,但在他垂头的一瞬间后悔了,因为他感觉到这是自己给对方一个大好的动手机会。但他明白的太晚,反应过来时,三眼枪中的子弹已经准确无误地打穿他的脑门,子弹带着他的血液钉在后面的墙壁上。三眼走到他身前,低头冷笑道:“你确实没有我快!”说完,一把抓住尸体的头发拖出病房,出门之前回头道:“老爷子,你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吗?”
金鹏摇摇头。三眼叹口气,道:“帮会太大也是麻烦,在我们文东会内,绝不会出现这种人。”
金鹏呵呵一笑没有做声,问道:“你是怎么来的?为什么知道会有人会暗算我?”三眼笑道:“是东哥叫我过来帮忙的,东哥早就算准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内还会有人对老爷子不利。”说完,三眼小声叹道:“不知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他算不到的。”
当谢文东回到t市,三眼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他和东心雷一起去机场接谢文东,坐在车上,三眼将杀手暗算老爷子的详细情况说了一遍,谢文东仔细听后,仰面*坐车椅上,悠然道:“在洪门内身份高而无实权的,也就只有长老了。长老有五名,我实在想不出来会是其中的哪一位。”他疑问的看向东心雷。后者急忙道:“东哥你别看我,我更是糊涂得很,哪个长老都是曾经跟老爷子打过天下的功臣,只是随在年纪大了才退休做了没有实权的长老,到底谁想暗算老爷子我想不出来。”
谢文东笑道:“你说狐狸在什么时候才会露出它的尾巴?”东心雷摇头,三眼想了想道:“在它得意忘形的时候。”谢文东笑而不语,话锋一转道:“货都运来了吗?”
三眼点头道:“都运来了,一共十集装箱。”“恩!”谢文东道:“要尽快运走,放在这里风险太大,而且金三角现在急要。”三眼道:“那我明天就起程,压货到金三角。”谢文东道:“那不行。你即不认识他们也不熟悉那里的环境,而且云南也是麻烦的地方。”三眼挑起眉毛,疑问道:“云南怎么?”谢文东叹道:“麻五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三眼大笑道:“我怎么会把那老家伙忘掉呢。说句实话,咱们发家还真是在很大程度上依仗他呢!”
谢文东道:“我以前一直很奇怪他的毒品既多又便宜,不知道其货源在哪。直到到了金三角才弄明白,他原来还有个弟弟叫麻枫,一直是金三角的大户,盘踞在云南。”三眼倒吸一口气,喃喃道:“原来麻五还有个弟弟,和金三角又关系,看来很有实力,要比他哥哥难对付的多。”谢文东道:“所以做事一定要除根,不然会麻烦的很。”
三眼脸色慢慢涨红起来,神采飞扬道:“有些意思。东哥,这次压货就让我去吧,这个叫什么麻枫的人交给我来对付。最近帮会的实力越来越大,连象样的硬仗也没个打,这一阵可把我憋坏了。”
见他斗志昂扬,谢文东哈哈大笑,心有感触道:“世界本来就应该是年轻人的世界,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们都有高扬的雄心,永不泯灭的斗志,在我们的心里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也没有无法完成的事情。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会不断的向前发展。”年轻人,虽然只是新生一代,但绝对是最有潜力的社会力量。
三眼被谢文东这一番话说得更加热血沸腾,兴奋地搓了搓宽大的手掌,说道:“那东哥你是让我去了?”连开车的东心雷也说道:“我虽然比你们大点,但也是年轻人,对付麻枫不要忘记算上我一个。”三眼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咱们说什么也不能忘了老雷你啊,那一手枪法可是令我十分佩服的。这一阵我没少练习,有机会咱俩比试一下。”东心雷呵呵一笑,摇头不已。
谢文东眯眼笑道:“送货,最好是找到不管是警察还是黑社会都不敢碰他的势力。”三眼翻翻眼睛,想了想摇头道:“这样的势力可没有。”谢文东眯眼笑道:“有!是军队!”
