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还有事儿……多谢公子美意,下次再聚吧!”
一殿秦广王说着,心中打定主意:自己这么说了,云扬肯定会挽留,但不管云扬等下如何挽留,自己都是不能留下的……
事关重大啊。
“啊,原来如此,既然殿下事忙至此,我就不留殿下了,真个耽误了殿下的要事,才是不美。”
云扬笑容可掬,拱拱手:“殿下一路顺风,有空一定要常来。”
一殿秦广王走出云府的时候,只感觉肚子里的肠子都在纠结。
这家伙说的每一句话怎地都不按常理呢!
按道理来说,主人盛情邀请留,人推辞婉拒;这时候主人不应该更加热情的再三挽留吗?就算是已经知道留不下,也要再多套两句啊?
但这位云公子怎么……
太实诚了!
真是太实诚了……
只是,这么实诚咋让我心里这么不得劲儿呢……
算了,我还是赶紧回去查查那何汉青的底细吧,那是正经事!
一殿秦广王告诉自己。
今天这事儿吧,总有那么点儿不大妙的感觉,隐隐觉察到,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一殿秦广王化作一阵阴森森的冥雾,风驰电掣而去……
良久良久之后……
在一个异常隐秘的所在。
一殿秦广王大叫一声,脸色惨白,再无半点人色。
浑身都有些哆嗦起来,两个眼珠子几乎瞪出来,一声哀嚎:“可恶的混蛋,老子这下子被你坑惨了啊……”
原本在查过禁忌名单之后,确定没有这个何汉青的名字,一殿秦广王才刚刚放心,可是在跟着随手翻阅危险人物名单的时候,发现了意外——
森罗庭的禁忌名单,其真意就是……这些人,能不杀就不杀,杀了会给自己惹来巨大麻烦,但是这一种呢,并不是绝对不能针对,只要价格足够高,也还是可以杀的……
但另一份危险人物名单却完全不同。
所谓的危险人物名单……这上面的人物是真正的危险,这个危险首先体现在目标人物实力高得离谱,你未必能杀得了他,出手之人反而可能会死在这个人手里。其次,就算是杀了目标人物,这件事还会有后续,目标背后尚有其背景实力,很有可能为森罗庭招来莫大的危险,甚至是灭顶之灾!
这类人,是万万不能碰的!
但秦广王殿下调出这个名单观视的时候,却看出了问题。
初初看第一遍的时候,同样没发现“何汉青”这三个字。
可是就在秦广王已经打算合上名单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地方貌似特别眼熟。忍不住仔细一看。
四季楼不可杀名单。
年先生,刀,剑,雪,霜,冰;四大尊主。
前面的六个人没有具体名字,只有代号。
然而下面的四大尊主却是有名字的。
排在第一位的赫然就是:春寒尊主何汉青!
看到这里,一殿秦广王浑身一震,两个眼珠子一下子凸了出来。一声哀嚎,猛地跳了起来,满头的头发瞬间竖了起来,浑身汗毛孔刹那间全部张开!
整个人宛若石化!
哦,我的天哪……
这一定是在做梦!
下一刻,一殿秦广王瞪着眼睛重新看了一遍,终于shenyin一声,面如死灰。
真的是!
四季楼的重要人物。
春寒尊主。
何汉青!
这样的一个人,何至于极端危险,根本就是绝对不能触碰!
从森罗廷的原则上来说,哪怕是对方出家亿万黄金,都不能动的一个人,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我用一百万两的价格,签了绝杀契约?!!
而且这一百万两,还被我打了个八折!
一殿秦广王一时间感觉自己要死的心都有了!
看着已经签好的契约,想到天道承认的事情,想一下违背契约的天道惩罚……
一殿秦广王欲哭无泪。
“完了完了,这下子可是被坑惨了,怎么会这样呢……”
一殿秦广王在密室之内踱来踱去,一会儿功夫就绕了七八十个圈子,狂抓自己头发,几乎将自己抓成了秃头。
“这事儿,必须要跟其他兄弟商量一下了……”一殿秦广王急急如丧家之犬,忽的一声化作冥雾,冲出了密室,便如是身后有百万大军追赶一般,拼了老命的往回跑去。
他要回到森罗廷总部。
要和其他的几位兄弟商量。
这件事儿……太大了,兄弟们,被我捅破天啦……
一殿秦广王一边狂奔,一边脸色悲催。
怪不得我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原来如此……何汉青三个字前面,居然还有四个字啊。而且那四个字才真正是如雷贯耳啊……
导致何汉青的名字在后面不怎么起眼……
只是说何汉青三个字,自然是没有印象的,但你咋不明白跟我说要杀春寒尊主呢?
