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柱眉头一皱,只觉得晦气,站在小门口挡住抬棺人道,“站住,干啥的?”
为首的一个抬棺人很和善地笑着说道,“您别生气,我们只是拿钱办事,有人在我们店里订了这口七星棺材,花钱让我们送到这里来。”
“谁?”李大柱很是疑惑,这谁这么不长眼,跑来触霉头。
抬棺人有些尴尬地说道,“不太清楚,就是一个穿着长衫的人,乐乐呵呵的,挺好说话,哦,对了,经常爱说,什么有点意思,这种话。”
谭钊岐!
李大柱心里顿时一笑。
原来是贾奕辰的首席御用风水师夜蝉它爹。
“行,我知道了,放在外面吧,说不定,真有用呢!”李大柱对抬棺人说道。
毕竟,人家只是拿钱办事,又不是始作俑者,为难他们没有什么意义。
打发走了抬棺人。
把棺材远远地放在了门外。
李大柱直接把两扇大门给敞开了。
还让白玉兰等人摆好了桌椅,招待上了茶水。
原因很简单。
今天,自己要多一个弟弟!
白玉兰等人不明白李大柱为啥这么做,但还是乖乖地按照他的吩咐安排了。
果然。
很快。
一辆车就停在了李家大院门口。
从车上下来的人,赫然正是谭钊岐!
抖了抖袖子,又掸了掸裤腿,穿着长衫,双手往后一背,迈着四方步,就朝院里走。
“胜男,是谭钊岐!他怎么会来这里!”柳印眉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担心自己面瘫,双眸还得睁更大!
贾胜男把事情简单地说了说。
柳印眉听完,不仅是眼睛了,直接连嘴都张大了。
谭钊岐是谁,她很清楚,虽然这一趟是帮贾奕辰的忙,可真不是吃贾家喝贾家的主。
这人是一等一的风水大师。
哪怕是在省城在京城都是赫赫有名。
柳家几乎所有的房地产和商业项目,都会请他,而绝大多数时候,是请不到的。
能请到他的弟子,就算是万幸。
完事之后,还得奉上不菲的钱财。
更让柳印眉记忆犹新的是,她当初作为独立董事参加某个大型国企的开工典礼。
上百亿的项目剪彩,谭钊岐赫然在列,而且是站在一把手的旁边,足见其分量。
李大柱,怎么敢惹他?
柳印眉心里很忐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咦?不办白事?不披麻戴孝?呵,有点意思,这有点意思。”谭钊岐说着冷嘲热讽的话。
踢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您请坐。”白玉兰还特意让人给他搬来了椅子。
谭钊岐倒也气,套了一番,这才撩袍坐下,然后问道,“主家,当初我来时,也是说过,我是爱才的,可才不爱我。”
“哎!年轻人,太狂太傲不是好事,这不平白地害了自己吗?”
“我是希望,我们大家嘟好!”
说着,伸手指了指院门口的棺材道,“你也别太伤心,棺材我都给预备上了,我还特意做了一个七星棺材,能聚气聚灵,千万别烧了,到时候,我会帮忙选一块风水宝地。”
“让他的后代,能够享受荫庇。”
原本白玉兰还挺气的,可这一下,就触到了她的痛点。
不仅是她。
整个院子里的女人,都齐刷刷地朝他投来了怨恨的目光。
臭老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至于说,贾家祖坟那个宅子外面的桃花,暂时就先铲了吧,一个月后,就是贾家的祭祖大典了,到时候贾老太爷也回来。”
“等他们散了就再种上,我呢,就当不知道了。”
谭钊岐算是卖了死人李大柱一个面子,总归,他对李大柱是的的确确欣赏的。
“您喝茶!”
白玉兰说着,朝着谭钊岐身后打了一个眼色。
“咕噜噜。”
茶杯倒满。
谭钊岐身后出来一个声音,“有点意思,这有点意思。”
“那确实......”
谭钊岐端起茶杯,正想接茬,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猛地一回头!
“哎哟喂!我的亲娘咧!”
方言都给吓出来了。
手里的茶水撒了一身,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屎。
好不容易才站稳了。
哆哩哆嗦地指着李大柱,惊恐写满了一脸,“你......你......你白天最好不要出来,免......免得魂飞魄散......”
白玉兰连忙上前扶着谭钊岐问道,“谭大师,怎么了?你看到啥了?”
谭钊岐更惊恐了!
机械地扭头看向了白玉兰,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没看到?”
李大柱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了。
他是真没想到,白玉兰居然给她自己加戏!
白玉兰原本是没打算有这一出的,可是刚才这货说李大柱子孙的事,让她很生气。
“没有啊?看到啥了?”白玉兰故作惊诧。
谭钊岐吓得腿软了,哪怕是顶级的风水师,那也没见过鬼啊!
不管了!
先跑!
猛地甩开了白玉兰的手。
谭钊岐转身就要跑。
周围的女人们已经忍不住了。
仿佛是看见一个说相声的说了黄段子调戏了妇女被抓现行的样子,猛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跑出去几步的谭钊岐听见笑声,立刻站住了脚步。
但是,没有回头。
品。
细品。
仔细品。
尴尬了。
真的尴尬了!
堂堂风水大师,权贵上宾,此时此刻,站在李家大院里,背影显得很滑稽。
小学生上课拉裤兜子里了,怕是都没这么局促!
一阵羞辱感刚上头。
只在刹那间。
恐惧感就像是鞭子,狠狠地抽在了背脊上。
冷汗。
如雨下!
李大柱,没死!
“弟弟!!!”
这一声喊。
石破天惊!
杀人诛心!
谭钊岐心都凉完了,弓着腰狠狠一拍膝盖,“哎!他没死呐!”
“失望了吗?弟弟!这不是挺有意思的吗?这不是!”
李大柱嘻嘻哈哈地走上前来,攀着的谭钊岐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
谭钊岐是觉得苦,真苦啊,夜蝉没了,李大柱还没死,自己呢,成人家弟弟......弟弟算个什么?!
“你......你怎么活下来的?”谭钊岐哭丧着脸对李大柱问道。
李大柱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哭,弟弟,哥哥我还没死呢,哭啥呢?我没死,你不应该开心吗?对不对!”
“至于说你哥哥我怎么活下来的,这故事太长,咱坐下来说,茶喝上,瓜子儿嗑上,来来来,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