三眼和东心雷本以为谢文东在开玩笑,没想到他刚到t市就又去了北京,在北京停留半日又起身去了沈阳。
沈阳,以前又称为奉天,是老牌的重工业城市,只是没能跟上改革开放的潮流快速发展起来。和南方新兴都市比起有些差距。不过沈阳军区依然是中国数一数二的,谢文东所来也是为了这个,更主要的是张繁友也从北京回到了沈阳。当他在办公室看见等候的谢文东时,终于知道那五百万不是白收的。收人钱财就要予人消灾,张繁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两人在办公室不知谈了些什么,总之出来时二人都是笑呵呵的,对于谈的结果他们也应该都比较满意。一个所提要求得到了满足,一个口袋的腰包又鼓了鼓。谢文东是坐飞机而来,回去时则坐汽车,不过是军车,有一位政治部的中尉加上五十正规士兵相随。这个政治部中尉名叫周雨,二十五六岁,短平头,身上衣服简洁,人显得很干练,也很善侃。
坐在车内,不时和谢文东天南地北的聊着,由于两人都同属于政治部,周雨对他还算气有加。
一路无话,二日抵达t市。看见一排排服装整齐,武装齐全的士兵,三眼和东心雷的眼珠差点飞出来,将谢文东拉到一旁问道:“东哥,这些士兵是怎么找来的?”谢文东微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没有什么事是用钱办不下来的。”
三眼和东心雷互视一眼,前者点头同感道:“的确如此。不管有多高的地位,只要有钱,就能把他砸下来为我们服务。”后者感叹道:“钱,真是一种好东西。”
看着一车车的集装箱,周雨笑呵呵走过来问道:“谢兄弟,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谢文东笑道:“以后你会知道的。不过里面的东西很重要,路上不管是谁来检查都不能让他看见。”周雨眯眼道:“是机密吗?”他虽然是被张繁友派来协助谢文东的,但张繁友并没有告诉他运输的东西是军火,只是叮嘱他一切听从谢文东安排,就当去趟南方旅游了,所有花消都由部里报销。周雨在政治部的地位不高,又是新人,常受老人的压挤,这次能接到如此轻松的任务心中自然很高兴。同时他也想乘机接近谢文东,知道这个人神通广大,张繁友最近一两个月会提升的消息已经传出,政治部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精,大多都知道这是谢文东搞出来的。想用张繁友排挤他一直不是很喜欢的东方易。东方易自然也再清楚不过,嘴里虽没说什么,但心中一定很后悔当初没有处死谢文东,而向中央申请,得到允许后从警方手里提出并让他加入了政治部。现在想再对付他已经没有这个权利,必须得通过中央授权,可中央方面似乎还没准备动他。本来想利用他来对付魂组,取得的成绩自然也算在东方易的头上,可现在,他明白了养虎为患的道理。而且谢文东还不是一般的老虎,表面友善无害,可暗中吃人连个渣都吐不出来。
谢文东听完周雨的话后心中一动,点头道:“没错!一级机密。”周雨笑着摇摇手指,点点谢文东,心照不宣,只是说道:“我希望谢兄弟能分我一勺羹。”谢文东眯起眼睛,两条细缝内如同射出两把飞刀打在周雨的脸上,后者在他的目光下没来由的心跳加速,垂下头避开他那如同实质般的灼人目光。好一会,谢文东才笑眯眯道:“一桌美食,人人都奢望分享,但座位却有限,能不能占有一席之地,就看你会不会做人。”
周雨一楞,正容道:“如果有人能帮我弄到这一席之地,我一定感激不尽。”谢文东笑道:“大家互相帮忙。”
谢文东在t市停留三日,是花天酒地的三日。与周雨,东心雷等人夜夜笙歌,酒色无度,看得洪门众人都是暗自摇头。本来以为新任的掌门大哥是个雷厉风行,做事干净利落并有超人头脑,比老爷子更加优秀的人才。可没想到良好的表现只维持了十几天,洪门大会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失踪,搞得帮会人心惶惶。好不容易回来了,又不思进取,只知享乐。帮会怨言四起,一些有实力的干部对他不消一顾,嗤之以鼻,暗中紧锣密鼓的忙着扩充自己力量。没有实力的纷纷找长老,希望他们能劝阻掌门大哥,可长老一天到晚根本就看不见谢文东的影子,雷霆气得暴跳如雷,几次去找金鹏,可金鹏一派安然处之的样子,只是说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就由他去吧。雷霆听后差点指着金鹏的鼻子骂他老糊涂。
三天后,t市一处豪华夜总会。谢文东几人坐在一间包房内正喝酒,周围有数名小姐相陪,东心雷用他超人一等的嗓子大声唱着歌。这时电话响起,谢文东向正唱在兴头上的东心雷挥挥手,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里的声音,他展容而笑,说了几句话后挂断,然后对周雨道:“明天我们动身去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