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距离福水城相隔万里，纵使驾驭飞舟，也得要数个时辰。
有秦朗催动飞舟，众人也别无他事，只好各自修炼。
氤氲灵力在船舱内汇聚，闪烁，这是众人一起运转功法的结果。
整个飞舟宛如移动的黑洞，不断吸取着沿途的灵气。
这自然惊起了天上地下一些存在的注意。
天空并非一片虚无的白，这里同样有生灵存在。
一只赤翎雁远远便注意到了巡天的飞舟，被其散发的灵力波动所吸引。
它浑身散发着淡红妖气，小巧眼珠转动，悄然跟上了飞舟。
“苦等多时，终于发现目标……”
一道隐秘而独特的波动扩散开来，似乎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正在琢磨剑气的李牧身形微颤，眉头紧锁，忽然感到一阵不安。
“怎么回事？”
他正琢磨如何将天地元气与剑气相融，却是感到四周的元气发生了一些变化。
似乎天地间多了一些……多余的东西？
那种气息令他有些熟悉，似乎曾在哪里见过一般，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似乎……跟那妖兽狼王散发的气息相似？”
右手轻轻摩挲着剑鞘，李牧心头闪过一道灵光，久远的记忆浮上心头。
“怎么了？”
正在催动灵舟的秦朗见李牧面色似乎有些不对，开口问道。
李牧当即将自己的感知说出。
“妖兽气息？”秦朗眉头一皱。
“难不成是妖族？我们这里离天断山脉不算远，确实有这个可能。”
飞舟上全是即将要加入炎武院的天赋弟子，作为特使的他不能大意。
他仔细感应一阵，旋即霍然睁开眼眸，看向李牧的双眼满是震惊。
“还真是妖的气息！”后方悄悄跟随的赤翎雁被他发现了。
若非李牧提醒，他竟是不知后方有妖类跟随！
这里本就是帝国边疆，毗邻大月，离天断山脉也并不是非常遥远。
但他不是很确定。
这究竟是荒野的妖兽？还是落单的妖族？
妖兽与妖族，一字之差，代表的意义却是天差地别。
妖兽灵智低微，散落在人族疆域中，没有组织，无法造成大的破坏。
而妖族，却是一整个敌对的国度甚至种族。
他们狡诈险恶，行动有序，目标明确，常常能给予人族重创。
若是单个的妖族出现在这里，还这样跟随他们，不用想都知道，它们必定有所图谋！
“都小心，准备好战斗！也许是妖族袭击！”
秦朗低喝一声，唤醒了众人。
这里离福水城尚远，才飞了两个时辰而已。
“若真是妖族，那可就麻烦大了！”
“妖族与我人族乃是死敌，常年争斗，双方死伤无数，仇恨滔天！”
这是族类之争，最是残酷，双方之间的仇恨自上古累积到现在，早已无可调和。
人族与妖族见面，唯有一个结果——你死我活！
李牧眉头一挑，问道：“这里可是我人族疆域之内，怎会有妖族？”
“潜伏在我人族境内的妖族太多了，哪里查的过来……”秦朗摇摇头。
潜伏在人族境内的妖族，并不在少数。
天断山脉太宽阔了，那些妖族轻易就能横渡过来，根本无法阻拦。
李牧默然，想起之前在万象阁看见的消息，似乎确实如此。
一群银狐渡过天断山脉，至今都未被全部抓捕，人族的疆域太大了，根本管束不过来。
那赤翎雁暴露之后，仍旧一直相随，显然不太像普通妖兽。
否则早该离开了。
“多半是只伪装成妖兽的斥候，若是其主要部队出动就坏了！”
身为炎武院的一员，秦朗与妖族对抗已久，早已清晰他们的行事风格，瞬间做出判断。
“得加速，摆脱它！”
护送着数十名天才，他自然不愿涉险，能躲就躲。
随着更多灵力的灌注，飞舟骤然提速，原地留下一圈气浪，飞驰而出。
赤翎雁扑腾两下翅膀，顿时明白自己被发现了。
“行动暴露，目标已觉察！可以动手，杀杀杀！”
隐秘的波动再次散开，带着信息辐散开来。
赤翎雁翅膀一振，再次追了上去。
