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冥渊神色微怔,显然被我如此狂放的行为惊到,连动手推开我都忘了。
我主动退后,用近乎偏执的目光看着他,“龙冥渊,我曾经以为你是全天下最了解我、也最尊重我的人,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我要的不是你挡在我面前,而是同生共死,你还不明白吗?
敖顺要我每一世都因你流尽血液,可我偏不信这个邪!
上天不让你我在一起,我偏要拼出条生路来,与你长相厮守!”
龙冥渊的双眸被震惊之色填满。
我发现对付龙冥渊只能来硬的,软的一点用都没有!
果然,他的态度开始逐渐松动,嗓音喑哑难辨,“可我现在只是一缕魂魄了,你我阴阳相隔,说到底还是无缘。”
我狠狠怼了回去,“我为你流干两世血液,你说无缘就无缘?魂魄又如何,你当初与天一搏的勇气哪去了?现在有我陪着你,你反倒怕了?”
我不等他开口,拉起他的手就往花丛外走,“跟我回人间去,跟敖顺那畜生做个了断!打赢了你我长相厮守,打输了你给我陪葬!”
龙冥渊无奈至极,低声道,“这是人家冥王的地盘,我们说走就走不太好。”
路过冥王身侧时,我那满含杀气的眼神还未改过来,“冥王大人,我想向您讨要龙冥渊的魂魄,条件随你开,只要我能付得起!”
冥王许是听到我说连北海龙王都敢打,吓得连连摆手,“赶紧带走,赶紧带走!我们冥界庙小,装不下你们这些大佛!”
他又转向一旁看热闹的冷玄霄,“还有你,玉京子!你要是不打算继承我的冥王之位,没事少往冥界转悠。你来一次,地府就得被迫放假一次,你们都是地府拆迁办的编外人员是吧?”
冷玄霄嗤之以鼻,“我这是来给你们减负,你自己说说,地府都多少年没放过假了,当牛马当上瘾了?”
闻言,奈何桥上的孟婆偷偷用袖子抹泪。
我冷冷睨着龙冥渊,“你还有什么借口,一并全说了吧?”
良久,他喟叹了声,“连冥王都同意了,我还能有什么借口……”
我用指尖在他心口的位置戳了戳,“很好,那从现在开始,你这条小命归我了!你给我记住,是我把你带回的人间,从今往后,生死与共,不许再把我一个人丢下!”
龙冥渊嘴角露出一抹无奈地苦笑,“遵命,公主殿下。”
我忍俊不禁,差点被他这个称呼逗笑。
牵起他的手,往阳关道走去。
我知道他的心结终于解开,以后总算不用再防着他背地里消除我的记忆了!
穿过阎罗殿,我们回到了枉死城的城门楼下。
这一路上安言昊都在给冥王推荐最新的电视剧,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冥王拍了拍安言昊的肩膀,“小兄弟,我很喜欢你的性格,比龙铁蛋那个闷葫芦、还有玉京子那条腹黑蛇都强!他们几个就不用再见了,你有空常来啊!”
安言昊笑得十分牵强,“可不敢常来,那得死得多快啊!”
冥王极为热情,“前面就是枉死城了,你们可以顺路带点特产回去,城里有家炸鸡架挺好吃的,我总去买。提我的名字,可以打八折!”
安言昊听到‘鸡架’俩字就想起被萧二娘支配的恐惧,“已老实,求放过。”
告别了冥王,我们走出枉死城,发现冥王仍站在城门口,像一尊望夫石般迟迟地站在那里。
我不由感叹,“唉,即便当上冥王又能怎样,一个人孤零零在地府里,高手的世界,寂寞如雪啊!”
冷玄霄用诧异的眼神看向我,“你该不会以为,冥王那老登是在目送我们吧?”
我眨巴眨巴眼,“不然呢?”
冷玄霄冷笑出声,“那是因为枉死城的天上人间里住着他一位老相好,他等着人姑娘接完出来跟他幽会呢!”
我的脸色立刻黑沉下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安言昊不乐意了,“话不能这么说吧,姐夫人不就挺好的,还有玉京子大人,多专一啊!”
龙冥渊平静道,“我现在不是人。”
冷玄霄接道,“我也可以不是。”
安言昊只得咬牙承认,“行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条黄泉路来的时候只有我和安言昊两人,冷冷清清,回去的时候反倒热闹了几分。
前方隐约有光线射入进来,我们一路闲聊,竟已来到了冥界的出口。
安言昊突然凑到我面前,期期艾艾说道,“姐,枉死城里发生的事,你能不能别告诉佩雯啊?”
我礼貌一笑,“休想!你以为我跟你们男人一样,出去嫖娼还要互相打掩护?”
安言昊百口莫辩,“这哪是我嫖别人啊,我明明才是被嫖的那一个!重点是,我和佩雯还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不是吧?”我用大拇指比了个俩小人亲亲的手势,“你俩都那样那样了,还没在一起?”
安言昊认真地点头。
我简直人都傻了,明明郎有情,妾有意,搞不懂他们还矜持个什么劲儿啊?
难道男人谈起恋爱来,都像龙冥渊这么不主动的嘛?
安言昊尴尬地笑笑,“暑假的时候,佩雯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来集训场馆看我,结果她到的那天,我正好因为入水动作不规范,被教练踹了几脚……
唉,说真的,我们这些搞体育的都是被当成畜生练,队里谁没挨教练的打?
只不过那天教练踹得狠了点,我膝盖擦破了块皮,流了几滴血。
没想到这一幕正好被佩雯给看见了,她当时把东西扔在一旁,转身就跑,把我给吓坏了!
我连忙跟教练告假出去找她,最后休息室里看见了她。
她见了我,一头扎进我怀里哭。
我当时就想,完了,佩雯姐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然后我就哄她啊,哄了半个小时才哄好……
那之后,我俩又跟以前一样了,谁也没提那天的事情。”
我听完,瞬间了然。
江佩雯多半是在等着安言昊这小子主动表白呢!
不过就安言昊这榆木脑袋,凭本事单身二十年,佩雯可有的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