完了完了,这下子完了……
若是其他的兄弟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怎么骂我呢?
“你是猪啊!?”
“你脑袋里面是浆糊嘛?!”
“就算没有浆糊,也肯定是进水了!”
“你活了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了?!”
“你似不似撒!”
“咋还不去死……”
……
别的不说,这几句话,是肯定有的!
一殿秦广王一边跑一边叹气。
奶奶滴,就知道小白脸没有一个好东西,今天老子果然被坑了……
老子的眼睛瞎啊,怎么就看他顺眼了,怎么还稀罕他了,小白脸没好心眼,至理名言哪!
……
秦广王走了。
云扬终于松了一口气,签订下了天道见证的契约,就算秦广王事后察觉,也无能反悔,这件事虽然做得卑鄙下作,有违本心,但事态如斯,暂时真心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白衣雪,从房间里出来,几乎见鬼一般的看着云扬,一脸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匪夷所思,无限疑窦。
白衣雪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云公子,你肯定知道何汉青的真实身份!”白衣雪道。
云扬道:“何以见得?”
白衣雪道:“你若是不知道他的恐怖,根本不会这么设计一殿秦广王!因为你很清楚,一殿秦广王乃是什么身份;你这样坑了他,后果不堪设想。但你明知道还是这么做了,那只能说明,何汉青的身份,其实比一殿秦广王还要恐怖。”
云扬淡淡道:“那倒未必。”
“何汉青到底是谁?”白衣雪沉声问道。
“你确定要知道?”云扬眼神有些有趣的看着白衣雪。
白衣雪怒道:“我现在已经将人家得罪的死死的,难道连他的真实身份,也不能知道么?”
云扬眼神看着白衣雪,露出一丝别样的神色。
白衣雪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妙,道:“若是不便……”想要说:若是不便就不要说了。
但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云扬已经悠悠的说道:“何汉青就是……四季楼的,春寒尊主!”
“春寒尊主!”
这四个字,便如是一道惊雷,响在了白衣雪头上,刹那间居然有些头晕目眩。
醒过神来之后,白衣雪突然间就感觉到了一阵至极的无语,加上欲哭无泪!
我……我居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得罪了江湖上最恐怖的门派四季楼!而且我还想要去刺杀人家的春寒尊主……
我这是活的不耐烦了么?
白衣雪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云扬;这个小子坑的我好惨!
“你现在杀了我,也没有用,将我出卖,也没有用,因为……该得罪的,你已经得罪死了。”云扬笑的很温柔。
白衣雪张口结舌,悲愤的道:“你……你坑的我好!”
“以后,你不会后悔的。”云扬微笑。
只是这个笑容,白衣雪看着就想要揍一拳!
晕头转向半天,才想起来,道:“但……就算……但,你……根本没有能够让一殿秦广王被坑的理由啊……”
“我有!”云扬沉着说道:“而且,我有把握。”
“把握?”
白衣雪一阵迷惘,一殿秦广王何等人物?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何汉青的身份?
白衣雪越想越糊涂。但看到云扬胸有成竹的笑容,终于认清楚,自己的脑袋瓜子跟眼前这位云公子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不猜了,还是老老实实问吧。
“云…云公子,你凭什么做到的?”白衣雪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云扬意味深长地看了白衣雪一眼,淡淡的笑了笑:“因为你,我做到了。”
“因为我?”白衣雪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件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白衣雪现在感到自己的脑容量严重不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正自从当日受伤被迫进入云府避难之后,自己的脑子就开始不够用,明明是打定主意借兴师问罪的话头来此避难,三两下就被云扬气势反转,把自己的面皮剥得一干二净,却还无法愤而离去。
然后又是自己的珍藏悉数化为乌有,自己不过探问两句,就挨了一顿狗屁呲,呲得自己险险没郁闷崩溃。
但真正让白衣雪感到崩溃,感到恐惧,甚至是恐怖的是,今天一殿秦广王驾临,云扬三句两句,就把那么大的一殿秦广王引入坑中而尚不自知,还顺手整出个天道见证,这分明就是坑死不偿命的趋势。
再回想前时,自己岂非就是秦广王的先例?云扬只是如法炮制、换药不换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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