舟舱内的气氛有些沉默，众人脸上都是一副担忧的神色，唯有李牧还算平静。
那只赤翎雁已经不加掩饰，直直的跟随着飞舟。
这显然不是一只普通的妖兽，已经暴露出了明显的意图。
“看来，我们是被盯上了！”李牧持剑五指律动，心中警惕起来。
这只赤翎雁，很明显是在跟踪他们，杀意渐浓。
除了李牧之外，其他人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慌乱。
这可是高天之上，他们大多只是炼体化灵而已，并没有造化境界。
一旦飞舟遇袭，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慌乱，对现状毫无帮助！”李牧攀上剑鞘，心中清晰。
他正在调息，调整自身的状态，精气神高度集中，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虽说自己不是修士，但是好歹也是剑道气之境。
剑气纵横，已然可以脱离肉身，初步拥有了一些远程手段。
若真是妖族出手，自己也可以帮忙。
“妖族……”
他曾面对过一群二阶的妖兽，那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至于真正的妖族，他还从未见过呢。
没想到，在前往炎武院的路上，却是要被迫一见了。
轰隆！
飞舟忽然无端的一阵颤抖，众人惊惧，难道妖族发起进攻了么？
“该死！”
秦朗怒骂一声，右手按在舟身上，不断灌注灵力。
飞舟之外，数十道嚣狂的身影浮现，多半为飞禽，但也有两只独特的存在。
一头银色的天狼踏空，加上另一头身上布满鳞甲的妖马。
两者散发出的气息，赫然都相当于人族中的造化修士！
除了两只踏空的孽畜，另有两头飞禽，气息同样不俗，紫色妖力翻腾，抵住了飞舟。
这也是两头堪比造化的禽妖！
四头造化大妖！
所有人皆是面色一白。
个体的妖族本就强于人族，何况他们这一方也不过只有秦朗一名造化境而已。
四头造化境的妖族联袂而来。
这高天之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该如何应对？
“人族天才们，今日，便是你们的忌日！”
银白的天狼竟开口了，吐出人言，十分诡异。
它长啸一声，震动空域，连附近的灵气都跟着沸腾！
浓郁的妖力从它口中吐出，化为一道流光，狠狠轰击在飞舟上，护罩激起一阵波动。
“人族，该死！”妖马亦开口，喷出两道粗大鼻息。
它踏空而来，身上妖力沸腾，两只钢铁般的前蹄落在飞舟的护罩上，登时发出一声爆响。
砰！
整个飞舟都因此下沉了数丈，众人面色剧变，这样下去太被动了。
唯一的造化境秦朗得维持飞舟，连还手都做不到。
李牧面色一凝，剑气浮现，欲要出手。
但他很快发现，他若是在里面出手，首先针对的便是飞舟的护罩。
“在空中，我们是活靶子，毫无还手之力。”
“降落吧！秦特使”李牧提醒道。
眼下别无他法，飞舟被四头大妖包围，无法寸进。
落到地面上，或许众人还有一线生机。
在这高天之上，李牧连全力出手的办法都没有，想帮忙都无法出手。
秦朗点了点头，李牧的建议是对的，继续滞留在空中毫无意义。
“你们都做好准备，飞舟马上落地，一会儿我去拖住四头造化妖族，给你们拖延时间，你们各自散开逃跑！”
“切记，使出浑身解数逃跑，千万不要有所保留，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面对的是妖族，更何况是有预谋而来想杀我们的妖族。”
秦朗嘱咐一声，他是炎武院特使，自然得优先照顾这些天才们的安危。
说罢，秦朗直接操纵着飞舟对着下方直冲而去。
四大造化妖族紧随其后，剩下的禽妖也一同跟上。