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恍然大悟,“江一一就是最好的证据,证明我们还不知道内幕,可是他们又会怀疑我们为什么要将人交给牛有德。”
曹满笑道:“这就是老爷子手腕厉害的地方,现在长了眼睛的都知道寇家和夏侯家做了内幕交易,寇家助天后立子嗣,夏侯家帮助牛有德在鬼市立足,江一一死不肯招,我们把人给牛有德也很好理解,说白了还是遂寇家的意,要帮牛有德在鬼市有所建树,牛有德抓到了江一一不就立功了吗?随后天后那边也会有所动作,立功授奖嘛,大家一看,一切都合情合理,而我们又拿不出把柄做要挟,上官青那边也会松口气,这事就过去了。”
转身踱步走到了窗前,“而寇家呢,自然也会知道是我们这边帮牛有德立功了,寇家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嘛,如今咱们这边已经扔了兔子出去,寇家那边也是该加把力了。总之老爷子的意思是,天后立子嗣的事,尽量让寇家多出力,尽量在朝堂上堂堂正正的达成,要名正言顺!只要牛有德还在鬼市需要我们相助,寇家就得持续发力,青主能回避一时不能永远回避下去,迟早还是要松口的。这种把柄能不用尽量不用,留待以后发挥关键作用,何必说动了寇家又另外抛张牌出去,到时候明明是咱们自己发力了却不能说,还得记寇家的人情,这又是何苦?手上多一张底牌就多一份用途,尽量利益最大化,不要一起扔出去。而这牛有德的幕后也有意思,就算没寇家吭声,咱们也不能让他在鬼市出事,左右都是要出力的,还是从寇家那边顺带点好处吧。”
转过身来,又道:“另外还有一点,老爷子说,咱们这次是无意中踩到了狗尾巴。怕是要逼得某些人狗急跳墙,把人扔给牛有德的话,能避免不必要的损失,谁要敢强攻鬼市总镇府。一旦被寇凌虚抓住把柄占了情理,得问问自己的脑袋是不是比寇凌虚手上的兵马大权更强硬!若真要有人不理智,愿意冲动的话,说不定还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听明白后,七绝满脸钦佩神色。由衷赞叹道:“老爷子果然是英明。”
曹满转身看向窗外,微微颔首,幽幽叹息道:“夏侯家能持续到今天不容易,老爷子功不可没!”
皇甫世家,大庄大园,景致幽深。
皇甫晏绷着一张脸快步而行,其子皇甫端浩脸色很难看,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身后,前后进入一座古木参天的老庭院,在远离一处亭台楼阁的地方停步传音。
亭台楼阁内。皓首苍颜的家主皇甫炼空正在内与几名老友小聚。
注意到了外面两父子的脸色,知道肯定有什么重要事情,皇甫炼空向几位老友告罪一声,下了阁楼一路从父子俩身边经过,而父子俩也快步跟进了内庭。
进入一间僻室后,皇甫炼空立马转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皇甫晏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爹,江一一在鬼市那边失手了,可能落在了信义阁的手中。”
“什么?”一脸沉稳的皇甫炼空瞬间宛若遭受五雷轰顶,惊得目瞪口呆。旋即又急声道:“确认真的落在了信义阁的手中?”
皇甫晏满脸苦涩,“我们的人去了出事的栈,虽不知什么人动的手,但从栈那边不敢多说的反应来看。估计不会有差。而从掌握的情况来看,动手的人下手极为迅速,几乎没闹出什么动静就迅速将人给抓走了,江一一逃生的能力一流,却如此轻易落网,可见动手的人全部是高手。一群高手布网围困,令江一一逃无可逃,集合各种情况判断,在鬼市除了信义阁应该不会有别人。”
皇甫炼空倒吸一口凉气,“信义阁为什么会如此精准下手?江一一的身份整个皇甫家也只有咱们三人知道,上面就更不会泄露出去,难道是你们谁的嘴不严泄露了消息?”盯向父子俩的目光骤然变得森冷。
皇甫端浩连连摇头,“爷爷,我一直和江一一秘密单线联系,绝没有向任何人吐露半个字。”
皇甫晏叹道:“爹,这种事情关系到皇甫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我们怎么可能对外泄露。”
皇甫炼空摊了两手要交代,“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还没有动手吗?怎么就惊动了信义阁先下手?”
