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全部内情后,沈三叔也是忍不住说了沈老头几句,并且告诉他,这个小道消息根本就是没影的事。

    沈三叔在官场这么多年,就没听过更没见过有此类政策。

    然而沈老头自有一套逻辑,他梗着脖子道:“那个南方人都被抓进去了,这可是铁打的证据!”

    沈三叔自然还有话劝他,但不管他咋说,老头子都不信,最后沈三叔也无奈了,只好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就给沈秋打了电话。

    说来也跟沈秋这几年一直稳居全市第一的学习成绩有关,沈三叔没有把她当成小孩子,十分认真的执行了沈秋的请求。

    他除了沈秋,并未将这段对话的内容告诉给任何人。

    沈秋对此也是心内感谢,只是此刻她的注意力却放在沈爷爷口中的那个南方商人上。

    从沈老头的态度便能清楚,那个南方商人才是关键。

    也只有从他那里,才能真正了解事情的全貌,沈秋才好对症下药,纠正沈爷爷的观念。

    熟知这段历史的沈秋,自然跟沈三叔一样,明白沈老头听到的这个小道消息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黑作坊的说法倒是有,可那指的是生产盗版元器件和小商品的私营小厂。

    当时国家为了加入世贸,急需给世界一种国内经济环境十分健康的印象。

    因此,打击盗版和假冒伪劣商品成了当时的新任务。

    就连一些原本被叫做五金大王的个体户,都跟着被打成了投机倒把的典型。

    等等!沈秋想到这里,已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她赶忙将电话拨给了沈三叔。

    “三叔,你再打电话问问爷爷,他知不知道那个南方人开的是什么作坊。”

    沈三叔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道:“好。”

    说着,他也赶忙挂断电话,再次打给了沈老头。

    沈老头先是有些不想说,后来实在被沈三叔磨得不耐烦了,才喘着粗气道:

    “具体人家也没说,不过我听他那个语气,好像是生产小玩具的。”

    这下,沈三叔的聪明脑瓜也想到了什么,他追问道:“那他是不是从温州来的?”

    沈老头:“好像是吧?他就说是南方的一个小县城,好像叫什么永嘉,不过听他口音感觉像是那旮瘩的人。”

    破案了!

    沈三叔这下全都明白咋回事了,只是想到还在等他回信的沈秋,他并未跟老头再多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赶忙又给沈秋回去了电话。

    沈秋听完后,也是豁然开朗,最后一块拼图的碎片已经被找到,现在,就是推桌摊牌的时候了。

    “你打算怎么做?”沈三叔轻声询问,“不然,还是我去跟老头说吧。”

    “不用,”沈秋开口制止,解释道:“三叔您要是直接跟爷爷说,那是打他脸了。

    爷爷若是面子上挂不住,继续梗着脖子不肯相信也是有可能的,倒不如我来说。”

    “你说?”沈三叔皱眉,“你说的话,老头会更觉得受不了吧?”

    “我自然不会直说,”沈秋耐心解释,“现在爷爷还不知道我也得知了内情。

    因此,我可以趁着过年回家,用讲故事的方式,把那件事说清楚,到时您在适时做一些政策上的补充。

    咱们只当是不知道这事跟爷爷说的那个南方商人的关系,他在一旁听起来自然很放松。

    而等他全部听完,也就能明白到底咋回事了,这时我再说一下老爸开木匠店的想法,试探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