皇甫晏:“出事的不止江一一,据报,有人在总镇府门口多徘徊了一阵,也立刻被人给抓走了,我估摸着是因为信义阁在防范于未然。”
“是不是防范于未然我不管,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江一一落在了信义阁的手中,他能扛住信义阁的审讯吗?一旦他开口,将会是什么后果,还用我再说吗?”皇甫炼空情绪彻底失控,连连指着父子俩:“让你们小心小心再小心,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皇甫晏:“爹,当初我就说了,江一一事关重大,鬼市那边信义阁掌控太严密了,容易超出我们的控制,这事根本就不该派江一一出马,可上面根本不听!”
皇甫炼空怒声道:“还用你来教我吗?上面非要如此,我能怎么办?何况上面也有上面的考虑,现在任何人动了牛有德那边都会让人怀疑到是上面的杰作,寇凌虚也不是吃素的,上面就是不想担这个嫌疑,所以才让在酉丁域被莫名卷入的江一一出手,事后合情合理,只是江一一个人对牛有德进行报复,上面的想法也没错!现在已经出事了,上面不会说自己的决定有误,也不会听我们的解释,只会降怒于我们,质问我们是怎么办事的!这事不能圆场的话,上面是要拿皇甫家的脑袋去分担责任的!”
皇甫晏:“爹!事情已经出了,现在说一千道一万也没用,关键是怎么想办法解决这事?”
皇甫炼空的情绪激动:“怎么解决?跑去找信义阁谈判吗?这不是摆明了让信义阁知道江一一是群英会的人吗?天下人谁不知道群英会的背景?”
皇甫晏咬牙狞声道:“只能是硬来,抢!”
“抢?”皇甫炼空应了一声,情绪似乎又瞬间沉稳了下来。
“对!抢!”皇甫晏点了点头,道:“江一一不会不知道自己招供的后果,他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招出来,趁信义阁还不知道真相之前没什么防备,调集高手围攻信义阁,哪怕抢不到,也要解决掉后患,不能让江一一开口!”来之前显然思想上已经做过酝酿。
皇甫炼空缓缓点头,叹息一声,“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江一一这么多年来一直干这事,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翻船,建议少干这种龌龊事,可是上面为了讨好天宫那位不听呐,落在一般人手里也好办点,偏偏落在了连天庭也无法左右的信义阁手中。哎!事到如今也没了别的办法,上面估计也没办法,应该也会赞成这么做!”说罢摸出了星铃,不知在跟哪联系。
鬼市总镇府,七绝笑着拱了拱手,“告辞!”
“慢走!”苗毅也拱了拱手,示意杨召青代自己去送送。
一群人正在说事,没想到信义阁突然登门送上了一份礼。
转身后,看着地上脸色苍白身上盖了匹毛毯的男子,苗毅可以确认信义阁说的没错,这人的确是江一一,因为他见过江一一,只是那时的江一一风流倜傥,而此时的江一一却像只死狗一样躺那一动不动,两眼无神,落在信义阁手上也不知遭了多少罪。
“这人就是江一一?”徐堂然摸着下巴盯着江一一打量着啧啧有声,“若真是的话,那还真是大功一件。”
阎修等人也在一旁围观,杨庆皱着眉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恰逢云知秋从楼上走了下来,飞红和海平心等人相随。一见这么多人围着,海平心立刻兴冲冲地挤了进来,看着地上的人,好奇宝宝似的,“谁呀谁呀,这是谁呀?”
徐堂然笑道:“江一一!”
“嚯!是那淫贼啊!活该,报应!”海平心一惊一乍的,蹲了下来,伸手去揭那覆盖的毯子,“我看看打成什么样了,啊…”突然像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她才刚揭开看了眼,又立马松手了,迅速站起退开了,一张脸红了。
苗毅奇怪,也蹲下掀开一角查看,凝重目光在江一一下体一顿,也放手了,脸上神情有些古怪。
左右看看的云知秋奇怪道:“怎么了?”正要俯身揭开谜底,却被苗毅一把拉住了胳膊,摇了摇头,“被修理的很惨。”见她还好奇怎么个惨法,似乎还想见识一下信义阁的手段,只好又补了句,“被阉割过。”
“……”云知秋檀口微张,反应过来后啐了声,幸好自己没看到,赶紧退开了。
几个男人却是越发来了兴趣,你蹲下揭开看看,我蹲下揭开看看,估计是都没见识过阉割了是什么样的。
见识过后,一个个神情古怪,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海平心,似乎在说这丫头今天可长了见识。
若不是云知秋等人在这里,有些话不好说出来,估计有人要出言调侃一下。
似乎读懂了大家的眼神,“无耻!”海平心恼羞成怒地跑了。
徐堂然和杨召青相视一笑,这事怕是要成为这丫头一辈子洗涮不了的污点,也不知以后找了男人还有没有胃口品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